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像毛毛虫一样活着第二十六章迷雾重重


  第二十六章:迷雾重重
  余清远心里彻底陷入混乱,李智所说的杀人狂郝童童分明就是一个善良的女生,李智带着他东奔西走,以及他给出的理由,未免有些无厘头,想要进一步了解事情的经过以及仇杀的起因,现在,李智却杳无音讯,电话也打不通,任何疑惑都无从问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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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郝童童刚走出余清远的住处,准备打车去学院,这时一辆车开过来停在面前,车窗慢慢放下来,苏锦程的脸顿时占满整个眼球。   "童童,上车。"苏锦程微笑说。郝童童上了车,不禁问道:"您什么时候到的?"   "才到,我一直在街上转悠,碰巧遇到你,你去哪里了?"   郝童童总觉得自己就是一枚棋子,任由别人摆布,内心挣扎半天,才说:"我?其实也没去哪。"   想到之前苏锦程的跟踪,再想到他开车接自己,绝不是出于巧合,也不知道他都知道些什么,于是说,"和余清远去他的住处了。"   "有什么收获?"   郝童童张嘴就来:"也没什么,就是发现他爱打嗝,很邋遢,房间里全是垃圾,很懒惰,吃饭之前从来不洗手,饭后碗都不洗,第二次接着用,我觉得,他不是徐波,徐波家是大户人家,他有洁癖,要是徐波,在这种环境里呆上一秒钟,绝对得送医院抢救。"   胡编乱造还真是有一套,郝童童都不得不佩服自己。   总之,在没有确认余清远是不是徐波之前,她不会让苏锦程打他的注意。   "也许这只是假象,继续留意,你和他在学习服装设计吧?这是个接触的好机会。还有,差点忘了,他住在哪里?"   郝童童没有犹豫就把余清远的地址告诉了苏锦程,她一旦犹豫,苏锦程就会起疑心,他会觉得余清远就是徐波,而找他麻烦。虽然他表面只是说找到徐波是件好事,他所说的好事大概也只有他知道。   苏锦程的嘴脸她是看清楚了,通过他的嘴脸就可以知道他的内心,虽然她不是看相算命的。   "这孩子,我得说说他,家里出了那么多的事,他居然不回去看一眼,真是大不孝!"苏锦程突然沉下脸来,别人家的孩子他都想亲手教训一下的节奏。   郝童童说:"我也和他说了好多关于徐波的事,可是,他表现得很淡定,我想,他不是徐波,叔叔,我们是不是不要再纠缠他了?"   "宁愿找错人也不要错过要找的人,再坚持几天,如果真的不是他,有可能,他已经遇害了,那个可恶的歹徒,徐波究竟怎样得罪到他了?把他挟持走的时候,连痕迹都没留下。所以,警方也不好破案,再加上他母亲成天病怏怏的,也没给警方提供有效的线索,结果还抑郁而死,哎,这徐家也真是可悲。"   郝童童身体向后靠,望向窗外,见她沉默,苏锦程也没说话,两人就一直保持着沉默。   郝童童才不想听苏锦程假惺惺的一套说辞,到了学校,车没停稳就下车,礼节性的寒暄之后,转身跑进学院。   "有了余清远的地方地址,害怕找不到他?"苏锦程好不得意,"郝童童这丫头,脑筋也太简单了吧?"   2
  郝童童拿着手机,把一张小纸条上的一串电话号码输入手机,按下拨出键。   那是余清远的号码,她刚从老师办公室打听到的。   "你好!哪位?"余清远富有磁性的声音响起,郝童童急忙说:"余清远,我是郝童童,听我说,赶紧出门,不要待在家,马上!就这样!"对方没说话,直接挂了电话。   郝童童的心莫名地悬了起来,担心余清远,就像担心徐波一样。   又或者说,不管他是不是徐波,她都有理由要去保护他。   3
