像毛毛虫一样活着第七章贵人相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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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七章：贵人相助
李易推了推眼镜，拿着精心准备的简历，该走该留，踌躇不定，见徐波抬手看了眼手表，这才急忙站起来，说：＂徐总，您不可怀疑我的实力，我虽然自卑内向，但是真实本领还是有的，不然我也不会信心十足来贵公司应聘。如果您随便怀疑我的实力，会错失一位得力助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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公司想要正常运行，人力财力缺一不可，周转资金方面不再缺乏，万事俱备，只欠东风，眼下要做的就是招聘精英。利用半月之久的招聘和层层筛选，公司各部门已不再缺乏精英人士，徐波绷紧的神经稍微得到放松，瘫痪的工地恢复动工状态。只是唯一不足的是，总工程师的人选还没有适合的，动工的工地也是徐新华之前规划好的，还有一块徐新华参与竞标成功的地皮，一旦绘好规划图，通过审核，待一切就绪也能动工。现在也只能在招聘总工程师的同时走一步看一步了。
初试牛刀，徐波陷入一片迷茫，环视父亲的办公室，目光停留在那个巨大的书架上，最后锁定一本《建筑工程施工管理与实务》的书籍，没有多加犹豫，拿过来就强迫自己把书上的内容逐步装进大脑，精细地消化。
除了学习各种关于工程管理和商业营销的书籍，徐波还要频繁应酬，和商业圈人士打交道，工地视察，审阅各项清单……每天忙得焦头烂额，这就是徐波要做的工作，也从此开启了他在生意场上的硝烟人生。
公司像个巨型机器，稍微有任何地方出现纰漏，这台机器就没法运转，所以，徐波每天坚持主持例会，把一切隐患解决到萌芽状态。
例会上徐波说：＂专业的术语我不会讲，但对于建筑方面我还是了解一些，我必须要求各部门严格把关，杜绝任何一点纰漏！尤其是工地这一块尤为重要，谨遵我的要求，选用高标准的材料，大到水泥，木材，钢材，小到每一颗螺丝钉！都不可忽视！坚决杜绝‘豆腐渣’工程！出了纰漏，不要侥幸地认为，天塌下来自会有个子高的顶着，错！一旦出了纰漏，任何一个部门相关责任人一样要和我承担一切责任！希望各位谨记公司的宗旨，好了，散会后各部门汇报表交到办公室。＂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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夜很安静，惨白的月光下树影呈现出朦胧的阴影。
徐波早就忘记曾经早睡的习惯，捧着那本《建筑工程施工与务实》的书籍坐在午夜的灯下，完全忘记了时间。
骤然响起的电话铃声着实把人吓了一跳，徐波头皮冷不丁发麻，感觉四周的气氛变得有些诡异。座机显示屏上现显示的是陌生的号码。
徐波喝了口茶润了下沙哑的喉咙，伸手拿起电话，说：＂您好！＂
电话没人回应，只有一个急促的呼吸声，徐波又说：＂您好！这里是徐氏集团徐总办公室，我是徐波，请问您是哪位？再不说话我要挂电话了。＂对方还是没反应，徐波正要挂电话，这时对方慌张得说了句：＂您好！请等一下！＂
徐波感到郁闷，还是客气地说：＂您好！请讲！＂话音刚落，一个声音急促地传来。
＂您好！我叫李易，专业是土木工程，这么晚了还给您打电话，多有打扰，是因为我刚刚毕业，还没有工作经验，这才一直犹豫，导致失眠，再三思索，才鼓起勇气向您毛遂自荐，原谅我的莽撞打扰到您的休息，抱歉。＂
