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六回共赴国难身先亡舍生忘死为中华
⇨⇦
第十六回共赴国难身先亡，舍生忘死为中华
凤城街里可热闹了，端木厷一的到来，好像给这座古老的城镇注入了兴奋剂，一切都欣欣然光彩照人。在田岛秀夫给端木厷一专门安排的办公室里，端木厷一派头十足地坐在真皮转椅上，欣赏着这个属于他的小天地：柔软的榻榻米，条状的格子窗，宽敞的宫廷床，纯日式装修格局，典型的日本古典风格。尤其西墙下华丽的剑架上，摆放的那把银光闪闪的日本战刀，更在温馨和谐的环境里独显一股杀气。原田直上、友田俊章、田岛秀夫陪着端木厷一吃饭，顺便就唠起了绞杀中国少年铁血军的事情上来。
原田直上：＂端木将军此行是我大日本的荣耀，您能来中国担当讨伐邓铁梅、苗可秀两个异族之重任，我等倍感兴奋，寄予绵绵厚望，望将军旗开得胜，马到成功。＂
端木厷一正了正身子：＂区区两个娃娃岂敢和我作对，待我明天带领大军杀去，定叫他人头落地，尸横遍野，要不了多久，中国少年铁血军就会旗倒兵散，在满洲地面上消失，哈……＂
端木厷一这一声笑，让在座的几位久经沙场的老将毛骨悚然，其实端木厷一并没有说大话，这是他的真情流露。
端木厷一出生在日本北海道一个富商家庭，从小就接受了日本军国主义的扩张、掠夺思潮的影响，是个顽固的军国主义分子。在他十七岁的时候，不顾家庭极力鼓动他学商道的主张，依然报考了日本陆军大学，在指挥系一学就是四年，在陆大学习期间，他专修了武术、地理、数学、化学、物理等学科，而且门门功课都是优秀，由于学习成绩突出，他就高傲自大，凌驾于其他同学之上，养成了冷酷、残忍、专横的性格。到他毕业的时候，学校考虑他的专业和其他副科的水平较高，有意让他留校做教师，对此他断言拒绝，坚持到战斗部队去供职。陆军部根据他的才华，任命他为陆军部直属676师团参谋，上尉军衔，端木厷一从最基层干起，一直升任师团长，少将军衔，这说明陆军部对端木厷一是器重的，而且寄予很大的希望。这次到中国来，他向陆军部递了军令状，承诺在三月内消灭中国少年铁血军，创造东满稳定、和谐之新局面。所以，他刚在凤城坐定，就迫不及待地要和中国少年铁血军谋面、较量，这多少让田岛秀夫有些担心和嫉妒。
友田俊章：＂端木厷一将军真是个急性子，不忙，您先熟悉熟悉凤城的情况，让田岛秀夫大佐介绍一下这一段和邓铁梅和苗可秀的作战经验，然后再展示你的军事才能，您看这样行吗？＂
端木厷一：＂不，不能等，我必须尽快出击，消灭这支支那部队，请田岛君现在就介绍一下有关的情况。＂
田岛秀夫：＂也好，我现在就说说。中国少年铁血军是一支杂牌部队，辖五个师，据可靠情报证实，该部队现有一万六千多人，司令名叫邓铁梅，是原凤城公安局局长，虽当过警察但不是行伍出身，对打仗略知一二，但不甚精通。但是，他有一个高参，名叫苗可秀，二十几岁，中国东北大学毕业生，此人头脑聪敏，智慧过人，军中大事他可一人掌控，是个难缠的对手。另外，中国少年铁血军中少年兵占相当大的比例，就连五个师长都是少年派，这些人年轻气盛，风华正茂，打仗不怕死，冲锋不要命，具有很强的战斗力。据可靠情报，该部队现驻距凤城南部六十公里的龙王庙。＂
端木厷一：＂田岛君，你刚才两次提到据可靠情报，你所说的可靠有多大的把握？＂
田岛秀夫：＂百分之百的把握，因为中国少年铁血军中有我们的人。＂
端木厷一：＂哟西，这就好。＂
李波和战东在亭子里说话，李波对战东说：＂端木厷一要在皇协军中找一个中国翻译，我和赫司令推荐了你，你是什么意见？＂
