郑志国家的旁边有一座横亘东西的山脉,山脉上奇峰突起,壁立千仞,古树参天,飞鹰盘旋,景致极其壮观。山下,并排三个天然的山洞洞穿山体,就像三个洞开的大门,在数亿年的风雨中矗立着。此地就由此得名。从山洞里穿过,一条几十里长的大峡谷立刻展现出来,让人突然感觉别有洞天,心旷神怡。顺着大峡谷往里走,在大峡谷的底部,有一座大山挡在眼前。此山高耸入云,远远望去,云在山顶萦绕,雾在山间飘渺,更显得神秘莫测。近前再看,偌大个山体却无险峰,山顶平平,一片旷野,足可囤积千军万马,平顶山亦由此得名。二楞锏相中了这块风水宝地,几年前就带着队伍,盘踞在平顶山。二楞锏选中平顶山作为山寨,自有他的道理,一是平顶山地理位置奇特,前有大山守卫,中有峡谷掩护,后有绝壁保护,便于观察,便于设兵;二是平顶山四面临壁,易守难攻,一旦遇到强敌,就可依托唯一一条上山道路据险顽守,大有一人当关万夫莫开之势,顽匪二楞锏此举可见用心良苦。 "铁梅,平顶山情况复杂,山里情形瞬息万变,你一人恐难抵挡二楞锏二百多人的强敌,别大仇未报身先死,仇敌未灭士先亡,这你想到了吗?" "郑叔,既然师傅把我指出来了,我就要拼死一搏,不报此仇誓不为人。" "铁梅啊,你还是糊涂,不讲计谋一味打杀,这不是拿鸡蛋往石头上撞吗?复仇也要讲究策略,出师必先谋划,这是常识,何况你这是去拼命,我不主张你现在就行动。"郑志国极力劝解,不同意邓铁梅去冒这个险。 "郑叔,照你这么说,就没有别的办法了吗?" "有,找机会里应外合,定能大破平顶山。" "里应外合?我怎么越听越糊涂。" "我刚才给你讲的故事中提到了一个人,你记得不?" "那个报信的人?" "对,就是那个报信的人,你知道叫什么名字?" "不知道。好像叫王者什么。" "叫王者兴,你知道他是谁吗?" "这我可不知道。" "这个人和我家有点瓜葛,我父亲当年曾经救过他。"郑志国说。 "我糊涂了,这人和你家有瓜葛与我有什么关系?" "那年闹饥荒,王者兴连饿带冻昏倒在路边,被路过的我父亲遇到,把他背到家里,放到炕上,捂上两层棉被才苏醒过来,好吃好喝的在我家住了六七天,临走还扛了一袋子大米,就为这,王者兴不忘父亲的救命之恩,每年都来我家看望父亲。后来,家境实在太贫寒,落草为寇,上山当了胡子,听说就在二楞锏的绺子里,那次有人来报信,管家说叫王者什么,我就知道是他,因为只有他才知道我们和云家的交情,除了他,没有别人。" "郑叔,你是说这个人可利用?" "可利用,这个人本质不坏,我心中有数。" 饭后,邓铁梅背上背囊,告别了郑志国夫妇二人,故意向三门洞街里走去。走到路口处,邓铁梅突然向后转,快步钻进山洞,直奔大峡谷跑去。 郑志国一直站在大门口,他判定邓铁梅不会听他的劝解,必然去闯龙潭虎穴,就在大门口观察着。他亲眼证明了自己的判断,不禁为邓铁梅捏了一把汗。他吩咐管家说:"你马上骑马到小市去,找总甲所的邓继述所长,就说平顶山里有大事要发生,事关一个人的性命,叫他赶紧派兵增援,快走,越快越好。" 管家领命,从马厩里牵出一匹马,翻身上马,一溜烟似的向小市方向跑去。 邓铁梅刚过山洞门,就见身后山顶上燃起一股狼烟,邓铁梅不知就里,继续向平顶山进发。 