对方一口气说完，隐约还能听到急促的呼吸声，大概因为紧张的缘故，被呛到了似的咳嗽好几声。徐波说：＂那好，明天早上七点，带上你的简历来找我，我只有半个小时的空闲时间，过时不候。＂
＂好的，谢谢徐总！＂对方异常激动。
徐波挂了电话，继续看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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李易，一个长相斯文，鼻梁上架着一副近视眼镜，衬衫看着很旧，但洗得很干净，西装熨烫得笔挺挺的，一双老式皮鞋打着鞋油，锃亮发光。
李易站着，眼镜后面的目光兴奋又胆怯。办公桌对面坐着徐波，他正翻看着手中的几页纸张。
＂请坐，不必拘束。＂徐波说。
＂谢谢！＂李易这才拘谨地坐下。
＂第一次应聘？＂
＂是。＂
徐波把面前的几页纸张递到李易手里，说：＂从你的眼神里我看到了胆怯，一个拿着高学历，面对事情畏手畏脚，面对上司底气不足，唯唯诺诺，也许是你的谦卑，但是谦卑过了头会掩盖你的气场和才华。如果把一件重要的事交给你去做，我不知道又要操好多心，上司要的是满意的结果，而不是为了员工的办事不力而忙碌着弥补一切后果。懂了吗？＂
李易推了推眼镜，拿着精心准备的简历，该走该留，踌躇不定，见徐波抬手看了眼手表，这才急忙站起来，说：＂徐总，您不可怀疑我的实力，我虽然自卑内向，但是真实本领还是有的，不然我也不会信心十足来贵公司应聘。如果您随便怀疑我的实力，会错失一位得力助手。＂
＂哦，有什么见解。＂徐波本来要走，听李易一番话，把车钥匙放下，饶有兴趣看着李易，说，＂说来听听。＂
＂您刚才没有仔细看我的简历，表明您根本就不想聘用我，也没有问应聘有关的问题。何不让我留下，试用一个月，如果您看我实在是不行，我可以辞职，试用期间我不要工资。＂
徐波不怒反笑，说：＂应聘有关的问题？那种关于如何用一百块钱如何买到三百快钱的东西之类的问题吗？我应聘的是建筑工程师，不是销售人员，那好，请说说你对建筑工程师的见解。＂
＂最起码，首先得具备建筑工程师的职业要求，以及具备职业资格，职业资格分为三级：助理建筑工程师，建筑工程师，高级工程师，我是第二种，目前准备通过努力学习，注册高级工程师。＂
李易侃侃而谈，徐波没有对他刮目相看，他说：＂只要把书本上的东西熟记于心，谁都可以说得天花乱坠，是骡子是马，拉出去溜溜自然就知道了，跟我去个地方。＂
＂是！＂李易把简历装进包里，跟在徐波身后出了办公室，还不忘随手把门关上。
徐波驱车来到城市边缘的一块荒地，说：＂这里，准备开发成民用房，整体规划方案一星期后交到我办公室，如果审核没有通过，话我就不多说了，我给你的试用期是一星期，机会只有一次，期望得到第二次机会，那只是种侥幸心理，我这里拒绝任何一丝侥幸心理。＂
徐波再没有多言，什么＂日照间距＂，＂绿化率＂之类的都没有要求，他倒要看看什么叫做＂真金不怕火炼＂。
＂是！徐总！＂李易毫不犹豫，似乎胸有成竹，回答得坚决。
＂我会让技术部协助你测量土地面积。＂
＂谢谢徐总。＂
一个星期以后，李易准时把规划方案交到徐波办公室。其实，在这期间，徐波也在努力学习设计规划方案，作为老板，输给一个连临时工都不算的＂员工＂，面子扫地，威严何在？
＂通过审核才算，这期间你暂时去技术部。＂徐波说，＂还有，我马上要去工地，你也一起去。＂
＂是，徐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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工地上正处于热火朝天的状态，徐波戴着安全帽，在各个楼层进行质检，主要的还是承重墙的检查，他用手指敲击墙体，耳朵贴在墙上，显得相当专业，身后的李易也学着他的样子照做，徐波嘴角轻扬，扯起一丝不屑的笑。李易当然看到他的笑容，憨厚地抓抓头发，继续进行质检。
