流年一香烟

　　第一次打算写长篇小说……（虚构的）
　　原因……哦想起来了，因为有一天我半夜睡不着觉，三点多了看到新闻在说山村女教师的故事，她是被拐卖到那个村子的，曾经自杀过三次，后来发现实在跑不掉了，在乡村教师这个神圣的行业中找到了自我。我就想……如果我被拐卖了，会怎么样？
　　OK不废话了，开始！
　　头疼，疼的要炸开。问前屋快客的大姐要了点冰块敷了一下，好多了，却将我睡觉的欲望踢到了九霄云外。打开电视，只有4个频道，无奈只好简单收拾了一下跑去上网。来到这个城市快四年的时间了，有多少个夜晚是这样醒来？浑身充满不安全感，仿佛柳絮般，现在在这里，下一秒又被风吹向未知的地方。
　　开了机器，打开了QQ。我平时是很少上这种聊天工具的，它给了我太多的回忆，有欢喜，也有悲伤。欢喜是一时的，而悲伤，则不知不觉悄悄渗入我的骨髓，永远不可能抽出。消息如同被轰炸般的蜂拥而至。对于那些我都不感兴趣，唯一引起我注意的，是中学同学建立的群里发布的一条消息：＂同学们，高考结束了，考的怎么样啊？我们的三年之约到了兑现的时间了。初步决定7月25日在**大厦前集合，大家要准时哦！＂对着屏幕，我愣了好久。如果不是那些人，我也该拿到大学的录取通知书了吧。可是这世界太现实，是就是，不是就不是，从来就没有假设，也没有机会重来。我一直催眠自己忘却那些事，对他们也没什么情感可言，而如今，那种恨意，又如同毒液般由血液蔓延到我整个身躯。
　　我点燃一根烟，拨通了电话。＂刘哥。＂接电话的人还睡意朦胧：＂阿雅啊，有什么事不能明早说吗？＂＂刘哥，我明天回老家，需要点钱，明早我和司机一起去接你。＂那边顿了一下，挂断了电话。我感觉到了他的不满。可是他没办法，他还需要我，又或者说，他还需要我的身体。
　　香烟
　　——抽过了，飘着睡去。什么都不想，什么都不要。只是，那种心疼的感觉，在醒来以后，更强烈。于是抽烟的欲望，又涌上心头于是，爱上了香烟。
　　看着周身洁白的香烟，我发觉它其实比我纯洁。从它来到世上，仅仅与我的嘴唇有过接触，直至燃尽自己。这就是它的命运。
　　我旁边的女生掩着口鼻不满地咳嗽了几声，我笑笑，将手中还剩半截的香烟，将它狠狠地按在烟缸里。＂哧＂的一声，它发出了痛苦的呻吟。原来香烟，也又另一种命运。没有经历过真正痛楚的人，是不会爱上香烟的。我看了看旁边的女生，十六、七岁的样子，一脸的稚嫩，显示屏前放着一大堆零食。我笑了笑。似乎很久很久以前，我也像她这样，买好多的零食，聊着QQ，开心的笑，对旁边抽烟的人嗤之以鼻。那是多久前的事了？又或者从未发生过？只是，我永远都不会忘记，那种生命被抽离的感觉。
　　我还记得那年夏天，酷暑难耐。躲在房间里吹着冷气，汗还是不住地往下流。可是，另一件事却令我和林峰更焦虑。我的身体里，正孕育这一个小生命，属于我和他的小生命。对于别人来说或许是件好事，可是林峰的父母，并不同意我们在一起。如今我们之间的事还没解决，又多出了这么个小生命。得知我怀孕的那天，他一整天都没说话，只是不住地吸烟，一根接着一根。傍晚的时候，他把我叫到跟前，扶着我的肩膀。他的声音完全沙哑了，＂小妍，你爱我吗？＂＂爱，当然爱！＂我几乎是脱口而出。＂那么，我们就把他留下来。我想，他可以作为和我爸妈谈判的筹码。＂他握紧我的肩膀，＂其次我也不想你承受流产身心的痛苦。相信我，等你5个多月不可以做流产的时候，我带你去见我爸妈，＂他沉思了一下。＂他们不接受你，至少也能接受孙子。即使他们不同意，只要我用点小手段，毕竟他们只有我这一个儿子，是心疼我的，到时候我们就可以名正言顺在一起了。＂他声音不大，却异常坚定。我看着他的眼睛，点了点头。我别无选择。
　　接下来的几个月，真是痛并快乐着。强烈的妊娠反应让我吐的几乎喘不过气来。由于过度的紧张和焦虑，我几乎患了抑郁症，并出现了先兆流产的症状。不过，我还是幸福的。每每想到这个体内的这个小精灵和我们以后的生活，我总会幸福的笑出来。
　　还记得那天，天气已经开始转凉。我去医院做了检查回来，看到他居然在门口等我。我心里隐隐感到一丝不安。＂你怎么没上班？＂他抓住了我准备开门的手，紧紧的抓着，我才发现他有些发抖。＂怎么了，到底怎么了你跟我说啊……＂＂我告诉他们了。＂他眼里尽是不安，＂他们……要见你。＂我心里陡然一惊，不祥的预感从心底迸发。＂等我换身衣服就跟你去。＂＂不用了，＂我看到他的汗顺着面颊落下来。＂他们在家等了你很长时间了，走吧。＂我看他一眼，没说话。
