星期天,你享受着难得的清闲,打算看会儿书,听点音乐。 你拿出新买的碟,正在拆包装,手机铃声响,你看着屏幕上跳跃的名字,根本不想接,可铃声不依不饶,你叹口气,接了。 明明厌烦,接通的一刹那,你却解释:"对不起,我刚才在洗手间。" 电话那头,哭声频传,你头皮发麻,朋友梁需要安慰——她经常需要,这一次不知是工作还是感情出现问题,你做好耳朵发烫的准备。 一个多小时过去了。直到你听到手机里的嘟嘟声,还有别的电话,才终于摆脱喋喋不休的梁。 新电话是领导打来的,他给你布置新任务,但与工作无关,"我晚上出席一个婚礼,帮我起草一个证婚人致辞。" 你完全可以说,不在家,但想想,觉得不好意思,你点头称是,"没问题",转身打开电脑。 拆了一半的新碟被你放下。 等你终于拼凑完致辞,你的一个师弟上线。你躲他不及,他已开始发笑脸问候,他说:"师姐,帮我看看稿子吧。" 他几乎一看到你,就要给你发新作,然后提要求"帮我改改","帮我推荐个地方发表"。 你曾试图封掉他,又唯恐被共同认识的人揭穿,"那多不好意思",于是你留着他在各种网络聊天工具上,如同留着一个时间恶瘤——这样的恶瘤,他不是唯一一个。 天快黑,你的新碟还没拆开。 因为告别师弟,你突然想起,昨天答应一个同事代买某个品牌的化妆品,你家门口就有家打折店。你冲出门,同事眼里你只要来回花半小时的时间,但你在店里挑选,磨赠品,你买的时候有,现在没了,同事会怎么想?你和营业员说来说去,磨来磨去,你抱着一纸袋化妆品出门时,松了一口气,但你的一天已快过去。 问题是你不开心。 你接收朋友梁的负面情绪时,对你的心理愉悦毫无建设,你偶一为之,出于友情,但她一而再,再而三,你早该明白你的倾听不能解决她的习惯性哀怨,只会预约她下次的倾诉。她把你当垃圾桶,而你眼睁睁看着时间扔在废纸篓里。 你难以开口拒绝,因为你怕领导不高兴,怕师弟认为你不热情,同事说你不尽心。但尽心、热情?前提时帮别人忙,你高兴,忙帮得有意义。现在的情况是,你帮的忙十分之九别人找谁都一样,只有十分之一,非你不行。这十分之一值得你两肋插刀,可十分之九呢?只因为你好说话,对方才会找到你,下一次,他们还找你。 你忙忙碌碌一天了,一张碟还没拆开呢。 我们从来无法控制会发生什么事,唯一可控的是面对事件时我们自己的态度——谁都不能安排你的生活,除了你自己,除非你同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