＂你，停手，起来！＂
检查到焊接钢筋的区域，徐波指着一个焊工低声呵斥，只见那个焊工慢悠悠吸着烟，丝毫没把他放在眼里。
＂停止你的工作，站起来！＂
徐波再次呵斥，声音提高一个分贝，其他工人都愣了，忘记了手里的活，纷纷围了上来。
＂怎么啦怎么啦？＂焊工瞟了眼徐波，不忘吸掉最后一口烟，扔掉烟头，慢悠悠站起来，沾满铁锈的手搭在徐波的肩膀上，粗着嗓子说，＂小孩，怎么？来找工作吗？像你们这种小白脸，怎能承受得了这种苦？还是回家好好念书吧。＂
＂手放开！＂李易上前揪住那只无礼的手甩开，不料焊工上前一步，挥出一拳，李易肩膀上挨了重重地一拳，要不是徐波及时一把将他拉住，摔在那些凸起的钢筋上，后果不堪设想。
＂放肆！＂徐波板着脸怒斥一声，拿出手机拨通包工头的电话。
＂我是徐波，立马来工地一趟！我在A区，钢筋焊接区域！＂
徐波发威了，工头赶紧从工棚里匆匆赶来，看到徐波，老实巴交的脸上挤出讨好似的笑容，连忙腆着脸上来巴结：＂老板，您大驾恭临也不提前通知一声，怠慢了，怠慢了哈……＂
＂这个人有没有操作证和技工证？＂徐波才不吃这一套，指着还处于嚣张状态的焊工，看向工头。
＂有。＂工头咬咬嘴唇，吐出一个字。
＂拿出来看看！＂
＂他……没有……＂
＂没有证件为什么允许上岗？你看看！这都是些什么？钢筋接头的焊缝居然这么宽，这些，还有这些！都做了些什么？我要的是过硬的质量，不是用胶水粘贴的手工！任何一样不合格的东西会导致全盘皆输！开掉！这个焊工必须开掉！＂
嚣张的焊工看向工头，用祈求的口气说：＂舅舅，我不想走，他是谁呀？凭什么可以这样嚣张？＂
徐波皱皱眉，问道：＂你们是亲戚？＂
工头默默点头，又慌忙摇头。徐波怒了，说：＂这都办的什么事？利用你们的亲戚关系就可以在我这里为所欲为！我问你，他是什么时候到工地的？＂
＂昨天过来找我，今天才上岗，这不刚刚干开活，您就来了……＂
＂这一片的钢筋都是他焊接的吗？＂
＂是。＂包工头说着推了焊工一把，朝他挤眉弄眼一番，说，＂还不快滚！＂
徐波扫视脚下，怒火中烧，说：＂幸好我来得即使，开掉！立马开掉！开什么玩笑？不是什么人都可以弄到这里滥竽充数！＂徐波越想越气，转身对包工头说，＂我和你的合作到此为止，大不了工地停工几天。＂
工头急忙上前解释：＂别呀徐总，他虽然手法生疏，但是他刚刚上岗，也没给工地造成损失，要不是他跪下求我，我才不会犯这种糊涂事，徐总，我保证，保证下不为例……＂
＂解释是行不通的，我再和你这样不负责任的人合作，出了重大事故谁来负责？我怕半夜都会被噩梦惊醒，所以，现在就终止合作。＂
＂别呀，徐总……＂
工头不淡定了，上前一步欲挽留机会，徐波懒得理会，对李易说：＂你负责找一个责任心强的人来管理工地，一个星期之内必须完成这个任务！＂
李易说：＂是！徐总！＂
工头闪到徐波面前，说：＂徐总，您和我终止合同不要紧，可是这些民工都是从外地特意过来的，如果工地停工，他们没活干，只好回老家，您不知道，没有活干，他们一家老小就等着和西北风。＂
＂这一切都是你的不负责任造成的！一颗老鼠屎坏了一锅汤！＂徐波余怒未消，＂我只是停工整顿，过几天还会开工，只要我的工地还在，只要人人负责，他们就有活干。＂
工头无语，徐波对李易说：＂整顿期间，检查民工是否有应有的证件，没有的就去办理，类似刚才那个滥竽充数的就让他直接回家。＂
李易说：＂好的徐总！＂
徐波和李易刚走几步，那个焊工不知从哪里冒出来，和工头窃窃私语。
＂舅舅，那个人就是老板吧？你不是说他什么都不懂吗？他可不像个什么都不懂的人。＂
＂我哪知道他会突然杀出来，看来是我低估他了，这玩意不简单。＂
＂那我们怎么办？＂
