小解完后,经历一场惊心动魄,惊魂未定,立马往回跑,万一她心术不正,一横,再赏我一次,就糟了。 我悬着心失魂落魄地踱步,无多余神念去赏景,但愿她切莫恨意未尽,重蹈覆辙。 我浑浑噩噩踱到府上见客大堂上,行色匆匆引起关注,惊动正在谈判的一老一少。 主人翁慌神一望,唇边擒住些笑,诧异问道"你这是怎么了?" 我一口气没及顺过来,口要开却又难开,终究上气不接下气断断续续喘道"我……我看到那……人……了,就刚刚。" 在座二人愣了,少华立马近我身,莫切道"你没事吧,她有没有伤到你?" 我摇头示意。 腾起目来,那头主人翁神色略慌,我不知他在想什么,心却在万念,若说他问心无愧,不如说知情不报,他肯定或多或少知道一些内情。 少华把我搀扶就座,一会歇息,喝上一杯暖茶以润心田,紧棚的神经得以放松,又值得庆幸一番,大难不死,必有后福。 见我不再喘息,他瑟瑟问"你是在哪里看到她的?" 我胸之上一阵血气上涌,不答话,反把视线转向另外一仁兄"前辈,您家的三少夫人是否叫东诺海,和丈夫有名无实?" 他沉默了。 我又往下倾诉"听我的仆人说,她不喜欢您儿子?" 他仍是一言不发。 这是五湖四海皆知的事实,他们对外一直以夫妻名义宣称,却有名无实,屡遭世人嘲笑,欧阳常德无怨无悔,不管世俗眼光,只求所爱之人陪在身边就行。 我再道"您可知她就是要杀我的人?" "啊,真的?" 大抵是我的话戳中关键,他才为之而动容,憋着的话终问出口,整个人神清气爽,心态逐渐平复,欢快挑起散落的软发。 一旁的茶盏溅了一些出来,我多次撩动散发,欲让主人翁把儿媳妇请来当面对质,又不好意思直言,他明明领会意思,却装疯卖傻,任凭耗着。 少华不再容忍,像一阵风向外奔去,我不及反应,他早已归来,手里拽住一人,给予眸眼细看,是刚才那个女儿身——东诺海。 真是老天有眼,如此的狭路相逢。 伴着阵阵愤怒冲击,我强起声腔期期艾艾地好奇道"你现在肯说了没,当着大伙的面,你为什么要杀我?" 她嘴角上扬,瞪大眼眸,欲言又止,过去一会,才毫无保留地道来。 这一刻,她放开嗓子滔滔不绝就再没停歇过,她说,丈夫曾经诉说,是我或外婆将她害过,所以要报仇,这问题不是弄清了么,她比我大一筹又无冤无仇,她遇害时我尚且未成形,这从何说起。 可是她不信,一口咬定丈夫不会说谎,信誓旦旦说不是我也会是外婆,她不敌外婆,就祖债孙还。 我一脸无奈,哭笑不得。 少华重叹一口气"好心你就花脑袋想一想,不要这么容易就受人梭摆,不要静干些不着调的事,话说,你丈夫到底和乐彤有什么深仇大恨,这么关照她?" 甚连掌门也察觉出问题的所在,这个女儿身的夫郎似乎对我有误解、有仇怨,譬如少华刚才所言,他们喜结良缘时我都不知身在何方,怎会与他瓜葛,积怨。 我暗自琢磨,这不是件省心的事,这人可不是省油的灯。 当是时,大堂上人气多多,连着男仆女仆进进出出,我看着不免有些躁气,转身至一旁下榻,以保凤体安康。 少华切切帮我抱不平"能否让你夫君出来对质,有些事情要确认一下,看看他是故意所为还是有脸误毛病。" 欧阳平特别护儿,未等儿媳发声,就捷足先登说儿现身居在外,还没回来。 又譬如现在,我正心血来潮,很汹涌特澎湃,扬言要带东家的儿媳东诺海回旧家登门造访外婆,让她们来个萍水相逢,看看是不是能一见如故,借机给三少夫人认脸是否真欠了她什么,要这么来报答我们祖孙俩。 话说我是费尽唇舌九牛二虎之力拉上一把才劝动这三少夫人送个人情买几分薄面登门。 外婆是我外婆,比我高出两个辈分,她比我高一个辈分,如此说来,外婆还比她高一辈,算是她长辈,这样就好了。 那天,我领着她回去拜会外婆。 十七载她从不以真颜面世,死活非要戴上面具才肯前去拜访,我拗不过她,只好应下了,刚才应是她未知有外客,方让我逮住良机一睹真颜而已。 从不在悠悠众口中得知她为何终日活于面具下,不过,这其中必定有着难言的苦衷,然而,随着她的沉默而渐渐被遗忘,不再被世人提及,终究埋没。 我把这个女儿身领回到学院时,外婆正将书对案,默默的研究药理,那专心致志的模样让人不忍打扰,但情非得已,非扰不可。 为引荐个生面孔,我走在前,留下后路任她独自行,外婆对案太过专注,毫无察觉端倪,一味用心对案。 一旁的小烛灯没燃起,现为白日,里间有些昏暗,因近窗前,副作用不大。 奔至近前后,我生怕吓着她,尽量把音腔调到最低才轻唤"外婆!" 没想到还是把她吓着,不得她何惊喜之态,反倒换来气冲冲的一声吼"你这死丫头,让你吓死了。" 三少夫人这么大块地杵着,外婆当然能看到,诧异道"这是谁啊?" 两人相见均颇显面善,待我禀明她身份,外婆听后脸庞马上皱紧,那眉皱得一团糟,辦也辦不开,在外人眼中,有些失态。 我很快被支开。 正待此时,我把闺房让出来,任凭她们如何的吵嚷,哼唧,都不管。 刚出房,身后即起一声巨响,回头一看,原来是房门被关上,我在门槛上隔墙用耳偷听,可姜还是老的辣,法术早把所有声音隔绝,毫无漏网之鱼,偷听失败。 那一天,闺房里轰动一时,外婆本就任性,如今仇家相见,不发威,枉为神。 就如此,她用尽浑身解数对准女儿身发功咆哮"你为什么一次又一次刺杀彤儿,她到底得罪你什么了?" 说着,一招法术打过去,东诺海本能躲开,法术落在屋墙上头,整个学院着力震一震,布帘子受到风力使劲一掀,外面光亮透进来,内间瞬间一亮又恢复原状。 外婆一腔情绪难以控制,还没有开言两句,就大泪袭小泪声泪俱下"你说不说?" 她边说边步步近逼,东诺海本想过来踩点计划报仇,但看到此番场景,怒气全消之下,连自己都忘记要干什么。 报仇之事,不管不顾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