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荷花有约第八十七章


  脑海里面思绪万千没个消停,越来越浮得个心浮气躁,情绪渐渐失控,泪如细流,又多又密又急,打翻醋坛子吃醋到这个份上,不可遏制,连我自己都骚得慌。
  哭得累了,泪流干了,顶着一脑袋子混沌晃晃悠悠弃寝外去,漫无目的地颠步,不知何去何从。
  往前颠,一直往前颠,突迎头撞上一个软绵绵大物,来不及抬起我的公主眸一睹对方庐山真貌,步子却不受控制往后颠簸,神念中预知屁股又要遭殃,可奇怪,并没遭殃,只觉转瞬间被个凉凉手托住,徒手碰到一处富有弹性的肉肤。
  我忙回头要睹清那出手相救的人儿,挤入眼角是那张想见又不想见的脸颊。
  是他。
  我猛地推开那手,调身往另一头疾步快走,身后响绝于耳的是那匆匆步子之声,我仿佛故意在跟他在斗快,我在前边跑得极快,他在后边追得特猛。
  好别扭,好尴尬。
  而接踵而至却只是他空灵一声吼"这么多天了,你还没消气么,这些天以来,你冷静完没有,想通了没?"
  我无动于衷,步子继续前去。
  他不离不弃地呓语"你干嘛生气,紫棠的事我不是跟你打过招呼了吗,你说不介意的,你出尔反尔啊?"
  我步伐不顿,反而加快。
  他不轻言向软弱妥协,一个劲追逐"我能理解,换作是我也会生气,我知道是我错了,请你原谅。"
  我听罢,只有巴掌大的红心愤怒在逐渐削减,但仍不肯轻易认软,怕就怕他乐此不疲。
  且说,我不介意是建立在紫棠没出现基础之上,现在她活生生介于中间,又让我如何置身事外,视而不见。
  我遍遍默念不能原谅他,不能原谅他,身后传来四个特殊的称呼"乐彤,公主,姑娘,祖宗。"
  这四个名儿唤得我是大大一颤。
  步子总算有所减缓,见此状,他有点乐洋洋生出"求你给我一个解释赎罪的机会,我现在去泣血荷塘那等你,如果你来,就表示你肯听我解释,如果你不来,我就永远不打扰你了。"
  我头半回,减缓的脚步又猛起来。
  他终究不再追来,我步履平稳走直径,我们意外聚首再分离。
  我只影埋头向花荫走,不选择成群结队,而选择孤家寡人独自受痛,独自落泪。
  我赤裸裸地站着,至死不渝地徘徊,于赴约与爽约边缘拿不定主意。
  如若赴约,则表示服软,但又心有不甘,如若爽约,恐怕今后沧海桑田再无再续前缘,更不是路数。
  七上八下,前路迷茫朦胧,我该如何抉择?
  思前想后,忆起那句 ‘得饶人处且饶人 ,切莫遗留无故憾’,这是外婆教的,当爱情遇上斗嘴,斗嘴必定输……
  两两相比,孰轻孰重,一目了然。
  有一回,两位学徒于学院发生口角,他们从此结怨,后来其中一人意外了结残生,另一人便去坟前祭拜,眼泪鼻涕整把整把流,不断哭诉早知今日,当初不应要强斗嘴。
  综上所述,得出的结论是,人生最大的美德是饶恕。
  这道句用在此似乎欠妥当。
  呵呵!
  照我的孤陋寡闻,服软好比留憾,再续前缘好比有缘无分。
  于是乎,越过芥蒂,怀着日后同他甜蜜蜜共度良宵的美念,脚不停歇特特往泣血荷塘赶。
  路上不敢耽搁,抵达目的地已是夕阳无限好,只是近黄昏。
  他还在等我吗?
  现今,晚霞正落,远处高山逶迤,荷塘里依然血红,红得刺目。
  我自进塘来,便忙于打转,看似游幸,实在寻觅,打转了好长的一条路段,依然只见花开不见人。
  失落心起。
  又说这会在等我,亏得脑袋空空信他哄骗,白白的扑了个空,狼狈啊!