＂都让滚蛋了，我还能怎么办？还都不是你害的？非要来非要来！现在好了，我又失去一次挣钱的机会。这个事情要是传出去，我怎么在这一行混？＂
徐波回过头来，横眉冷眼，喝道：＂还留在那里干嘛？＂
工头上前，腆着脸说：＂徐总，我固然有错，但是不至于严重到要终止合作的地步，不就是出了一点小差错，真的就没有挽回的余地了吗？＂
＂小差错？就冲你这个错误认识，我和你无话可说。＂
工头无言以对，拽了焊工一把，两个人从徐波身边匆匆溜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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接下来的时间徐波吃住都在工地，进行质检之外抽空恶补知识，他总觉得工地上还有什么隐患，只是自己才疏学浅没有发现，所以整日担忧，生怕再出现之前的＂豆腐渣＂工程事故。
李易按照徐波的要求，努力想要完成任务，可是，都三天过去了，还是没有物色到最佳人选，无奈之下只好打电话求助于人。
＂您好！苏总，我是李易。＂李易打电话的对象居然是苏锦程。
＂哦？李易，遇到什么麻烦了？＂
＂苏总。您果然说得没错，徐总的狂傲我总算是看到了，他停止了与工头的合作，现在要我另外物色合适的人负责钢筋焊接这一项，恕李易无能，只能求助与您。＂
＂什么情况？慢慢讲。＂
＂工头的亲戚无证上岗，技术不合格，导致徐波和工头解除合作。＂
＂嗯，原来是这样，两天以后，最佳人选自会去找你。＂
李易感激不尽，说：＂谢谢苏总。＂
＂堂堂高级工程师，让你去参与管理一个摇摇欲坠的公司，真是屈才了，放心吧，等玲玲学业有成，我会安排你们两个的婚事。到时候我就该退休了。＂
＂苏总言重了，我能有今天的成就，离不开您的养育之恩和呕心沥血的栽培，这个时候正是体现我能力的大好机会。＂
＂有你这番话，我感到欣慰，好了，两天之后，最佳人选只会出现在你身边。＂
有了苏锦程的帮助，李易终于松了一口气。
李易在来徐氏集团之前，苏锦程对他说：＂徐新杰是我的同窗好友，如今他已去世，真不忍看到他的产业走向衰落。毕竟他的儿子还是个学生，虽有雄心壮志想要让公司起死回生，但无奈心有余而力不足，和你说这番话，目的是想让你去帮帮忙。＂
管理一个摇摇欲坠的公司，这等杀鸡用牛刀的方式李易不想接受，但还是说：＂是，李易愿意听从苏总的安排。＂
苏锦程相当满意，说：＂这就好，你以应聘的方式出现，如果徐波知道你是高级工程师，有你在，他必定会松懈，放下学习管理的机会。不能给他依赖，所以，你要表现得比他弱。＂
＂是，我会谨遵您的要求。＂
＂哎，想当初，我和徐新杰除了是同窗好友，还是商业场上的死对头，现在他人已去世，我还颇有独孤求败般的失落和空虚。但愿他的产业能够延续下去，辉煌不减当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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李易不负徐波的期望，设计的方案已经通过审核，顺利拿到批文，下个月就可以动工。再有就是对李易物色的人选也相当满意，工地上的事终于不再令人担忧，徐波可以有大把的时间学习，闲暇时间还可以去工地视察。
7
刚放寒假，苏玲玲早就计划好了整个寒假计划，所以刚告别校园，买了机票就直接去了海口。
徐波正在审阅一些报表，门口突然多了一个人也不知道，直到苏玲玲敲了几下门，这才从一堆文件里面抬起头来，脸上全是诧异。
＂徐波，干嘛呢？看到我你就是这种表情？真让人失望。＂苏玲玲嘟哝着表示不满。
＂苏玲玲？你怎么来了？＂徐波站起来，走过去，说，＂放寒假了，你应该回家去，跑这里来干嘛？＂