  余清远不慌不忙下楼,没有开车就出了门,走到街道对面的一家咖啡厅,找了个靠窗的位置坐下。很快,苏锦程的车出现在视线里。他下车,直接进了楼里。   "这个才是真正要对付我的人,打头阵的都是小虾米,主角最后才登场,你们处心积虑对付我,我就陪你们玩玩。"   苏锦程好一会才从余清远的地方住处出来,看得出他很是失望。   余清远想到搬家,转念一想还是算了。为什么要搬家?搬家就意味着他怕了。   喝完最后一口咖啡,回到住处,驱车前往学院,他怎会轻易放弃放弃学习的机会?一路上畅通无阻,很快到了学院,看到苏锦程的 车正好开走。   下车,快步走进楼里,直奔教室,打扰老师讲课是最不礼貌的,然而没办法,余清远还是做了没礼貌的事情。得到老师的允许后,脸上顶着不自在的表情,快步走向自己的位置,他特意注意到郝童童的眼神,果然和他想象的一样,是诧异的,不可思议的。   郝童童一下午都在专心听课,根本没有注意到来自余清远那耐人寻味的目光。下课后,她是第一个收拾好东西准备走人的,大学的课程还有好多没有弄懂的,而且还有作业没做完。   "碰——"一本笔记本从高处落下,正好砸在桌面上,回过神来,余清远早就从身边走过。   郝童童低头,拿起笔记本,那是她借给余清远的。   可恶!从来没有见过是这样还东西的!   "这年头,最起码的礼貌都不会,还是因为礼貌这个代表个人修养的词汇根本就不值钱?"郝童童大声说。   余清远本来已经走到门边,又返回来,反问:"对你需要礼貌吗?"   "莫名其妙。"郝童童嘀咕着,"老祖宗留下的文明都被某些人弄丢了。"说完提了手袋就走。不料肩膀被撞了一下,一个踉跄让到一边,余清远从身边快步走过时,意味深长地说:"有些人也配讲文明道义?"   4
  郝童童一脸郁闷,不知道做错了什么,和余清远保持距离一前一后走出教学楼。余清远去开车,她则去了外面,准备打车回去。   这时,不远处的马路边传来一阵嘈杂,叫骂声,哭喊声响成一片,一个妇女被人从地上强行拖起来,众人纷纷谴责,叫她离开,那妇女哭得那叫一个凄惨,重重地跪在地上,死活不走。   郝童童感到奇怪,裹了裹风衣,走过去,才发现妇女的孩子病重,跪在街边筹钱给孩子看病。被别人误以为是骗子。   "这是孩子的病历和医院开的证明,我不是骗子……"妇女哭得很凄惨,高举在手里的病历被人一把抢过去,扔到地上,地上展开的求助信也被人撕烂。   "骗子都是这么说的,这种假病历谁不会弄?不要在这里骗人了!再不走,我们就报警。"有人威胁。   妇女梗着脖子,血红的眼睛里充满无奈,跪在冰冷的地上,她说:"那你就报警吧。"   "喝!你还敢嘴硬!是谁给你这个骗子这么大的底气?报警就报警!你是不撞南墙不回头啊!"有人掏出手机就要打电话。   也有好心人蹲下,一脸关切仔细询问情况,然而被人阻止:"这年头骗子多的是,难道遇到这样的你都会关心?别傻了,骗子的花招层出不穷,小心被蒙蔽了。"   好心人犹豫片刻,还是站起来走开。   那妇女忍着眼泪,重新把病历拾起来,摆在面前。这时,妇女的手机铃声响了。   "骗子的手机还不错嘛。"甚至大部分的人拿出手机拍视频,发到朋友圈。   在人们的讽刺声中,那妇女接了电话后,脸色惨白。抓起地上的病历和证明,头晃得厉害,嘴里磕磕巴巴地说:"囡囡啊,你可不要有事,妈妈这就来救你。"   在人们的谴责声中,妇女跌跌撞撞在马路上狂奔。   郝童童大脑发热,追了过去:"大姐,别急……"   妇女扭头,用她血红的眼睛瞪着郝童童,说:"能不急吗?妹子,我女儿得了癌症,头发都没有了,瘦得不成人形,她还在坚强地挺着,我这个做母亲的却无能为力……医生打来电话,说我女儿情况不好……"   "大姐,别急,打车回医院,来,我陪你去。"郝童童拦下一辆出租车,催促司机以最快的速度赶往医院。   "傻子。"   