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隔壁今天好像搬来新的住户,自从咱们结婚来住这里,都已经有三年没有住人了呢。"妻子对正在写作的我说。 我是一名业余的小说家,平常白天在公司上班,是个很一般的人,也没什么特点,就是那种看一眼就会忘记的类型。 听到妻子这样说,我也有点兴趣,"是什么样的人呢?" "很漂亮,很文雅的女人,也很爱笑,应该是位不错的邻居。" "哦。"我只是随便答了一下,关于隔壁女人的形容也没有完全在意。 第二天,推开门,准备去上班的时候,隔壁的门也在这时候打开了,我不由得朝那边看去,乌黑的发及肩头,没有看到正面,但给人的感觉却很温柔。我主动向她打了招呼,"你是昨天才搬来的吧,我是住在你隔壁的志明。" 她这才抬起脸来,小巧的脸蛋,虽然有点劳累的苍白,但的确是一位漂亮的人,眼睛有神,嘴唇红润,大概有二十五岁的样子。她看着微笑的我,也温柔地笑了起来,"是。我是昨天才住在隔壁的,以后还请多多关照。" "说什么关照这么客气,邻居帮忙是应该的。" "你要去上班吗?" "是啊,不好意思,现在就要走了。" "没关系。" 听她说完我就微笑着从她身旁经过,她也目送着我走到楼梯的拐角,我自己觉得挺奇怪的,为什么会有似曾相识的感觉呢,我摇了摇头,不可能的,怎么说我的记性还算好,的确没有同龄的像她这么有气质又漂亮的认识的人。 我不再想有关于她的事,而是认真的工作起来。每天都做一样的工作,真是让人感到烦厌,不做光靠写作是赚不了多少钱的。写作和画漫画一样,都是在赌博,赢得人,有的昙花一现,有的却可以依赖一生。像我这样没什么才学,写作也没什么特点的人,能发表得到一点点稿酬就不错了。 人生就是要平淡一点才好,我是这么想的。从小在孤儿院长大的我,对于事物也没有太大的执着。过一天也是好的,快乐也好,愁苦也好,总是要过去的,简简单单才会获得幸福。 晚上回到家,意外的看到家里的灯还亮着,平时妻子很早就会睡去,今天怎么会?我有点好奇,也有点惊讶。 我用钥匙打开门,意外的看见了早上才见过的隔壁的漂亮女人。她微笑着向我点了点头,我也回敬的点了点头。妻子看见我回来,连忙站起身来,接过我手上的文件包放到柜子里。我洗了洗手,换了家居的衣服,来到客厅,妻子和她谈笑,似乎是很有趣的话题,两个人都笑得很开心。 "谈什么,笑得这么开心?"我不禁有点好奇的问。 "没什么,女人的事。"既然妻子这么说,我也不好插嘴。我把卧室的电脑拿出来写小说,怎么说客人在这,如果在卧室写的话,肯定对客人不礼貌,如果只是坐在客厅,没事干又觉得无聊。 她们谈她们的,我写我的,偶尔听听她们聊的内容,很平常的生活中自己遇到的有趣的事或是听说的别人的事。对此,我没什么太大的看法。 等到十点的时候,妻子不由得打哈欠,她看妻子不想继续谈下去,便主动她提出要走,妻子也是客气的挽留了一下,便送她出门,她出门时还向我点了一下头才出去的。这样有礼貌的人我还是第一次遇见。 妻子送走了她走到客厅,不由得感叹道,"真是不错的人。" "看起来,你们两个很聊得来。" "嗯。"妻子打了个哈欠,困意油然的说:"我要先睡了,不要写到太晚。" 我也是随便的应了声,因为写小说,每次睡觉的时间都不定,但一定是晚上两点以后。这也是没有办法的事,小说家总是在拼命,这句话一点也没错。 我叹了口气,不禁有点心生怨气,人生也就那么一点点乐趣,却是在每晚两点多。多么无趣又悲惨的人生。要说比起那些一生只为工作拼命的人要好吧! 以后好像就像固定模式一样不断重复着第一天她在我家做客的事,虽然我知道时间已经过去一个星期,但是每天晚上,妻子和她谈论的话题和走后的话都基本上差不多。只有我知道他们说的话是相同的吗?前几天,我也没什么感觉,当我每晚到两点的时候才会想起,怎么妻子和她都在重复的说话呢。