＂怎么？好心来看你，你还不欢迎，早知道是这样，我就不来了，好了，既然我已经来了，你就别想把我赶走。＂苏玲玲径直走到沙发边，坐下，然后又弹起来，指着一摞文件后面的李易惊讶地问：＂李易？你不替我爸爸管理国外的工程，跑到这里来干嘛？哦，我知道了，你肯定是不满意我爸爸给的薪水，跳槽了。＂
徐波感到诧异，走过来，说：＂你们两个认识？＂
李易脸色微变，很快恢复正常，说：＂之前去金河公司就职过一段时间，后来发现自己没有能力胜任上司安排的工作，所以辞职了。＂
＂满嘴胡说八道。＂苏玲玲大步走向李易，指着他说，＂我爸爸待你不薄吧？好好的学人家跳什么槽？你竟然做出这样的事，真是错看你了。＂
李易脸上不悦，站起来，反击：＂我是贱命一条，没资格端苏家的饭碗，但你也不至于成天对我挖苦讽刺吧？好吧，我承认我才疏学浅，连件小事都不能完成，我走人，但是我已经不在金河公司就职了，求求大小姐就不要再和我过不去了好吗？＂
苏玲玲一脸委屈，眼泪差点掉下来：＂李易，你干嘛呀？对我这么凶干嘛？＂话刚说完，李易一把拽住她的胳膊，不由分说往外就走，边走边说：＂徐总还有一大堆事务要处理，请你不要在这里打扰他，有什么事咱们出去说。＂
＂哎，你们两个……＂两个人见面就吵，徐波一头雾水，话刚说出口，李易已经走到门边，回过头来摆摆手，说：＂没事，就是我俩的小恩怨，不好意思打扰您，您也不要插手，我会处理好的。＂
徐波正要说什么，办公室的门已经关上。门外＂悉悉索索＂一阵慌乱的脚步声消失后，四周恢复了安静，这时手机响了一下，点开，内容是徐新华和唐超接受审讯，而欧小刚目前还没归案的新闻。
愤怒之余也无心关心太多的事，徐波继续埋头沦陷于一堆文件里。
大概过了半个小时，苏玲玲推门进来，手里多了一杯茶，她走到徐波办公桌前，手放在他的肩膀，说：＂听李易说，你连续两个月以来一直加班熬夜，看，白头发都长出来了，看着怪心疼的，你就歇会吧，来，喝茶。＂
苏玲玲满眼温柔，徐波感到不习惯，把她搭在肩膀上的手拿开，说：＂公司大小事务都不可马虎，对于管理这方面，我现在才学到一点皮毛，不努力学习，恐怕难保父亲的产业。＂
苏玲玲满心的心疼藏不住：＂凡是也不一定要亲力亲为，这不是有李易在吗？有事尽管吩咐他就是了。你要是累垮了，更多的事也就没人管理，身边也没人照顾，你说是吗？＂
徐波接过苏玲玲递过来的茶，满不在乎，说：＂他也有他的工作，我现在还不是当甩手掌柜的时候，再说，干这一行，丝毫不能马虎，时时刻刻都要绷紧神经。＂
＂我知道我劝不动你，但你也要为自己的身体考虑。徐氏集团落到这个地步，全都是拜那个郝东平所赐，还有郝童童……＂
＂不要再提这个人，我不想听到这个名字。＂徐波揉着太阳穴，一脸倦意。
苏玲玲内心失落，幽幽说道：＂不想听到这个名字，是因为还放不下，她有什么好？你看她那副冷冰冰的样子，把自己装成一副不食人间烟火的高冷范，你对她的心思她装着视而不见，徐伯伯和她叔叔的小过节不是已经解决了吗？还要耿耿于怀，痛下杀手，什么货色？＂
＂审阅材料是件细心的活，不能分心，你回去吧，放假了应该和家人好好团聚，过完年又要去学校，与家人团聚的时间不多，要好好珍惜不是？＂
＂知道你想赶我走，但是我还是要说，郝童童根本就不配和我相提并论，我才是陪你度过一辈子光阴的人。徐波，你明明知道我喜欢你，可干嘛要假装糊涂？我就知道你还是放不下郝童童。＂
门开了，李易站在门口，脸上的表情很复杂，咬咬嘴唇，这才走到办公桌前坐下，手里拿着文件袋，眼睛却直勾勾盯着苏玲玲，眼睛里跳动着时有时无的怒火。
＂我是不会回去的。＂苏玲玲丢下一句话甩手出了办公室。
李易盯着被关上的门发愣，徐波的话飘进耳朵，他的视线又重新落在手里的档案袋上。
＂几句话就解决了？看来你和她没多大的仇，看到你们两个剑拔弩张的样子，我以为你们会找个场地决斗，没想到这么快就和解了。＂