余清远和其他人的想法一样,对于郝童童轻易相信别人的做法表示费解,他的车子就停在一边,看见郝童童和那个妇女上了出租车,想都没想就驱车跟在后面。   到了医院,郝童童才发现,人们口中所说的骗子实则是个可怜的母亲。她还亲眼看见躺在病床上的小女孩,大概八九岁的样子,瘦弱的身子,憔悴里努力表现出的求生欲望震撼了她的心。   妇女握着小女孩的手,小女孩伸手拭去母亲脸上的泪水,说:"妈妈,不哭,等我好了我会好好孝顺你。"   "妈妈不哭,妈妈去给你取好吃的。"妇女企图放开小女孩的手,小女孩却紧紧抓住她的手不放,低声说:"妈妈,不要离开我。"   "乖,妈妈不走,妈妈只是去给你拿好吃的。"妇女狠心扒开小女孩的手,开门出去。郝童童摸摸小女孩的脸,也跟了出去。   "医生说,已经联系了国外的专家,只要积极治疗,成功的可能性还是有的,可是……就我一个人,实在无能为力……"   "大概需要多少?"   "我也不知道,反正,很多……"   郝童童徘徊在医院的走廊,手放在衣兜里,紧紧攥着一张银行卡,卡里是爸爸损坏个人名誉得到的钱,李宇凤住院的时候她交了一部分,现在卡里的钱是她的学费。   曾经因为这笔钱来得不光彩而感到不安,甚至连交学费的时候也冒出辍学的念想,总觉得,花这笔钱有点昧良心。   爸爸的本意是好的,他希望他去世以后她能有个生活的保障,但是他得到这笔钱的出发点本来就是错的,与其被良心谴责,不如,把这笔钱用到它值得用的地方吧,也好让良心上过得去。爸爸错误的选择才值得尊重,这笔钱回到它正确的归宿,才是真正的值得。   就当做一个犯了错误的人,给人世间留下的美好吧。   至于要不要继续读书,郝童童决定捐出所有积蓄时,就已经打算好了。她的心里不再矛盾,她有活下去的勇气,她有双手去创造支撑生活的一切物质。决定好了,她跑到医院对面的银行,把所有的钱取出来,返回医院,把钱交给那位可怜的母亲,算是奉献一点微不足道的力量。   "还真是傻子。"余清远站在楼梯的拐角处,嘴角带着无尽的嘲弄。等郝童童去帮忙打饭的时候,他走到病房门口,透过玻璃,看见一个骨瘦如柴的小女孩抚摸妈妈憔悴的脸庞,苍白的脸上努力挤出灿烂的笑容,像夹缝里努力生长的蒲公英,努力绽放出阳光般的灿烂。   余清远心里像被谁扔进一大把碎玻璃,隐隐作痛。推门进去,从随身的包里掏出一张卡,说:"我愿意献出微薄的力量,带我去交款。"   5
  当网络上开始流传一些关于那个妇女当街乞讨的视频时,各种语言攻击拉开帷幕,郝童童最终决定了,要帮可怜的母女俩讨回公道,于是她查到一条新闻热线电话,打电话说明一切。就在第二天,去医院看望小女孩的时候,才发现病房里有几名记者。她站在外面看了一会,默默离开。   走出医院,一辆车几乎贴身而过,"吱"的一声停下,一个人探出头,说:"上车。"   郝童童略显惊讶:"罗晓?"   "是呀,巧吧?我刚好下班,去哪里?送你去。"罗晓说。   郝童童回头看看医院,挠着头说:"我差点忘了,你就在这家医院上班呢,打算回学校呢。"   罗晓怪嗔道:"好丫头,竟敢忘记我在这里上班的事,没吃饭吧?我请你。"   "不用。"郝童童连连摆手。   "快上车,上来再说,哎,又是一年飘雪季,小心冻坏了,呶,下雪了。"罗晓脸色一沉,说,"记住,你不能受凉,冷水都不能碰,还要在下雪天站在外面,拿身体开玩笑这种事,下次不允许发生。"   "那就谢谢了。"郝童童上车,客气一番,罗晓说:"跟我客气就是见外了,要不去我家,我妹妹估计做好好多好吃的等我呢,还有,我刚才说的话你记住了没?大冷天的少在外面跑。"   "知道了,啰嗦,下午还有课,"郝童童抬腕看看表,"不过还有一个多小时,好吧,我早就想去看你妹妹了,我去买点礼物……"   "最好不要买,她会生气的。"罗晓说着启动了车子,"看,雪比刚才还下得大,估计用不了多久,街道就会埋在半尺深的积雪下面。"   "是呀,一到下雪的季节,总要下几天。"   "幸好,我这几天准备了雨伞。"罗晓得意地晃晃身体,颇有诸葛亮再现的感觉,沾沾自喜。   6