战东：＂我不愿意伺候日本人，我不愿意当狗。＂
李波：＂要是我，我也不愿意，可是这是个极好的机会，邓司令他们急需要在日军里有个卧底，在紧急情况下传递个情报什么的，这是斗争的需要啊。＂
战东：＂对不起，我没有想那么深，我去，什么时候走？＂
李波：＂一会儿就过去，不过这可是个极其危险的工作，你必须时刻保持清醒头脑，及时、准确地反应遇到的情况，做出正确的判断。＂
战东：＂我记住了。＂
李波：＂还有，必须注意安全，保护好自己，只有保护好自己，才能做好工作，你明白吗？＂
战东：＂明白，你放心。＂
李波：＂你把情报交给我就行了，别的不用你管。＂
战东：＂好。＂
战东带着使命到端木厷一师团报了到。
晚上，战东突然来到李波的办公室，悄悄说：＂端木厷一明天进攻龙王庙，全员出动。＂
李波：＂这么快，我们还没接到命令呢，这老东西搞什么鬼？＂
战东：＂千真万确，我亲耳听端木厷一和田岛秀夫研究明天怎么走。＂
李波急忙站起来：＂我知道了，你赶紧回去，时间长了容易引起老东西的怀疑。＂
战东：＂好＂
李波出了亭子就直奔皇协军司令部，赫慕侠正在和扈明哲等几个人打麻将，李波就说：＂司令，我出城一趟，给老婆买点山参，她这两天有点贫血，弄点人参给她补补。＂
赫慕侠老婆瞅着赫慕侠说：＂瞅瞅人家，多体贴、爱护媳妇，你看你，什么时候关心过我？＂
赫慕侠笑着说：＂你什么都争，人家弄点人参你也歪歪，你那血哗哗的，你贫血吗？＂
老婆蹬了一脚赫慕侠：＂死样，说说话就下道了。＂
李波说：＂我走了，下午就回来。＂
赫慕侠摆摆手：＂走吧，走吧，早点回来。＂
李波答应着走了。
一匹白马在通往龙王庙的路上飞奔，李波当天下午就到了龙王庙。
邓铁梅拉着李波的手把他让进了屋：＂你怎么亲自来了呢？多危险呀！＂
李波：＂来不及派别人，只好自己来了，情报太紧急了。＂
这时苗可秀进屋，邓铁梅指李波对苗可秀说：＂李波，我的好朋友。＂
苗可秀伸出手：＂苗可秀，李副参谋长，我可是久闻大名啊，今天终于见到你本人了，快坐。＂
李波：＂我也久闻总参议大名，今天也终于见面了。＂
邓铁梅：＂正好，一块听听，李波你说吧，什么情报？＂
李波：＂邓司令，苗总参议，端木厷一师团明天进攻龙王庙，我就为这事来的。＂
邓铁梅：＂来的好快呀。＂
李波：＂司令，日军这次来头不小，几万人马加上皇协军浩浩荡荡，来势汹汹，另外，武器装备非常精良，不仅有装甲车、汽车，还有大炮、重机枪，你们可要提前准备呀。＂
苗可秀：＂我们知道了，一定做好迎战准备。＂
李波：＂送信的人换了，战东叫我派到端木厷一师团去当翻译了，明天进攻的情报就是他告诉我的。下次来的人叫文征明，是我的勤务兵，他是孤儿，是我把他养大的，绝对可靠。＂
邓铁梅：＂下次送信就不要往这跑了，太远了，就送到尖山窑后荒沟一个名叫张恩平的家里，他是我的老丈人，那里也是我的家，告诉文征明，信就交给我媳妇张玉姝，我经常回家，就取回来了。＂
李波：＂好，我走了。＂
中国少年铁血军立即召开军事会议，开始了战前谋划。
邓铁梅说：＂据可靠情报，日军端木厷一师团及部分皇协军明天进攻龙王庙，我们将面临一场大战、恶战，我命令，全体将士要同仇敌忾，痛杀仇敌，叫小鬼子尝尝我们中国人的厉害，打出我中国少年铁血军的军威和士气。下面有苗总参议作战前部署。＂
苗可秀说：＂根据邓司令的作战意图，做如下部署：五师开到龙王庙南山，伏击南来之敌或掩护部队南撤；二师进入龙王庙西山南侧白砬子岭，与五师一道掐住南面路口，伏击南来之敌或掩护部队南撤；三师进入龙王庙东部大坝，伏击来犯之敌；四师进入西山北侧龙须岭，伏击进犯之敌；一师进入龙王庙东山北侧羊肚岗，与四师一道掐住北面路口，伏击来犯之敌。独立大队及司令部警卫营作为机动部队坚守龙王庙街里，视其战场情况，决定攻击方向。各师注意，如果战局对我不利，全军向南集结，合兵一处，共同阻击敌人，各部队马上开锅造饭，下午一点按照指定位置构筑工事，准备弹药。＂
