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天五哥不在家,秀秀背着孩子又来到了小牌桌上凑手,谁知晚上回到家的时候,看见五哥正在家里沉着脸等着她那。一进门,秀秀就赶忙把孩子放在炕上说: "我才在老王家和大伙唠嗑来着,孩子睡出汗了,没敢抱出来,怕闪了汗。" ——你当我是傻逼吗?五哥咆哮起来。我刚才还看见你在人家老孙家的炕头上吆五喝六的玩着呢,没有啥见不得人的心思,你干嘛要撒谎? 秀秀一听五哥这么说,她的气也不打一处来, "我就是和大伙玩一会扑克又能怎么了?我有啥见不得人的心思了?我不说去玩了,还不是因为你整天的瞎猜疑给逼得吗?" 还没等秀秀把话说完,五哥的脚就踹了过来,秀秀也不肯示弱,伸手去抓五哥的脸。五哥见一向逆来顺受的秀秀,今个竟敢反了天,他从地上捡起一只高跟鞋,朝着秀秀的后脑勺狠狠的打了下去。秀秀就觉得脑袋翁的一下,立时晕晕撞撞的靠到了墙边。这时满脸煞气的五哥怒气冲天的摔门而去。 半晌,秀秀的脑袋才清醒了过来,她的第一反应就是——逃,立刻逃离这个让她快要窒息的牢笼。她冲出门去,深一脚,浅一脚的奔出村子,朝着十几里以外的娘家跑去。 夜已经很深了,村外的土路被四周密密麻麻的庄稼地环绕着,眼前是黑漆漆的一片。她的耳边是风吹到庄稼叶子上发出的刷刷声,旷野在夜深人静的黑暗里,显得阴森恐怖。她感觉到脑后像是有什么东西在往下淌,凉凉的,但此时她已经顾不上这些了。她只顾急急的小跑似的向前奔走着,在路过路旁的几座新坟时她没有停顿。以往她很怕坟的,总是会跟在别人的身后,看都不敢看的跑过去。但现在对秀秀来说,没有什么会比被那个凶神恶煞的老男人追上来的事更可怕的了。 她不知道自己究竟跑了多长时间,也不知道自己是怎么来到娘家的窗前的。她只记得爸爸打开灯,把满脸是汗的她放进屋来,她虚脱了似的坐到椅子上,并嘱咐爸爸把门拴好。 母亲在灯光下帮他擦着汗水,追问着是怎么回事。而她却像才受到过巨大惊吓的小鹿,只顾喘着粗气,什么都不说。这时母亲的目光在她背部的一条链条状的血迹上呆住了。"——老头子!你快过来。"她惊叫着把秀秀的爸爸喊过来,她们把秀秀的外衣脱下,仔细的在她的身上检查着伤口。原来血是从秀秀头上一个圆形的细小伤口里流出来的。 秀秀说:"这应该是五哥用来打她的那只鞋跟上露出的一根钉子戳出来的伤。" "——这种人简直就是牲口吗?哪有这样打媳妇的,在和他过下去还不得把命丢给他啊!"老实巴交的父母说出了叫女儿离婚的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