  罗晓家住在一条胡同里,车子开不进胡同,只好停在胡同口。   幽深的胡同,一眼望不到头的样子。郝童童用雨伞挡着胡乱袭来的雪花,紧紧跟在罗晓身后。狂风怒吼着卷起雪花肆意横行,风犹如一头困兽在胡同里翻卷着庞大的身躯。郝童童和罗晓深一脚浅一脚踩着铺了一地的积雪小心翼翼前行。郝童童扶着墙,生怕摔倒,罗晓出于本能,上前扶住她的胳膊。   "不能摔倒,你是重点保护对象。"罗晓打趣着,一脸的一本正经,郝童童抿嘴微笑,没有拒绝罗晓的好意,两人缩在一把雨伞下,小心翼翼前行。   胡同里不时有人推着车匆匆赶路,原本不是很宽的胡同显得有些拥挤,两个人并排着显得有些拥挤,罗晓放开郝童童,自己走在前面,用脚把积雪踢到两边,露出地面上的青砖。郝童童嘴角上扬,顺着罗晓开辟的道路走着。谁也没有说话,只有狂风在呼啸。   只有一把雨伞,罗晓留给了郝童童,雪花落下来,风衣上,头上,到处都是。   罗晓家住的是四合院,郝童童早就在书上看过关于四合院的文章,今天亲自走进四合院,就像刘姥姥进大观园似的,感觉哪里都是新奇的。细细回味看过的文章,细细品读其中韵味。   "稀奇吧?先进屋,屋里暖和。"罗晓站在房檐下,抖落一身的雪花,推开门,把郝童童让进屋。   一股火锅诱人的味道扑面而来,直接挑逗着嗅觉神经。   "妹妹,今天吃火锅吗?好香,让我尝尝。"罗晓表现出一副馋猫的样子,去了厨房就拿起筷子,伸出头来对郝童童说,"你先坐,饭一会就好了。"   "刚熬了汤,等你回来才下菜呢……"这是一个很好听的声音,接着,一个面容姣好的女孩出现在门边,看见郝童童,脸红了,忙低声说,"哥,你怎么不和我说家里要来客人……"   罗晓急忙介绍:"这是我妹妹,婉娟。"   看到婉娟窘迫的样子,郝童童说:"其实,不用客气,我随便什么都行,火锅就挺好的,需要我帮忙吗?"   "是呀,火锅挺好的,我就知道妹妹今天做火锅,好了,我来弄就行了,你过去和童童说说话。"   婉娟坐在轮椅上,慢慢操控着轮椅过来,请郝童童坐在沙发上,手伸向茶壶想给她倒茶。   "我来……"郝童童忙伸手拿过茶壶,倒了三杯茶,一杯递给婉娟,一杯放在自己面前。她没有仔细打量对方,因为那样很不礼貌。因为,罗晓曾经和她说过,他的妹妹不方便出门。她坐在轮椅上,这就是不方便出门的原因。   "外面下雪了。"婉娟说。   郝童童附和说:"是啊,可能会下好几天呢,我记得去年的雪接连下了四五天。"   "我听我哥提过你,你成绩很优秀,服装设计方面也受到老师的高度评价呢。真了不起。"   "其实,一般,别听他夸张。"   "我也在学习服装设计,我哥就是我的老师。可惜,就我这样,只能在家做做饭,勉强做几件家务,学习,没用的。"婉娟眉宇间带着忧愁,悠悠的说,"这辈子可能也就这样了。"   郝童童忙说:"不会,你这样已经够了不起了,做的饭比我做的都香,虽然还没吃到,闻到香味,我想一定很美味,还有家里都收拾得比我家干净多了,我叔叔也和你一样,他同样带着司机天南地北跑生意呢,所以,一切皆有可能。"   婉娟莞尔一笑,说:"谢谢,除了你和我哥,还从来没有人和我说过这些鼓励的话。不瞒你说,我想开一个自己的工作室,我知道会比较麻烦,可我还是要做。"   "只要坚持信念,就一定会成功的。"   这时,罗晓端着热气腾腾的火锅汤料出来,放在茶几上,说:"你们两个聊得很投缘嘛。"   "冷落你了,不高兴了?看,眉毛拧到一块去了。"婉娟打趣说。   "没有冷落,看,茶水都给我倒好了。"罗晓乐呵呵喝了口茶,回到厨房端菜。   "我去帮忙。"郝童童起身去了厨房。