  虽说扑个空,可没白跑一趟,我和着黄昏赏花,对未来充满憧憬,憧憬着他不久后将会出现,此时此刻,只有花儿作伴,也别有一番风味。
  只是空等着。
  我矮身坐下,盘起双腿,下巴顶在膝盖上,不知不觉,少年掌门那双桃花琉璃目和他大红衣又刷眼皮脑海,此时他的眼眸睁得又圆又大,红衣随风起舞,万态多姿地杵于清风下……
  我眨眨凤眼,以求视线更清晰,远处激起一波涟漪,他却如水中镜像突然破碎。
  我一番左顾右盼再难觅他身影,倒觅周边一片寂寥。
  什么在这儿等我,全是谎话,哄人的。
  哽咽一声,肉体里的姑娘心失望透了,眸里忙包了一包泪,大泪袭小泪,没完没了,伤心似送丝丝哀愁。
  突见前方亮起一点荧光,却只是一点荧光,随后,令我欣喜若狂。
  少华在那撇荧光中若隐若现,面带微笑。
  我喜出望外却又悲喜交加,突地把心横,因爱转生恨,朝他大展拳脚功夫向他猛号"你干脆别出来了,还出来干嘛,哼,你这么糊弄我,我恨死你了。"
  话终语毕,假装故作生气要身退。
  他一把抓住纤纤玉手,不把我放走"好了,是我错了,你现在过来,是不是已经原谅我了?"
  这是明知故问,故意耍我啊,事到如今,意思已经表达得非常精确明白,有些事有些物,无需语言剖白,用心去感知去体会反而更有意义,心传永远胜于言传。
  晚风扑面,飞花点点舞傍晚,夜还未深,若和他背影靠坐,月下谈心,色香味俱全。
  我轻唉"刚刚你说你错了,你到底哪儿错了?"
  他稍沉,答得倒是麻利"我错在不该欺骗你,不该瞒着你紫棠的事,应该一五一十和你说清楚,不该说一半留一半。"
  我抿唇含笑。
  他挺有先见之明的,快准狠地答对了,摸准我心事不费吹灰之力不在话下。
  少华这人平时特高傲,极少主动服软,这还是自相识的头一遭,可见我在他心里占有多多份量。
  一向高高在上的掌门,如今也放下身段,我若再计较,就跟不近人情小心眼这些托词沾上边。
  因此,不敢再有任何怨言,直接了当地问"你这是道歉吗?"
  他拼命地把头点。
  我便道"既然如此,我就勉为其难原谅你了。"
  他欢喜一口亲吻。
  与他相隔甚近,清晰听见他心跳声呼吸声,因靠的近,所以发现送的香囊不在他身上挂着了,我板起小脸蛋儿,故作生气"又说诚心道歉,我送你的香囊呢?"
  那个香囊是我亲手缝制而成,里面蕴藏着我全部心思,缝香囊是一门很考验耐力的活,须一针一线缝制,丝毫马虎不得,可是花了三个日月才有此佳绩。
  当日在缝制时,太后突然闯入,我惊慌失措忙把未成型的香囊藏入被褥内,她见即关切"你藏的是什么?"
  我脸憋得通红口难开,惧怕被嘲笑姑娘自作多情,最后使尽浑身解数才蒙混过关。
  他却支吾不顺"那个香囊我本是随身带着的,可不知哪个三手趁我不在意的时候拿走了,你不会生气吧,要不你再帮我弄一个吧!"
  我望着他。
  生气倒不至于,心里多多少少都有那么一点点憋屈,竭力压抑那一丝气愤不让它彻底大爆发"我送出去的东西那就是你的,你爱怎么处理就怎么处理。"
  他笑得声大"你真是深明大义的懂事,哎,不会又出尔反尔吧?"
  我笑说"不会。"
  说完,他又得意地吻一口,我不挣不扎,静恹伏他怀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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