　　跟在他后面，静静的走着，谁也没说话。平时就不长的路，似乎转眼就走到了。敲门的时候，他紧紧拉着我的手，我才发现我们的手心被汗水浸湿了。不知是我的，还是他的，又或许是我们俩的。开门的，是他爸爸。跟他长的真像。我在心里想。他很客气的把我迎进了屋，但我清楚的感觉到，那客气的背后，不是妥协。
　　家里的装修并不豪华，简简单单，但是很有品位。客厅的沙发上坐着的人应该就是他母亲了。她冲我点了点头，示意我坐下。他的母亲很美，虽说人到中年，身材有些臃肿，但是不论是动作、气质都能看的出，她年轻的时候定是个美人。＂林小姐。＂他母亲的话打断了我的观察。
　　＂林小姐，喝点水吧。＂林父端出温开水，坐在林母旁。＂你现在身子不太方便，本来想我们亲自过去看你，但是遇到一点意外。＂很客气，但是也证明了一点，他们不打算接受我。公婆是不可能这么跟媳妇说话的。＂没什么，其实我早就应该来拜访二老。＂＂你没有必要来看我，你们把怀孕的事拖了这么久才告诉我，不就是为了拿小孩子当筹码么？＂她眼神犀利，直瞪着我。
　　＂林小姐，我是爽快人，接下来要是又什么话说的不中听，还希望你别介意。＂我如坐针毡，浑身不自在，肚子里的宝宝似乎也不安分起来。我捧起水杯啜了两口水。
　　＂其实从一开始，我就不同意你们俩，这你是知道的吧。＂
　　＂我……＂不知道该说些什么，只好望向林峰，盼望他能帮我解围。
　　＂她是后期才知道的，开始我并没告……＂
　　＂你闭嘴，闯下这么大的祸你还敢出声？＂林母欲言又止，只是狠狠的瞪了他一眼。他们叫我来的意思，我已经明白七八分了。
　　＂林小姐，我不同意你们在一起，不管你是早就知道，又或者被蒙在鼓里，这不重要。重要的是，你现在知道了。＂她一直在微笑，笑的很优雅，但是没有一点感情。
　　＂阿姨，我不明白，你为什么不同意我们在一起呢？我们甚至没有见过面，您就完全把我否定了。对我来说，是不是有些不公平？＂我强忍着心中的怒火，尽量把话说的礼貌。＂更何况……＂
　　＂更何况，你现在又了孩子是吗？本来我们家林峰年龄不算大，结婚的事还为时尚早，我也就没有深追究。但如今有了孩子，我就不得不插手了。林小姐，＂她看了看我的肚子，＂更何况，我们家林峰除了上班时间都在家休息，很少出去。你又是怎样怀上他的孩子的呢？＂
　　＂他……他一有时间就会来看我的……＂我百口莫辩，眼睛望向林峰，可他只是低着头，一声不吭。
　　＂那就是说，你就趁他看你的时间迫不及待地和他发生关系，导致怀孕以此来要挟我们？＂她顿了顿，＂恕我直言，你凭什么说你肚子里的孩子就是我们家林峰的呢？我以过来人的身份看，他既然去你那的时间很少，又怎么会那么巧就播下种了呢？＂
　　我不知道要怎样反驳她，胸口疼的厉害。就要夺眶而出的眼泪被我硬生生的逼回去。＂阿姨，不管你认还是不认，我和林峰都很清楚。只要他认就行了。我们不过是尽量征求你的同意，如果您不同意，也无法妨碍我们婚姻自由。＂
　　＂好一个婚姻自由，那你问问他，认还是不认呢？＂她的嘴角边仍然噙着笑容。我再次望向林峰，他已经退到角落。答案明了而简单。我不敢相信我所看到的。几个月前还信誓旦旦，如今……
　　＂林小姐，不论是林峰的，又或者是其他人的，我们家都决定负这个责任了。等下，我们就陪你去医院，引掉这个孩子。之后营养费我们会打到……＂
　　＂我不要，我不要打掉他，你们没有权利……＂
　　＂那你还想留着它不成？我不会让你有机会进入我们家的！由不得你肯不肯！林峰，你惹的祸，你去劝劝她，我叫车。＂
　　我紧紧捂着肚子，用哀求的眼神望着他，拼命地摇头。
　　＂对不起，对不起对不起……＂他不看我，只是一个劲的说对不起。他的表现让我困惑不已。刚想开口询问，小肚子突然一抽一抽疼了起来。难道是……不可能啊，我已经按照一声的交代吃了保胎药了……这种疼，似乎经历过……背后升起一阵凉意……我抓住林峰的衣领，强忍着疼，＂说，你们在水里边放了什么！＂汗水一滴一滴落下来，疼痛一点一点加剧。＂说啊！你们到底……到底放了什么！＂
　　＂是米索前列醇，我怕你呆会引产的时候会太痛苦，就事先叫你服用了。＂她有些得意，我已经没有精力跟她辩驳了。我挣扎着掰开门锁。
　　＂你去哪？小妍你回来。＂林峰拉着我的胳膊，＂听我说，我妈帮你找了全市最好的妇科大夫给你做手术，不会太痛苦的……＂我转过头，还是那张脸，还是那个人。曾经让我深爱，曾经以为要共度一生的人，如今让我如此憎恶。＂不要拉我。我的事以后跟你没关系。＂我转身向外走，＂别让她走，一定不能留着她肚子里的东西！＂林母尖叫着朝我走来。情急之下，我用力一挣，挣脱了林峰的手。可是小肚子的剧痛让我站不稳，眼前一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