发现罗晓家厨房设备都安装得很低,比茶几高出一点高度,坐在小凳子上刚好能操作,像是特意为婉娟设计的。想想也不奇怪。去端了生菜和土豆片,小声说:"我不吃酒花哦。"   罗晓乐了:"好呀,我们都不喜欢吃,真是巧了,这也许这就是缘分吧。"   "又在胡说了,我看你是饿傻了吧?"郝童童白了罗晓一眼,去了外面。   "我哪里胡说了?是缘分就是缘分嘛。"罗晓生怕别人听不见似的,把东西放在茶几上,故意大声说。郝童童把发烫的脸埋得很低,罗晓扒了颗糖蒜丢进嘴里,"嘿嘿"直乐。   "哥,表白也不是你这样子的,多让人难堪,不知道委婉怎么写吗?"婉娟捂嘴偷乐。   "好啦,你们两个就不要拿我寻开心了。"郝童童欲言又止,低头吃饭。   婉娟朝罗晓比了个胜利的手势,罗晓嗔道:"好好吃饭。"婉娟撇撇嘴,白了他一眼,说:"我去屋里一下,你们先吃。"   罗晓叫住她:"做什么?"   "取酒啊,你不觉得今天该喝一杯吗?"婉娟目光清澈,眨巴着眼。   罗晓说:"小心啊,要不我去拿。"   "我能拿到,小瞧我了吧?"婉娟倔犟地推开一扇房门,进去,关门。   郝童童突然说:"缘分分几种,能够相识,是一种缘分,就像一辈子的朋友那样,朋友之缘,你说是吗?"   罗晓扒糖蒜的动作停了下又继续,扒了一颗直接丢进嘴里,咀嚼几下咽下去,这才抬头说:"你多吃点,你都没怎么吃。"   这时,婉娟取了酒出来,罗晓拧开,倒了三杯,端起,和郝童童碰了下杯,说:"你说得对,就按你的意思,来,敬我们的缘分一杯。"   "你下午还要上班,抿一口就行了,万一有台手术什么的,误事。"郝童童说。   罗晓刚送到嘴边的酒杯顿了顿,放下,说:"还是你说得对,那,我们改喝饮料。"   "看我糊涂的,哥哥下午还要上班呢,那,这酒晚上再喝,我去拿饮料。"婉娟恍然大悟,就要离开茶几,罗晓站起来,说:"还是我去拿吧,你吃饭。"说着去了厨房。   "我看得出,你对我哥哥挺好的。"婉娟微笑说。   郝童童报以微笑:"他对我也挺照顾的。"   这顿饭后来就在三个人有一句没一句的聊天中结束。在离开罗晓家的时候,婉娟之一要把郝童童送到门口,被她委婉拒绝了,她看得出,婉娟真把她当成自家人看待。   "妹妹,有我在呢,我把童童送到学校,好了,把门关上,冷气灌进屋了。"罗晓帮婉娟把衣服裹了裹,嗔道,"好好休息,家务我回来也可以做。"   7
  走在胡同里,罗晓告诉郝童童,他不想让婉娟做这做那,但是,婉娟没事做,总会觉得自己活着太没意思,基本上就是个废物。一次罗晓夸赞她泡的面很好吃,她从此就热衷于做饭。所以,郝童童才会看到他家橱柜,灶具都会比别人家的低。   罗晓说,等他转正以后,好好攒钱,帮婉娟把工作室开起来。婉娟天生残疾,父母感情不合,也各自成家,他原本打算和母亲去国外,后来害怕婉娟不够坚强,他才没去,后来父亲去世,就剩下他们兄妹两人。母亲经常寄钱给他们,后来,他再也没有收到母亲的钱。是婉娟拒绝了母亲的好意。她认为,母亲执意离开他们,亲情就已经不可挽回,金钱永远买不回一切。她很固执,她唯一承认的就是,哥哥才是她的依靠。   罗晓本来打算送郝童童去学校,车刚开出没多远,突然来了个电话,计划只能作罢。   "师傅说,下午有个急诊,我……"罗晓面露难色。   "没事,我可以打车过去,你快去吧。"郝童童下车,朝罗晓做了个"拜拜"的手势。   "对不起。"   "我都说了,没事,开车慢点。"郝童童依然微笑。罗晓这才开车匆匆离开。   郝童童紧了紧风衣的领口,望向公交开来的方向。风雪依旧,挡住了视线,路上行人顶着风雪疾行。再次望向公交车开来的方向,隐约看见公交车的轮廓慢慢划过来,于是上前走了几步。   "吱——"   刚走到站台边缘,一声刺耳的刹车声吓得她缩回脚步,人也清醒了许多。   "走路不长眼啊?"