这个城市的温度,一到季节交替就有些不着调,昨天还是清凉可爱,今天早上就变成闷热难耐,感觉与路面开挖的突然性有一拼。倒是街边的商家超市对天气的敏感程度绝对能超过气象台的员工,盛满各式冷饮和雪糕的冰柜,不管你买不买,它总是摆放在最显眼的地方。不久前,市面上出现了一种包着油纸写着老冰棍的雪糕,蛮有兴趣的从冰柜里取出来,付完钱,也许是这点利润没有手机游戏吸引力大的缘故,年轻的小老板不屑与我搭腔。我觉得对这种老冰棍商家扑捉商机的方式必须赞一下,但是吃过以后,无论怎样回味,没有小时候吃冰棍那种美好的甜蜜,也许是时间、年龄、环境和条件都对不上号,味道自然不一样。 小时候每到盛夏,冰棍对于我来说,不是用来吃的,更多时候是用来想念的。吃到一根冰棍的时候,那可不是真正的吃,叫享用一点不为过。 一群孩子在烈日下打闹,听到胡同口"冰棍"的叫卖声,首先感觉是悦耳的清凉,然后是紧张,生怕自己找不到家里本就不多,又隐蔽得体的硬币。不管跑回家找没找到硬币,我总要跑过去凑凑热闹,拍拍身上的土,踮起脚尖,伸长胳膊,用力地把手搭在乳白色的冰棍箱子沿上,眼巴巴地看着卖冰棍的阿姨一只手撑住自行车,另一只手麻利地揭开白色的木箱,掀开盖在上面的小棉被子,顿时冷气化成白雾,好多小伙伴把手探在雾气里降温。举着沾满汗水的硬币都变成了白色蜡纸包裹的冰棍。拿到冰棍的孩子,迫不及待撕掉简陋的包装纸,伸出舌头专注地舔上一下,夸张地浑身哆嗦着,一个个兴高采烈地离开了。手里没有冰棍的,不舍地任冰棍箱子在自行车的移动下离开,若有所获地张着双手,跟在后面,眼睛瞪得铜铃大小盯着别人手里冰棍的"行走"路线,生怕掉在地上,嘴里还不住地咽着口水。 每次手里攥着冰棍,自己俨然就是一位胜利的将军,与之配套的神情、步伐都是有过之无不及。狠劲儿地咬一大口,那是不可能的,吮着都嫌快,何况咬是想也不能想的。目送着眼前晶莹剔透、沁着冷气的冰棍,从方棱四角的长条冰棒,变成圆圆滑滑的圆柱,一会儿顶上出现尖尖的冰锥,短袖背心前胸少不了几片散开的冰棍水印。吃完以后留在手里的冰棍筷子装在裤兜,隔一会儿需要用手捂一捂,那是和小伙伴们用来玩"挑竹棍"的。 后来,冰棍从只有一种白糖的,演变出了绿豆冰棍,慢慢地又有了棒冰、冰糕、雪糕,直到大街上再也听不到推着单车叫卖冰棍的声音,冰棍的进化也成为人们生活水平逐年提高的缩影。 还没来得及回味,冰棍年代就这样一去不复返了,但是它在每一位从那个年代走过来的人心中,成为镌刻在岁月记忆深处的一朵浪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