平顶山上,一个土匪急忙跑进二楞锏的房间报告说:"大当家的,山下狼烟燃起,必有生人闯入山寨。" 二楞锏嚯地站起:"啊!这么多年还没有人敢闯入我的禁区,这是谁他妈这么胆大妄为?老二老四去看看谁来造访。" 上山的路陡峭不平,加之烈日当空,邓铁梅刚行不远就觉得口渴难耐,他选了一处平坦点的地方坐了下来,想喘喘气。刚坐下,身后突然传来一声吼叫:"大胆狂贼,竟敢踏进平顶山,活腻歪了你!" 邓铁梅循声望去,见两个彪形大汉站在眼前,一个满脸横肉,鹰眼逼人,凶神恶煞。另一个面色沉静,神态安详,气势威武。邓铁梅知道是遇到强人了,就拉开了决斗的架势,准备和眼前的对手较量较量。 曹希禄把王者兴挡在身后:"老四你靠后,我来收拾这个小子。" 曹希禄话音刚落,腾空而起,双脚雨点般地向邓铁梅踹来。邓铁梅赶紧侧身躲过,一条腿早已向曹希禄的脚下扫来。 曹希禄愣了一下,他没想到自己的百发百中的旋风脚这么容易就被对方破了,而且还杀来了要命的扫堂腿,自己险些中遭。他感觉自己的功夫受到了挑战,自己的尊严受到了侮辱,他怒视着鹰眼,紧握双拳,再一次拉开架势,准备发动下一轮的攻击。 邓铁梅也再一次迎了上来,双方打了几个回合,未见胜负。 "老四,快上,这小子武功了得,咱俩把他灭了。"曹希禄喊道。 王者兴面对邓铁梅抱拳道:"敢问壮士尊姓大名?来此何干?" 邓铁梅:"大丈夫站不更名坐不改性,我叫邓铁梅,磨石峪邓荣吕的孙子,我是来找你们大当家的索命来的!" 王者兴闻听此言倒抽了一口冷气,他早就判定邓铁梅必来复仇,没想到来得这么快,也没想到他的武功竟然这样咄咄逼人。他开始为这个年轻人担心起来。为什么担心?他担心这么好的年轻后生,倒在曹希禄的手下。 王者兴太了解曹希禄了。 曹希禄是一个被逐出五台山的和尚,法名施空,施职住持。三年前,自恃武功高强的曹希禄,不仅嗜酒如命,大鱼大肉常吃,还胆大妄为,与寺外女子私通,恣意践踏一个和尚应该遵守的清规戒律。老法师释空忍无可忍,废其法号,将其逐出五台山,并勒令永久不许做佛。曹希禄挥泪离开五台山之后,受南洋一大富翁之邀,做了一名保镖。但是,曹希禄旧病不改,在一个风雨交加的晚上,潜进富翁女儿的房间,强奸了这位富家小姐。曹希禄自知罪孽深重,连夜卷铺盖逃离了主人家,几经波折,结识了二愣锏,成为这支土匪队伍的一员。在曹希禄颠沛流离过程中,他把一切与佛教相关的东西都忘得一干二净,唯独没有废弃武功,在二愣锏的队伍里面,他可谓武功盖世,无一人能够抵挡,就凭这,他成了队伍中的二当家的。 对邓铁梅,王者兴曾接到过郑志国捎来的一封信,信中告诉王者兴,邓铁梅有可能去平顶山找二愣锏复仇,关照王者兴多多照应。但郑志国在信中并没有介绍邓铁梅更多的信息。邓铁梅这一报名,王者兴为之一震,他没有想到,邓铁梅来得这么快。面对双方的剑拔弩张,王者兴暗暗筹划着帮助邓铁梅的办法。 这时的曹希禄又一次跳起,双脚直取邓铁梅的胸口。邓铁梅猝不及防,胸部就连遭攻击,身体向后倒去。就在他的身体就要倒下去的时候,竟顺势一个后空翻,稳稳地站在了地上,他双目圆睁,气愤填膺,抹了一下嘴角流出的鲜血,拳脚一齐向曹希禄杀去。站在一旁的王者兴没想到邓铁梅的武功如此高强,悬着的心稍微放了下来。