＂有钱人家的大小姐，目中无人，我刚到金河公司的时候，她就处处为难我，对我百般嘲讽，现在我离开金河，她还要处处和我作对，真搞不懂这个大小姐想怎样。＂
李易草草敷衍过去，而就在刚才，他把苏玲玲拉出去，在一个偏僻的角落，他给苏锦程打了电话，苏锦程和苏玲玲说明一切，苏玲玲这才知道李易是被特意派到徐波的公司帮忙度过难关，这才不再胡闹。而就在门口无意间听到苏玲玲对徐波说的那番话后，心里一直像堵了块石头似的，一点都不畅快。看来，他与苏玲玲的婚事有点悬。
＂她可能是喜欢你，才处处和你作对。＂徐波调侃，李易脸红，说：＂哪有，她怎么可能喜欢我，再说了，我是谁？她又是谁？她不可能看上我。＂徐波补刀：＂你也对她有意思。＂
李易愣了，半晌才挤出一丝尴尬，说：＂怎么可能？她不是我的菜，花钱如流水，非奢饰品不买，我可养不起这种大小姐。＂
徐波喝着茶，饶有兴趣，说：＂你对她还是挺了解的嘛。＂
＂谈不上了解，我只知道她一个月换了十个名牌包包，十五双名牌高跟鞋……＂言多必失，李易打住话头，回归正题，＂不说了，让她扰乱了心情，我得赶紧把精力放在工作上，看看，她一来，耽误了好多事。＂
8
有些事放不下，因为有些人不可能从此忘记过去，徐波恨自己，恨自己还在不经意间想起郝童童，想想是因为太闲得没事做的缘故，干脆大半夜的爬起来抱着一本厚厚的管理方面的书籍，原以为学习会冲淡一切念想，没曾想思绪像疯长的野草，占据了整个思维。
书里面的内容远远不如有些人有吸引力，徐波的思绪又不经意间飞到远处，漫不经心地飘荡。郝童童的样子在大脑里由模糊到清晰，幻灭又浮现。
想起在火车站，郝童童和陈志泽喜笑颜开的情景，徐波把手里的笔攥紧，再攥紧，直到没有一丝力气为止。更要命的是她接受了陈志泽的拥抱，当时徐波站在他们两个的旁边，紧握拳头，心里有股想要扑上去把陈志泽狠狠揍一顿的冲动，后来他忍了，有些人再也不值得让他为她去打架的地步。现在想想有些懊恼，当初就应该冲过去，照着陈志泽洋溢着笑容的脸狠狠一拳砸下去。
＂放寒假了，你们两个又能见面了，是不是感到很开心？＂可是又不明白现在的心情为何要如此纠结，＂不是说好的要放下吗？徐波，你病了，病得不轻。＂
翻开手机里的短信，全是郝童童发来的。
——最近可好？
——我知道一些关于徐氏集团的事，挺一挺，难关总会过去了，加油！
——下学期就是大二了，大学的所有书籍我会给你留着，还有，课堂上所有的笔记我打算发邮件给你，你的邮箱地址发给我。
——听说公司已度过难关，恭喜你，你真是好样的，加油。
郝童童过一段时间就会发短信给徐波，徐波看过了，没给她回复，也没有删除。刚收到她的信息时，徐波两眼冒火，现在突然换成另外一种心情去阅读这些短信，心里又是另外一番滋味，眼睛里的光芒平和了许多，也许，这就是突然想念她的缘故。说不上对她突然有好感，就是突然想念。
嘴角泛起一丝苦笑：＂恭喜你找到了疼你爱你的人。＂
这时，有人在敲门，开门看见苏玲玲站在门口，一脸困意。
徐波给苏玲玲安排的房间就在他隔壁，他房间的灯一直亮着，她担心他，没有一丝睡意，披衣下床，想到隔壁劝他早些休息，于是开门来到他门前。
＂还不睡？＂苏玲玲满眼温柔，望向徐波的房间，说，＂早点睡吧，别再熬夜了。＂
＂你不也没睡吗？大半夜的来敲门，我怎么睡？＂徐波不识时务，苏玲玲有些失落，原以为她的柔情能说服他，没想到他竟然会这样说，遂提高声音说：＂你大半夜的开着灯，叫我怎么睡？我不习惯在睡觉的时候有一丁点的亮光，我被你打扰到了。特意过来提醒你。＂
＂懒得和你讲，明天一早送你上飞机，省得我打扰你休息，没有其他事的话，回你房间去。＂
＂你就这么讨厌我？我哪里做得不够好，我改。＂苏玲玲眼角湿了，眼泪没忍住，滚落下来。徐波满不在乎，说：＂算了吧，尽找电视剧里的台词讲，很无聊知道吗？＂