一个熟悉的声音夹杂着怒气,郝童童一个哆嗦,定睛一看,余清远负手倚在车窗上,盯着她吓得惨白的脸,像等着好戏上演似的,郝童童也没让他失望。   "你见谁的眼睛长在后脑勺上了?你倒是找一个来让我也开开眼啊!你差点开车撞了我!我朝那边看,你从这边过来,没看见你的车,你也不知道按喇叭吗?你这是逆行!逆行了还振振有词,笨到极点了吧!"   郝童童从来没发过这么大的火,这只能怪余清远倒霉了。   "没长眼?要不是我急刹车,你还有喘气的机会在……在这里跟我叫板吗?"余清远面红脖子粗,语无伦次反击。一个行人过来劝他:"哎哎哎,算了吧,一个大老爷们,何必跟一个女子计较?你是自讨苦吃,更何况……这年头工作不好找,碰瓷的都年轻化了,一个比一个厉害……"   "闭嘴!"郝童童猛拍了下余清远的车,横了路人一眼。路人骂骂咧咧走开。   余清远眉毛拧到一块:"喝,长本事了!拍!继续拍!不过瘾的话干脆废了我这车也无所谓,反正你现在长本事了,碰瓷挣得又多,身价几百万了吧?来,废了我这车!我早就想换今年的新款了!"   余清远一副痞子样,郝童童看着就来气,说:"真是见鬼了!大白天的哪来的阴魂,我好好走我的路,招谁惹谁了!废话少说,我要坐公交回学校,耽误了课程你负责吗?"   "小姐,我说,你一点都不着急,着急的话还有心思跟我吵架?耽误你一分钟,听我说,请你以后不要处于迷迷糊糊的状态就往马路上闯好不好?多危险,你不想活了,也不要非得拉我垫背,你说是不是?"   "我才不会听你废话。"郝童童头也不回跑向公交,公交的车门原本已经关闭,后来又打开。   "等等!我还没说完呢……"   郝童童被扯了一把,踏向公交车踏板的脚滑了下来,紧接着身体被拉着往后退。   "你刚刚那样做很不对,逆行的人不止我一个,万一下次再发生这样的事,你敢保证一切后果都是好的吗?"   "用你管?"郝童童甩开余清远拽住自己衣服的手,急得快哭了,"我好端端的坐个公交车,招谁惹谁了?"   "我就是管得着,怎么?不服气?"   余清远刚说完,马上意识到自己的反常:"我这是在关心她吗?我这是怎么了?她是我的敌人,就因为她捐款的善举,我就放松警惕?她用行动温暖别人的那一刻,我的内心有种莫名其妙的感觉,像棉花一样柔软,难道,这就叫心动?我一定是被打动了,不然我也不会一直关注她的行踪,还从医院门口一直跟到这里,现在和她怎么说?告诉她,我是来接她吗?"   他缩回车里。隔着窗户玻璃看着郝童童。   公交车鸣着喇叭缓缓从面前,下一秒加快速度向前开去。   "哎——等等!"郝童童追了几步,无奈,两条腿追不上飞速运转的车轮,只好作罢。回头,隔着车窗玻璃瞪着里面的人。   余清远摊摊手,做出很无奈的表情,这种无奈装得很牵强,这不正是他想看到的结果吗?   郝童童蹲在地上,想哭但是没哭出来。   "算了,反正下个学期的学费都没有了,我空有读书的念头也没用,但是,今天无论如何都不要迟到,我还是要为接下来的几个星期的学习机会负责。"   一阵踩踏积雪的声音过后,一双程亮的皮鞋出现在郝童童眼帘,比地上明晃晃的白雪还要刺眼。   抬头,看见余清远嘴角上扬,腮帮高高鼓起,像在努力憋着恶作剧得逞后的得意,忍俊不禁的样子。   "上车吧,我送你咯。"余清远伸手把郝童童提起来,不由分说塞进车里。   这才是他的最终目的,他的直觉告诉他,也许她并不是想象中那样坏,她用刀刺伤他的事,他一直想不起来,如果真的有这回事,她一定有她的苦衷,经过几次的接触,她给他的印象除了善良就是善良。想要更多了解她,就要从接触开始,更重要的是,他想知道自己被刺伤的整个事情。   郝童童并没有告诉余清远,她学校的地址,当余清远把她送到学校时,她不由得奇怪,余清远知道她眼神里的意思,用低头整理衣服的动作掩饰内心的小秘密。   郝童童说了声"谢了"便下车走进学校。心里却一直在嘀咕:"他怎么知道我在这里上学?"   8