就在这时,曹希禄突然腾空而起,在邓铁梅的头顶停顿片刻,然后倒立空中,双手十个手指像十把利剑,向邓铁梅的脑袋戳来。邓铁梅看得眼花缭乱,慌忙之中就地十八滚,躲过了曹希禄的凌厉攻击。曹希禄见此招并未见效,就第二次跃起,用同样的方法,向邓铁梅杀来。邓铁梅亦用同样的办法再一次躲过曹希禄的恶招。王者兴开始紧张起来,他知道曹希禄用的招数恶毒无比,邓铁梅躲过一招,两招,但绝不可能躲过曹希禄的第三招。他跳进圈里,对曹希禄说:"二哥歇歇,我来。" 说着就和邓铁梅打了起来。 "快走!"王者兴抵住邓铁梅的拳头说。 "你是谁?为什么救我?"邓铁梅直视着眼前的对手问。 "快走!"王者兴的回答只有两个字,但手下却卖了个破绽。 邓铁梅借机抽身,向旁边的树林里撤去。曹希禄岂肯放手,几个连续的前滚翻挡住了邓铁梅的去路,邓铁梅与曹希禄厮杀起来。 就在这生死攸关的时刻,山下突然传来了枪声,喊杀声和细碎的马蹄声。 话说邓继述接到郑志国的管家的报信之后,感觉事态很严重,他深知自己的侄子的倔强性格和极强的复仇心里,单枪匹马地独闯匪窟,必然凶多吉少。他立马向上司报告了情况,组织了一百多人的警察队伍,配足了武器弹药,即刻向平顶山进发。邓继述之所以带了这么多人,其实他也有和邓铁梅一样的复仇愿望,他不能忘记自己一家被满门抄斩的仇恨,但邓铁梅要杀的是二愣锏,而邓继述的目标却是消灭二愣锏的土匪队伍。不管邓继述是官报私仇也好,个人恩怨也好,出兵平顶山,铲除二愣锏,终究是他的职责所在,怎么说都是顺理成章的。 邓铁梅扭头向山下望去,发现一大群人向山上涌来,为首的骑着高头大马,站在队伍的前头,细看那人,正是二叔邓继述。 曹希禄和王者兴无心恋战,撒丫子向老巢跑去。 邓继述手指平顶山山顶:"弟兄们,给我冲,见人就给我杀,杀光为止!" 一百多名警察嗷嗷叫着向山上冲去。 议事厅里二愣锏像热锅上的蚂蚁,急得团转。 "大哥,赶紧想辙呀,不能这样耗着。"老三佟三炮吼道。 "是啊大哥,赶紧琢磨退敌之策呀!"老五王世伦也嚷嚷着。 二愣锏好像刚缓过神来瞅了瞅眼前的兄弟们:"啊,是,是得想个办法,弟兄们,你们说怎么办?" "跑吧,咱肯定干不过人家,跑吧。"老六翟小武主张逃跑。 "我看也是,跑也是个不错的办法,打也是白送命。"老七张兆飞自觉不自觉地向门口挪动。 "跑个屌,咱不是还有一百来人吗,再怎么也不至于不战而败吧。"老八马世昌倒是有点血性劲声调高出八倍地吼着。 一直不做声的老四王者兴站起来:"跑?往哪跑?平顶山四面都是绝壁悬崖,只有西边一条路,还被警察堵了个水泄不通,实际上我们已经站在一座孤岛上,就凭咱这几支破枪,这几颗子弹,和谁干?" 二愣锏:"退又退不了守又守不住,你说咱们应该怎么办!" 老二从腰里拔出一把匕首使劲地戳到桌子上,瞅着老四王者兴:"净说些屁话,打又不敢打,跑又没勇气跑,那你想干啥,难道你要去投降不成!软骨头!" 王者兴嚯地站起来,把手枪重重地拍到桌子上,发出一声闷响:"肏你个祖宗,谁要投降?谁是软骨头?你把话给我说明白。" 二愣锏摆摆手:"别吵了,都是弟兄,这是干嘛呀,大伙都别唧唧,都想想办法。" 曹希禄:"大哥,人家都上来了,赶紧部署应敌吧。打吧,嚯出去了。" 