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975年高中毕业后,想到村里当民办老师没有份,就去蒋巷三洞圩挖精养鱼池,尔后又去玉丰圩挑堤,太阳没有出来就得出工,太阳下山很久才能收工,一天要做十几个小时。吃得是禾焦米饭,红色的,这种米是人为用水特意浇在禾堆里,让谷粒变质,变成红米,说是煮出的饭有份量。生产队长说我刚毕业,书生之气极浓,我一天只能赚4。5个工分,与我村同龄人,指一贯在乡下种田的,少赚5个工分,壮劳力最高的赚10个工分。一担土至少五、六十斤,一天到晚,肩膀都磨肿了,真是度日如年。有时实在坚持不了,经常假装去百米外拉尿,可逃避五、六分钟,缓解肩痛。为了改变这一现状,我在劳动之余,试着在写点东西,我有篇小作,《一担水桶》,内容是写限制资产阶级法权的,是我编的,当时登在江西日报二版。过不久,我被抽到农田水利指挥部,写写好人好事、开会通知之类,一个月补六块钱,工分由队里出,一时我就像到了天堂。从此可以接触到一些领导,写作的素材也多了,后来陆续在江西日报、南昌日报、中国妇女报、中国农民报,登了十几篇通讯报道,收入了一些稿酬,也得到了领导认可。记得有一次,江西日报姜惠龙编辑来蒋巷要见我,说是蒋巷地处鄱阳湖畔,是江南有名的鱼米之乡,要多写些反映家乡变化之类的报道,尤其是在报道蒋巷粮食丰产的同时,重点报道多种经营之类。于是就写了东李村"梨园秋实",联圩、山尾、柏岗山、河边村的"桔果累累", 三洞湖精养魚池的"魚儿雀跃", 从此,姜编来蒋巷总要我带路,陪他采访。之后,想也没有想过,我竟然安排在公社办公室专做通讯报道工作。几个月后,又被县文化馆抽调参加全市故事会研讨班,在湾里开会,第一次吃八菜一汤,住高级宾馆,进豪华电影院,看《龙振国》电影,一时感慨万千,激动涕零。76年当兵,总想在外寻思出息,事与愿违。前几天,我的同学发了一个《命运赋》,我看了几遍,精辟致极,"运不通时,日月无光"。只有服完兵役才能回来,这其中又错过了77年恢复高考的机会。只有找到"从那里来回那里去"的理由,通过乡里领导,又回到乡里,从此做了一名"拖米袋"( 吃农村粮没有粮票,自己带米)的编外干部,天天从事文稿工作,每月工资28.5元,另加5元2角下乡补贴,比正式干部工资每月少35元。总算可以苟且的活着,直到87年转了一个正式编制,后调入县城。 如今实步花甲之年,总有很多感慨,加之上述之经历。激起了我就乡情、乡思、乡愁等写点随笔感观、回忆录之类,写我家不足百平米的茅草房,写我母亲穷死也要六个兄妹读书,自己却过着东借油西借米的屈身之日,也想起了读中学时,食堂里陈麻子卖两分钱一份的青菜,向他再讨点青菜汤,想起了刘木海同学夹一条酒糟小鱼给我,真香…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