下午，杨之冰和姚曳带着部队向南面开拔，路上，杨之冰对姚曳说：＂知道总参议为什么先南后北来部署部队吗？＂
姚曳：＂总参议似乎做了最坏的打算，把南面作为撤退的唯一出路，让我们俩拼死守住，掩护大部队南撤。＂
杨之冰说：＂这就是总参议不同意打保卫战的原因，他审时度势，已经预料到了结局，挺厉害呀！哎姚曳，要是这样，我们俩的担子可就显得重了，到时候咱俩得灵活决策呀。＂
姚曳：＂没事，总参议想得这么细，不至于出现太大的问题。＂
杨之冰：＂但愿如此吧。＂
第二天，太阳懒洋洋地从东山尖上爬了上来，把一抹阳光全都撒向了大地，顷刻间，房子，街道，山川、树木都变成了金色。大战前的龙王庙一片安详，似乎从来就没有这样宁静过。上午十时许，探马飞报，端木厷一师团到了。苗可秀站在一师的阵地上用望远镜向北望去，北面的路上，数辆装甲车在前开道，接着就是载着士兵的汽车隆隆开来，再接着就是一眼望不到边的步兵和骑兵，远远看去，人头攒动，刀光闪闪，马达轰鸣，尘土飞扬。苗可秀对刘奎说：＂来头不小，刘师长，把机枪班调到前面来，放过装甲车和汽车，专打它的步兵。＂
刘奎：＂通讯员，把机枪班调过来。＂
通讯员：＂是＂
苗可秀：＂把爆破组隐蔽在道边，炸他的装甲车。＂
刘奎：＂通讯员，命令爆破组出击。＂
又一个通讯员：＂是＂
苗可秀：＂刘师长，打旗语，统一指令。＂
刘奎：＂旗语兵，调机枪班打步兵，爆破组出击。＂
旗语兵：＂是，机枪班打步兵，爆破组出击。＂
西山四师师长包全看见旗语后命令道：＂机枪班记住打后面的步兵，爆破组马上出击，炸他的装甲车。＂
端木厷一的先头部队开进了龙王庙街里，西北，东北同时响起了枪声，间或还可以听到小钢炮的爆炸声，这是中国少年铁血军火力最强的武器了。突然的袭击打得日军晕头转向，装甲车停了下来，汽车上的日军也纷纷跳下了车。两面的枪声已经分不成个数，暴豆般地向敌群泼去。敌人成片地倒下，伤兵在地上翻滚，嚎叫，呻吟。有的日军钻到汽车底下，向两侧开枪，许多日本士兵被打死在车下。田岛秀夫从汽车里钻出来，观察了一下地形，用指挥刀指着东西两侧喊道：＂炮兵团向两面敌人阵地开炮！＂
炮弹从炮口中喷出，纷纷落在一师和四师的阵地上，爆炸的气浪在阵地上翻滚，一师的战士们在爆炸声中一个个倒下，有的被埋在土中，鲜血隔着泥土汩汩地流出，让人惨不忍赌。在四师阵地上，敌人多次发动进攻，有的地方被突破，敌人端着刺刀疯狂地向战士们捅去，战士们徒手和敌人打斗，包全抡起大刀猛砍敌人的头颅，把敌人赶出了战壕。战士们的尸体和敌人的尸体摞成了摞，交叉错落地压在一起，分不清哪个是敌人哪个是我们的战士。就在这危急时刻，王者兴、赵臣、王兆麟和张锡藩带着独立大队上来了，独立大队也遭到了敌人的炮击，战士们一个接一个地倒在冲锋的路上。
在东面阵地上，一师师长刘奎拼命地保护着苗可秀，在敌人的炮弹爆炸声里翻转、跳跃，在敌人和自己战士的尸体上爬动。这时，贺颂带着三师过来增援，被敌人的炮火拦在一片开阔地里，战士们头都抬不起来。贺颂急眼了，喊道：＂给我手榴弹。＂
一个战士把一束手榴弹给了贺颂，贺颂一跃而起，向敌人的炮阵地冲去。警卫员腾空跃起把贺颂压在身下，自己被弹片击中，头一耷拉，牺牲了。
贺颂喊道：＂集中火力，打他的炮手。＂