  余清远心里彻底陷入混乱,李智所说的杀人狂郝童童分明就是一个善良的女生,李智带着他东奔西走,以及他给出的理由,未免有些无厘头,想要进一步了解事情的经过以及仇杀的起因,现在,李智却杳无音讯,电话也打不通,任何疑惑都无从问起。   自己又为何一人孤苦伶仃?父母的安葬之处又在哪里?总得让他知道吧?貌似他家很有钱,李智交给他的钱就有一千多万。   余清远越想越糊涂,掏出身份证仔细端详片刻,把车开到加油站加满油,驱车朝乡下出发。   经过一天的路程,终于找到一个败落的小村庄,然而,村里的人全是生面孔,人们看到他,也觉得稀奇,倒问他从哪里来,找人的话可以帮他找。   奇怪之余就说他叫余清远,还掏出身份证和户口本。村民们都笑了。   "那娃儿个子挺高,几年不见,也不见得缩水缩得这么厉害,况且,你也长得不像啊,他没你好看,那娃儿不识字,再怎么努力,也只是工地上的小工,一天挣不下几个钱,几年时间也买不了车子。"   余清远不禁感到汗颜,他真的就那么矮吗?好歹也有一米八吧?   有人把他带到一间破旧的小房子,告诉他那是余清远的住处。   "余清远从小就是个孤儿,吃千家饭长大的。父母在他很小的时候都病逝了,他三年前就出门务工,一直没有回来过。"   "那,我是谁?"余清远心里只有一个念头。遂问道:"他的父母不是死于仇杀吗?你们这里是不是有个叫郝童童的?余清远有个远房亲戚,叫李智。"   "我没猜错的话,你一定是想象力相当丰富,走火入魔了,"一个穿着比较前卫的中年男子说,"他父母双双患了肺结核,死的时候很年轻,我们这个村没有姓郝的,也不知道有个亲戚叫李智。倒是你,为什么会有余清远的地方身份证和户口本?"   "我是谁?如果我不是余清远,那,我是谁?"   余清远头脑开始混乱,慌不择路跑到车子里,慌忙开车离开。   "我是谁?余清远?徐波?对,他们第一眼看见我,就叫我徐波,难道,我是徐波?可是,李智为什么叫我余清远?李智到底是谁?他去了哪里?对我隐瞒了什么?"   9
  余清远直接找到郝童童,把她逼到墙角。   "郝童童,你说,我到底是谁?"   郝童童一脸错愕,结巴起来:"你……不是余清远吗?"   "徐波是谁?"   "徐波?我同学,老乡,被人挟持,失踪了,至今没有任何消息。怎么?你突然对这个感兴趣,出什么事了?"   "我就是不知道我是谁!这他妈的身份证和户口本上的人不是我!我他妈的究竟是谁?"余清远气急败坏,把户口本摔在地上。郝童童捡起来,说:"找到这个人,就知道他是谁了,不过,我不敢肯定你是谁。"   余清远突然扯开衣襟,露出胸脯上的刀疤:"李智说,这个刀疤是你扎的,现在给我一个解释!"   "什么!"郝童童捂嘴,感觉不可思议,"李智?"   "说!是不是你!"余清远双手重重地落在郝童童肩膀上,差点把她压垮,"你知道李智?那么,马上告诉我!他说的是不是真的?"   "不是我。"郝童童感觉喉咙发干,"他骗你的,他不是李智,原名叫徐新华,是徐波的亲叔叔,亲手害死了徐波的父亲,就在前段时间,警方追捕他的时候,他袭警,被就地枪决。"   "所有人都在骗我!我该相信谁的话?"   "你可以再去余清远所在的村子,好好了解情况。"   "村里人都说我不是余清远,再去,还能有什么收获?说不定会被扭送派出所……对了,我可以叫他们带我去余清远打工的工地找他!"   "这个主意好!现在就去,不过,我不能陪你去……"郝童童话音刚落,额头上一热,被吻了一口。   "谢谢。"余清远满眼温柔,"解开我的身世之谜全靠你了,因为你知道的太多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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