＂你就这样对待我，真的很好玩吗？＂苏玲玲扑上去，把鼻涕眼泪一股脑抹在徐波的衣服上，＂早知道你这样无情，我就不会求我爸爸借钱给你了。＂
徐波躲闪不过，身子被撞得向后靠去，要不是及时抓住门框，整个人都会被扑倒在地，推开苏玲玲，眉头微皱：＂就因为你爸爸借钱给我，你就要强迫我以身相许？想不到我徐波值这么多钱，以前还是低估了自己，好了，明天还要开会，你把我的衣服弄脏，我怎么去上班？＂
＂没见过你这样耍赖的，脱下来我给你洗就是了。＂
＂不必，你还是赶紧回你的房间去吧。＂
苏玲玲红了眼圈，看了徐波几秒，咬咬嘴唇，转身就走。她没有回房间，而是朝走廊的那边狂奔。
＂你要去哪里？＂徐波大惊，追了过去。
＂你不是希望我赶紧消失吗？我这就消失。＂苏玲玲带着哭腔说着，头也不回进了电梯，徐波没敢多想，当即追了过去，可是，电梯已经开始上升，徐波大惊，慌忙按下另一部电梯的按键。
另一间房间的门刚打开，李易飞身出门，在徐波身前掠过，一个拐弯消失在楼梯口。徐波愣了下，等不到电梯，也跑向楼梯。
9
徐波倒吸一口冷气，朦胧的月光下，苏玲玲此时正站在房顶的边缘，扭头看向自己，她不远处站着李易，正在极力劝说。
＂玲玲，听话，叔叔还等着你回家过年呢，你这样做很负责任。＂
＂不！除非徐波对我说他喜欢我，他说了，我就不跳了。＂
李易看向身后，月光下的徐波神色慌张，手足无措。李易只好竭力说服苏玲玲：＂玲玲，爱情这种东西不能强求，讲究的是缘分，如果我说我喜欢你，你可以过来吗？＂
苏玲玲擦了下眼泪，坚决地说：＂不，你说了不管用，我照样会立马跳下去，我就是要他亲自对我说。＂
李易眼中寒光闪过，拳头攥了下又松开，抬脚就往前走。
＂你不要过来！＂苏玲玲大声警告，李易貌似听不见，大步走到苏玲玲身边，盯着远处那片灰蒙蒙的天空，良久，才说：＂那我就陪你一起跳。＂令他寒心的是，苏玲玲表现出不屑。
气氛陷入一片局促，徐波上前一步，说：＂好，我说……＂
就在苏玲玲看向徐波的视线变得专注时，李易转身将她扑倒，还好他的身子垫在下面，苏玲玲没有受伤。倒是他，后脑撞击在坚硬的水泥地板上，几乎在一阵钝痛中晕死过去。晃晃头看见怀里的人丝毫没伤到，这才咧嘴笑了。
＂啪！＂苏玲玲猛然抬手，一阵响亮的耳光打在脸上，火辣辣的疼。李易死死抱着苏玲玲，顾不得腾出手揉揉被打的脸，生怕他一松手，苏玲玲一个纵身跳下十几层高的楼房。
徐波跑过来，把苏玲玲拉起来，拽到离房檐很远的地方。大声问李易：＂你没事吧？＂
李易仰面躺着，望向天空，胸膛起伏不定，没有回答。徐波又大声问道：＂李易，你没事吧？我送你去医院。＂
＂不用！＂李易胸腔里灌满怒火，回答时语气了夹杂着几分怒气。
＂看来我要亲自送你回家，你要是有个三长两短的，我怎么向你父母交代？＂
苏玲玲悠悠说道：＂我知道你一定想着回去看看郝童童，送我，只是借口罢了。＂
＂你想多了，现在赶紧回去睡觉，我先网上订购机票，我必须亲自送你回去。＂徐波说着看向李易，大声说，＂我还是叫医生吧。＂
＂不必！＂李易翻身爬起来，大步走来，一把将苏玲玲从徐波手里拽过来，强行拉着离开楼顶。
＂你可以任性，除非你是孤儿！死了没人牵挂你，也没人为了你哭断肝肠！可是！你不是孤儿！你有家人，他们会为你感到痛惜，为你伤心欲绝！你要是不为你的家人着想，尽可以任性到底！＂
＂用你管！你以为是谁？除了对我指手划脚，你还能做什么？＂苏玲玲用力挣扎，企图挣脱李易的手，李易突然停下脚步，把她摁在墙上，照着她干裂的嘴唇狠狠吻了下去。
这种耍流氓的下场如愿以偿地遭到苏玲玲的报复，摸了下流血的嘴唇，不理会气得咬牙切齿的她，＂嘿嘿＂冷笑着拽了她一把，她的整个人跌进电梯，李易擦着嘴角的血迹，跨进电梯。徐波赶来，刚好看到李易擦嘴角血迹的情景。眉头微皱，进了另一部电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