我想我一定想错了。等到她们讲话时,又提不出什么错误的地方,好像一直沉默打字的我就应该这样默默地打字一样。我会知道时间过去一周是因为我的小说进度,每次写完小说,我都有记时间的习惯。 这天妻子没在家,妻子是一家医院的护士,有时需要在医院值班,对于同样出现在家里,坐在和妻子谈话时同样位置,并自言自语的她,我好像也没有感到奇怪,然后像昨天晚上一样换了衣服,打开电脑,写小说。等到写到两点的时候,我抬起头,不期而遇的与她四目相对,我不禁吓了一跳,"啊。你没回去呀?妻子睡了吗?"我一想,又不对。妻子今天应该值班的。 她微笑着脸离我稍微远了一点,"哦。你妻子今天不在家,我一直等着你可以有时间和我聊天,但是志明先生好像很忙的样子。我只好一直等着。没想到一等就是这么晚。" 看着一直等我的她脸上失落的表情,我觉得很是抱歉便向她道歉,她却微笑着说没事。 这么温柔、美丽、善良的女人让人感到心动,我情不自禁一直注视着她闪烁的双眼,一种吸引力使我靠近了她。所谓的吸引力就是男人的冲动吧。深夜的男人总是会把一切归结为梦的。迷失的我也忘记了前几天觉察出来的不同。只是按照自己的欲望行事。 我慢慢靠近了她的唇,亲吻起来,她羞涩的很,好像是第一次一样。漂亮的唇色,美丽的身体,一切都像梦一样都深刻的刻在了我的记忆里。 "你不害怕你的妻子发现你吗?" "有什么关系,我们这样结合在一起,发现了,事实也是无法改变的。" … "你相信这是梦还是真实。" "真实和梦有什么区别,反正都一样的拥有感觉。" … "你愿意和我在一起吗?永远的活在梦里。" "活在梦里是不可能的,但我想只要现在拥有你便好。" … 第二天,妻子早晨回来时,我还没有起床,妻子叫醒了我,我还沉浸在昨晚的美梦中,我不知是真实还是虚幻的,但我相信那件事一定发生了,不管怎么样都要向她确认才行。 妻子有点生气,因为一向早早收拾去上班的我还睡在床上。 "怎么这么晚起床。" "昨晚写小说晚了点。"我心虚的撒了谎。 "不是让你不要写那么晚吗。"妻子有些抱怨的唠叨,"我不能阻止你不写小说,你至少要为自己的身体着想呀。" 我也是向往常一样应和着。 我出门习惯性的看向隔壁的房门,今天没有看见她,一种说不出的悲伤感油然而生。我穿过隔壁门的时候,发现门是锁的,我又折回了家,妻子正在床上补觉,我摇了摇她,"隔壁住的那个女人,今天怎么锁上门了。" 妻子有些含糊的说,"什么女人,不是三年都没有邻居了吗?" "但是,她前天以前每天晚上和你聊天了,怎么会…" "我每晚都睡得很早,不要打扰我睡觉。再不去上班可要迟到了。" 我只好先去上班,把这件事抛到脑后。晚上回家依然没有碰到她,一切都好像梦一样。今天晚上打破了一向规律生活的我,我没有写小说,烦闷总是缭绕在我的心头。一夜无眠。 第二天,我问了楼管阿姨,她也说并没有新的住户,我请求阿姨要了隔壁房间的钥匙,当我打开门的那一刻,我好像走进了一个不属于我的世界。 漆黑的夜,火光在远方显得那么刺眼。那是战争的年代,四岁的我周围都是和我一样将要被枪射杀的人。那时的我是多么惊慌,和其他人一样,恐惧着死亡,但是在我身旁,却有一个漂亮的女人,没有一点惊慌的表情,而是认真的叠着纸鹤,那么认真,那么小心翼翼。我慌恐的心也变得安静。当枪射来的那一刻,她的鲜血染红了她手上攒紧的纸鹤。她的身体倒向了我。因为她,我才没有死去。在那枪响声中,我的耳边一直回荡着她临死前说的那句话。 我无声的流下了泪水。我失魂落魄地走进自己的家里。妻子看着满脸泪痕的我,问了句,"怎么了?发生什么事了?" 我摇了摇头,对着她的眼睛,坚定的说了句,"我们离婚吧。" 她听到这句话也哭了,一直问我为什么,我也只是摇头,什么也不说。 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