战士们们一齐向炮阵地开火，敌人接连倒下，三师利用敌人炮击的间歇，冲进了一师的阵地，敌人的炮火更加疯狂地向阵地泼下，三师的战士们在顷刻之间就倒下了好几十人。这时，日军从多个部位冲到了一师的阵地，战士们和敌人展开了肉搏。云海青手里握着一杆长枪，和一个日本兵拼打在一起，他敏捷地一个突刺，把日本兵刺翻在地，一个日本兵从他的后面摸来，雪亮的刺刀对准了云海青的后背。苗可秀清楚地看见了这一情景喊道：＂海青注意后边。＂话音刚落，敌人的刺刀已经深深地扎进了云海青的后背，苗可秀击毙了那个日本兵，长枪落地，云海青瞪着血红的眼睛斜立着倚在刺刀上，目光望着遥远的北方。这时，邓铁梅带着警卫营赶来，才解了围。
王者兴走到苗可秀的跟前说：＂总参议，赶快组织撤退。＂
赵臣也说：＂我们的损失太大，赶紧撤退吧，＂
敌人趁中国少年铁血军伤亡惨重的机会，重新整理好了队伍继续向龙王庙街里前进。
杨之冰和姚曳听见北边的枪声炮声一阵紧似一阵，就决定前去增援，这时，南面突然响起了枪声，原来杨之冰派出去的游动哨和从南面绕过来的原寺谷一大队接上了火，杨之冰立即带着二师迎了上去，姚曳也发现了原寺谷一的部队也带着五师包抄过来。杨之冰对姚曳说：＂南面危急，绝不能让鬼子断了我们的退路，快，赶快把原寺谷一部队消灭，要速战速决，不能恋战，不然我们就被动了。＂二师和五师在原寺谷一立足未稳的时候发起了冲锋，一千多人队伍被分割成数段，个个歼灭了。等姚曳和杨之冰把部队拉回来的时候，端米厷一和田岛秀夫已经带着部队杀到了眼前。两面山上立即枪声大作，把端木厷一和田岛秀夫吓了一跳。
端木厷一说：＂这里怎么还有部队？＂
田岛秀夫：＂就是，他们怎么这么多人。＂
装甲车停下了，日军把山野炮，六零炮冲五师和二师阵地摆了一长趟，测好了距离，隆隆的炮声就响了起来，五师和二师的阵地上立即腾起滚滚浓烟，有的战士被炸死炸伤。姚曳见状，命令战士们暂时撤出阵地避免了炮弹杀伤。杨之冰感觉敌人的炮火太猛烈，部队现有的武器根本无法和敌人抗衡，也把部队撤了下了，隐蔽在树林里，眼看着敌人消耗着钢铁。
邓铁梅看着眼前的一片焦土，看着成堆的战士们的尸体，傻眼了，他愧疚地对苗可秀说：＂这场战斗不该这样打，我没想到小鬼子的炮火这么猛烈，是我错了。＂
苗可秀：＂别说了，赶紧把牺牲战士的遗体掩埋了，向南面撤退，快呀！＂
敌人的炮火打了一阵后，就停了下来，成群的日军和伪军向五师和二师的阵地铺天盖地地压了过来，中国少年铁血军的阵地上又响起了激烈的枪声。杨之冰把周长发、武骏和单彪叫到跟前说：＂你们个自把部队都散开，防止敌人再进行炮击。＂
杨之冰的部队立即散开，等敌人再次开炮的时侯，战士们都隐蔽在掩体里，避免了许多伤亡。敌人的冲锋一次次被打退，敌人始终没有占什么便宜。这时，邓铁梅和苗可秀带着一、三、四、独立大队撤了过来，杨之冰喊道：＂骑兵大队跟我来。＂阵地地上突然出现了几百匹战马，杨之冰骑在一匹枣红马上，高举着马刀：＂目标炮兵阵地，杀……＂几百骑兵像下山的猛虎，呼啸着涌向敌人的炮兵阵地，马蹄踏起的尘土满天飞扬，遮天蔽日。骑兵所到之处，人仰马翻，所向披靡。日寇见此剽悍的烈马，无畏的战士，不敢恋战，龟缩到龙王庙里。王长水望着远去的日军，长长地出了一口气，纪明礼走到王长水的身边说：＂挺能活呀。＂王长水看了一眼季明礼：＂鬼话。＂二人的表现被旁边的王者兴完全看在眼里，听在耳中。中国少年铁血军龙王庙根据地失守，一千多名优秀的中国少年铁血军战士牺牲了宝贵的生命，中国少年铁血军在无奈的情况下又退回了尖山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