手机响了。我拿起听见一个男中音问到:你好,请问你是,张一凡先生吗。 我心理猜是不是自由鸟画室又催我还钱,心理有点紧张起来。答到:我是张一凡。 是这样的我们是出版社的人,看中了你的小说。请问那本《来世今生》是你写的吗?你是张一凡本人吗? 我终于明白过来,激动的说是我写的。那个男中音说道:张一凡先生,我们看中了你的那本《来世今生》小说。想出版实体书。想让你来北京谈谈出版签约的事情。请问张先生有空吗。有空有空,我激动起来。 接着又和那人聊了一会,他问了一些情况,又夸了我几句。我兴奋的问我大概能得多少钱,那边沉默了一会说最少十万。 挂了电话,我望着网吧里的人,眼泪不争气的夺框而出,也不管网吧里人看我,就这样无可顾及的流着。烧饭阿姨见我这样忙问我怎么了,我抹了把满脸的泪水,这时候陈超也走了过来,问我怎么了,我笑着没什么,我小说出版了,我要去北京签约了,说完也不管那么多去宿舍里收拾东西。 我叫张一凡,高中毕业,暂时是合肥新亚汽车站旁边一个网吧的网管。说是网管,只不过是一个三百多台机子的网吧里服务员而已。只负责给网吧里上网的人买烟买饮料,点饭送饭。每天工作十二个小时两班倒。每个月只有两天假日。一个月包吃住八百块钱。每天面对着网吧里上网的人,那些人就像大爷似的什么都叫网管,买东西买水,连游戏不会打都叫我们。自己动也懒得动把我们呼来唤去。每当我用手机坐在那里正在编那些惊心动魄,可歌可泣的故事沉迷其中时一个不高不低的叫声不知从哪里响起。我咬牙切齿的走过去,没好起的说,干吗? 来一份牛肉抄饭,里面不要放白菜,加点小菜。 七块钱,我们这里先付钱的。我没好气的说。 我拿着五十块钱到收银台台买饭牌,又把钱找给他。然后把饭牌拿到后堂交给烧饭阿姨。等着饭做好我再端出去。 在昏暗的网吧我喜欢上晚班。在夜里没人叫我的时候我就可以无拘无束的写。一直写到天亮后传到电脑上。这样的沉默的活着,从不主动别人说话。身边没有朋友,我甚至都忘记了自己还在这个社会,偶尔从三楼网吧窗户向外望去,看见秋天清冷的红绿灯路口来来往往的车辆和路边的行人,觉得自己离他们越来越远。偶尔网吧里来个漂亮女孩子上网时我总是找机会偷偷的看来看去,看她的身材,看她们的大腿,隆起的胸脯。看她们的鼻子,眼睛……但我不敢上去搭话。有时候我放低了所有的要求,心想一定要找个女朋友,哪怕她长的丑…但孤独的时候可以陪我聊聊天,可以让我抱着,可以吻她。可以上床。我已经二十三了。到现在连个初恋都没有,对女孩子一日一日的渴望。那种孤独寂莫的感觉在我一闲下来就紧紧纠着我的心。在别人上大学对自己生活感觉无聊的时候,在别人在学校风花雪月不知到爱她还是她的时候。我往往手里拿着写小说用的手机,茫然的望着灯光下那些奋战在游戏里的面孔。就这样封闭自己,我几呼忘了自己还会说话。忘了了自己还是生活在这个社会。 其实我本来完全可以考上重点大学,去年学画画的时候,也是我活到现在最快乐的时光。画室里大部分都是漂亮女孩子。在我们宿舍里大部分男生都都找到女朋友后,往往在寝室里讨论哪个漂亮哪个有气质。那个陈杰长的不怎样找的女朋友却特别漂亮。我也一片向往。同时发短信给我认为喜欢类型的三个班里的女孩子,心想不管哪个追到了我都会真心喜欢她。平时也有意无意示好。最后她们都知到我同时追三个女孩子,女生们后来都有意回避我,直到我朋友于龙告诉我时我才后悔。那段时间也安心了,没命的画画,没命的学习,因为我们集训画画后要参加艺术考试,艺术考试过关了文化课再过关就可以考上大学。我文化课是不用担心的,以前在学校就是班里前几名。但是外语太差,又特想上本科不想上大专才选择艺术这条路。 在那段时间里,我几乎全部全部时间都花在了画画上,晚上他们都走了,我一个人把自己关在画室里,披上我唯一的羽绒衣。从旁边的同学那里找来了本素描书,在画架上摆上纸就挥着铅笔画着人头像。