二愣锏:"好!打!兄弟们听着,老二我给你四十个人,一挺机枪,带领老三、老七、老八守在山口,务必将来犯之敌堵在山口,不得前进一步。 曹希禄:"是,老三、老七、老八跟我走!" 二愣锏:"老四,我给你六十个人,带领老五、老六守在议事厅门口,一旦老二的防线被突破,你就顶上去,不能叫敌人攻进议事厅,议事厅丢了就像军队丢了军旗,番号都没有了,你明白吗?" 王者兴:"明白,放心大哥,老五、老六跟我走。" 二愣锏环顾了一下周围,周围只有八个人,八个人衣衫褴褛,骨瘦如柴,八个人八条来火杆子枪,二愣锏仰天长啸:"报应啊,上天灭我!" 就在二愣锏在议事厅议事的时候,邓继述已经指挥部队占领了路两边的高地,十几挺崭新的轻机枪张着黑洞洞的枪口,对准了山口的路面。邓继述亲眼看见曹希禄带着几十个人进入已经暴露的山口阵地,邓继述一声令下,高地上响起了爆豆般的枪声。曹希禄的人还没等架好机枪,就被扫倒了一片。紧接着警察就冲了上来,占领了山口阵地。曹希禄带着佟三炮、张兆飞、马世昌转身向山上逃去。 邓继述瞅着抱头鼠窜的几个人,对邓铁梅说:"古儒,听说你的师父教了你好长时间枪法,来吧,这几个靶子就交给你了,我倒要考考你的枪法。" 邓铁梅兴奋极了,他从腰间拔出两支驳壳枪,退下弹夹,发现里面装满了子弹。"师父!谢啦"他边喊边重新装上弹夹,举枪瞄准了前面路上的人影。 张兆飞无力地摊在地上,张着嘴喘息着。佟三炮骂骂咧咧地拽起张兆飞,踉跄地退去。两声枪响,佟三炮、张兆飞立即扑倒在地,尸体顺着斜坡滚下,滚到崖边,滚下悬崖。马世昌扶着曹希禄在几个匪徒的前呼后拥下,没命地向山上跑。邓铁梅手提双枪,紧追不放,逐渐地接近了曹希禄等人。马世昌见邓铁梅追来,就组织土匪开枪,子弹在邓铁梅的头顶啾啾地叫着,地上也溅起一阵阵尘土。邓铁梅全然不顾,挺直了腰身迅速地逼近了曹希禄。 "姓曹的,我要的是二愣锏的狗头,你他妈搁里面搅和个屁,识相的趁早给我滚开,别挡了我的复仇之路。"邓铁梅厉声说道。 曹希禄举起手枪:"大丈夫各保其主,道义为先,说什么搅和不搅和的鬼话,死去吧!" 枪响,然而倒下的不是邓铁梅,而是急速滚下来的曹希禄,原来就在曹希禄就要开枪的时候,邓铁梅的枪先响了,子弹不偏不倚,正中曹希禄的脑门。马世昌见曹希禄死了,举枪正要射击,被赶上来的邓继述击毙,其他人也全部被俘。 山口的枪声渐渐停了下来,王者兴知道曹希禄活着的可能性很小,就把王明伦和翟小武叫到跟前:"老五老六,事到如今我就实说了吧,警察马上就攻上来了,二愣锏的时日不多了,我们不能把自己栓在一个土匪的身上,大丈夫来世一回,得干点正事,我们反了吧,和警察一道,把二愣锏送进地狱,怎么样,老弟?" "四哥,其实我们早就不想干了,俺俩听你的,你说怎么干就怎么干。"老五王世伦说。 "对,跟四哥干。"老六翟小武也说。 王者兴说:"好,听我说,等警察上来的时候,我们不准开枪,停止反抗,和警察合兵一处,共同对付二愣锏。" 邓铁梅从路上上来的时候,王者兴远远地迎了上去;"古儒贤侄儿还认识我吗?" 邓铁梅跑了几步,早早就伸出了双手:"多一会儿的事,我怎么能忘呢?你是……" 王者兴拉着邓铁梅的手:"别问了,快走,二愣锏就在议事厅里,他的身边没什么武装了,机会非常难得。" 邓铁梅:"好,走。" 二愣锏垂头丧气地坐在太师椅里,桌上的一碗茶水已经没有了一点热气。突然,门被推开,王者兴进来了。 二愣锏立刻从太师椅里弹了起来:"老四,胜了?" 这时,邓继述和邓铁梅一齐进来:"胜了,我们胜了,你说你的下场会好吗?" 二愣锏从太师椅上腾空跃起,同时捞出双枪。说时迟那时快,邓铁梅一个鱼跃将二愣锏压到太师椅里,缴了他的枪。 邓继述说:"你可能不认识我们吧,告诉你,我是邓荣吕的小儿子邓继述,他指了指他身上的人,他是邓继新的儿子,邓荣吕的孙子,我的亲侄子邓铁梅,明白地告诉你,我们是来索命的。" 二愣锏低下了头:"我知道,我知道这一天早晚会来,我杀了你们一家八口,我抵命就是了,要杀要刮请便!只是我要问四弟,你到底是什么人?大哥我对你不薄,为何要背叛我?" 王者兴:"实说了吧,我本是东北抗联的人,到你这里就是奔这支队伍来的,背叛你是我的使命使然,共产党人的信仰使然,另外我告诉你,多行不义必自毙。" 平顶山上,绝壁边上,二愣锏昂然地站在悬崖边上,眉宇间透出一股傲骨,可以看出,土匪出身的二愣锏对死并不惧怕。邓继述和邓铁梅各自端着一挺机枪,枪口距离二愣锏的胸口只有一米远。 邓继述噗通一声跪在地上,泪流满面:"爹,娘,二愣锏用她的头为你们祭奠了,愿你们的在天之灵安息吧!" 邓铁梅也跪在叔叔的身边,仰天长啸:"爷爷,奶奶,爸,妈,二愣锏今天给你们偿命了,血海深仇今终得报,你们一路走好!" 邓铁梅嚯地站起,机枪立即吐出长长的火舌。邓继述怀里的机枪也随着咆哮起来,只几秒钟的时间,满满两梭子子弹一齐射向二愣锏的胸膛,二愣锏的身体一阵颤抖,仰面跌下万丈深渊。 王者兴怀里搂着自己收养的义子赵臣站在人群中,当枪声响起,二愣锏跌下深渊的一瞬间,小男孩抬起稚嫩的小脸,不解地问王者兴:"叔叔,他们为什么要叫那个人死?这么做对吗?" 王者兴轻轻地抚摸着赵臣的头,小声地说:"那个人是他们的仇人,他们这么做也对,也不对,等你长大了就什么都明白了。" 平顶山下,邓铁梅拉着王者兴的手久久不愿松开,辞行的话语不知从哪说起,他们就这样握着手,短时间的沉默着。还是王者兴打破了沉默:"古儒,我看得出来,你是个有文化,懂事理,又很仗义的好孩子,记住,天生我材必有用。" "谢谢,王老,你能告诉我我们还能见面吗?" 王者兴:"能,只有我们的奋斗目标相同,总归要见面的。" 邓铁梅:"奋斗目标?我不懂。" 王者兴笑了:"不懂不要紧,你早晚会明白的。" 邓铁梅:"王老,我会想你的,如果想你了我到哪里去找你呢?" 王者兴思考半天才说:"实话告诉你,我也不知道。这样吧,在需要的时候,你就去找一个人,他会告诉你我在哪里。" 邓铁梅:"一个人?谁?" 王者兴:"不用多问,你要记住一句话。" 邓铁梅:"快说。" 王者兴:"云蒸霞蔚绕天阙,海漫天台凭鱼跃,善擎画笔通神韵,青山处处伴明月。" 邓铁梅反复地吟诵着这首绝句,只顾体会其中的深刻含义,不觉已经耽误了一些时辰,当他再抬头时,王者兴已经走出很远,微笑着正向自己招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