直到天发白,我满意的看着自己完成的画像。 那个时候只有一个信念。考上重点大学,杨梅吐气,再在大学里找个女朋友。讨个好老婆。因为我家那个时候太穷了,负债累累。我每月也只有三百元生活费。 几个月后我画的画已经稳稳占据了班里第一的位置。夏老师说我考上重点大学没问题,鼓励我考美院。我点点头,心中无比充实。 我们班上三十多女生六个男生。我从农村来的。大部分都很时尚漂亮。那种感觉不知道怎么形容。班里女生都很会打扮。是家里女孩不能比的,每当看见漂亮的同学穿着迷你裙。露出雪白修长的美腿。我从一开始的惊讶心缘意马,到后来看见大学城这种打扮很普遍。也就习以为常。 十一放假的时候,我破例去了整容院,因为我一直觉得自己鼻子太低了。在偶然的网上问了一下,他说整容很简单,把鼻子整高也就是垫个假体,也就是不到两千块钱。接着又和我聊了很多,说我看起来很清秀。鼻子高点看起来就更帅了,肯定很多女孩子喜欢。说得我一片向往。记得学校里加了五百块钱宿舍费,我以前又欠了学校一千学费,这一千五老夏问我要了几次,我实在不知道怎么给。父母那里肯定要不到了,因为我嫂子怀孕了。我哥又乱花钱,只有不停的问我妈要。眼看我每月生活费都快没了。又不知问谁借。现在还清楚的记得我问二叔借钱的情形。 二叔那个凤凰花园小区时,他们一家有个饭局,正要去。我二叔是我们那个县的一个局长,但我很少去。当二叔把八百块钱数给我时,二婶在旁边冷冷的看着我,没好气的说就知到是来借钱的,眼中充满了鄙夷。我拿到钱,本以为我二叔会安慰我几句鼓励我下,当我望向他时,他冷冷的说,这是最后一次。 我不知道是怎么走出来的,只知道我当时很想把钱扔出去大声的说我不借了,但是我还是忍了。我那晚上连车也没坐,顺着公路一直走回家心理一片悲凉。我实在无计可想,只好选择了逃避,反正只有一个月就考试了。我收拾了东西悄悄跑回家。不知道是怎样的心情,很不舍的望着画室,一个人默默的走到汽车站。又坐火车回家。父母和哥哥都去外边打工了。我把东西扔在屋里,疲倦的睡在床上。 当我随着人群从考场走出来时,很茫然的望着经济学院门口镜子中的自己。齐眉的刘海。消瘦高高的鼻梁上挂着眼镜。心理想着张一凡啊张一凡。你到底做了什么坏事。要被这样惩罚。我现在都不相信当时可以画成那样,背着画架,无奈的随着人群走,经济学院门口挤满了学生,看着毛绒绒的他们我感到从脚低到身上的冷。那个时候穷的连买便宜衣服的钱也没有。过年的时候我哥结了第二次婚,我没有把要参加省外考试的事情告诉他们。因为我哥和我嫂子和我妈商量要我去我哥公司当服务员。那时候我哥刚当上那个KTV主管。看着大着肚子的嫂子,想着家里也没有钱。加上对那公司的向往,以后不用受罪忍受着每月几百块钱苦熬的日子。再加上我当时发现了一个可以在一个月赚好几万块钱的生意。决定了不上学了过去。这个决定让我在以后的日子里每每想起就万分后悔。也对我哥他们充满了痛恨。更为当时的天真感到可笑。可是,谁没有天真的时候昵?? 经过一年的打拼,我恨透了我哥他们,早早的从他们那里辞职,到处奔波找工作,运气好面试碰到了一个老乡找了份技术员工作。本来想着安安稳上班的。在厦门我到处找工作,路过欢唱的时候看见门口挂了个牌子,招视听技术员。公司前厅很大,我犹豫着走了进入。在后台一个漂亮的女主管接待了我。她穿着白色的衬衫,下身穿着黑色的短裙。比我矮半头却十分苗条。 进了办公室她坐在那里手里拿着我简历示意我坐。我有点拘束的坐在她对面。 你好张先生,你不是我们要求的条件。我失望的想等着她赶我出去。也对,他们要求是大专,而我是高中毕业。本来就没有结果的事情。 她又露出好看的酒窝,不过我们录用你。 我疑惑的望着她,她笑笑。为什么? 她拿起简历看了看说,你是安徽淮南的的,是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