唉! 怎么说呢?这人呀只要是长的帅了,他穿啥样的衣服都好看,站在路边上阿傻觉的有点冷了,他便伸手从肩上取下那件自己刚才出门时早已准备好的外套穿在了身上,一件本是再平常不过的普通衣服,就那样往他的身上一穿,让外人不管是站在那个角度去看,小伙子都是那么帅气十足。 "小叔走!咱到那家饭店吃水煎包去,哪家的包子个儿大,很实惠我以前经常在那吃,走吧!这会那两个破东西可能也早就去了。" 阿傻也不知道狼子三嘴里的破东西究竟是谁,回头见他那满不在乎的样子,他再也没有多问跟着那狼子三便径直的朝着那包子铺深一脚浅一脚的走去。 "小叔第一次来济南吧?你还不知道这个地方叫啥名吧?这叫:北园路西桥村,这一片的房子都是往外租赁的,并且在这住的大多数还都是咱阳信人,刚才你也看见了那些凡事骑着"大铁驴"带着不少空纸盒子的,你不用问那就是咱那儿来卖梨的。呵呵!" 那本就话多的狼子三此刻像是打开了话匣子,说起来是个没完没了。 "是呀?嗯!" 面对狼子三那不知何时休的话,阿傻好像只会说一句话,多了什么也不会了似的。 "哎呦!狼子啥时候回来的?今年咋出来晚了?还带了个年轻的帅哥回来。" 他们快要到那包子铺的时候,从他们的身后冒冒失失的追过这么一句熟悉的问候来。 "滚他家的老九,这是俺二爷爷那边小君叔,今天咋样?好不好?" 在一旁的阿傻一同和狼子三停住了脚步回过头,他也没见过那狼子三有半点客气的样子,见到的只是他和那身后的两个人不断的哈哈大笑,再就是那相互的不扯人话的漫天乱骂,在他们的嘴里每个人都没有名字,有的只是那被自己叫顺了嘴的外号。 "好?好他娘那个屁!你去吃饭?到哪等等我我和我弟弟一会就过去,啊!" 来到跟前那人刚从车子上跳下来,言语间带着多少的晦气似的说完几句话,接着便又麻利的骑了上去顺着那条坑坑洼洼的街道"客客气气"的走了,在那人的身后紧跟着的也是一个跟阿傻年纪差不多的男孩,从阿傻跟前经过时之后,他不知几次的回过头看了阿傻一眼又一眼。偶然间阿傻从自己的眼角里的余光里,也不经意的发现了那个男孩异样回头看自己的眼神,他赶快的把自己那俏皮的小脸蛋深深的低了下去,不想再让他看的样子。 张记大煎包! 一块不规则的三合板高高的挂在门口的上方,那歪歪斜斜的几个字也不知出自谁的大手笔,远远的让人看上去咋看咋就觉得那么别扭,门口就是那条人来车往坑洼不平的街道,道的那边上便是那条两头不见根源的臭水沟,河里那稀稀拉拉常年不断的流水真的是又臭又黑,虽然现在已经是深秋天气早已冷了下来,可偶尔的一阵风若是从那边有意无意地吹过来,那依然的臭味照旧能把人给熏个"倒跟头。" 在自己的乡下还真没见过这样的场景和地方呀!阿傻是个爱干净的孩子,哪能受的了这些,乍一看到那河里黑乎乎的脏东西,本来很饿的肚子这下倒好,食欲全没了,只剩下那不断的恶心令人作呕的恶心。可那家包子铺就在街道的这边,门口正对着那条河,吃还是不吃,他的心里七上八下再也拿不准主意。 "哈哈哈小叔!没想到吧?这省城竟然还有比咱老家还脏的地方?哈哈哈!行啦!别恶心了,时间长了你就慢慢习惯了,出门在外讲究不得走吧!哈哈哈!" 看到阿傻一手捂着鼻子一手捂着肚子的那个样子,狼子三再也忍不住在一旁哈哈大笑起来。 "就是呀啊!真没想到这……这省城济南竟还有这种地方,住在这儿的人到了夏天可怎么过呀?现在都秋天了还这么大味呢?哼!" 几句抱怨的话从那嫩嫩的手指缝里强忍着的挤出来,本是放松的眉头早已凝成了一个大疙瘩。 "哎呀我老天呐!这还了的了?小君叔!这……这一下你一口气就说了这么些话,我这可是第一回听见呢!哈哈!别忘了你可是咱村里有名的金口玉言呐!哈哈哈!" 那狼子三依然不忘了开玩笑,他伸出右手的大拇指在阿傻的面前一摇晃,而后整个身子往后轻轻一仰,半大的肚子往前一添,裂开大嘴的那张笑脸高高的昂起对着黄昏后的天空就是一阵开心得大笑不止。 "还笑呢?本来就是你看……哎咿!" 生就长在农村的阿傻只不过是个初中毕业生,可他却天生讲的一口流利的普通话,配上他那张迷人的小脸蛋真的是完美无缺。 "哈哈哈!好好不笑了,吃饭去呵呵呵!" 说是不笑了,可那狼子三哪能忍的住?他使劲地紧闭着随时想要裂开的大嘴,双手紧捂着似乎是疼了的肚子,迈步走在前面领着阿傻转脸便进了那包子铺。 "呦!他劳老板今年咋来晚了?人家他们老早的就来了,就是你了,今天吃多少哇?来这边坐着这有张空桌呵呵!" 刚进门迎面便随声的走过来一个"女人!"说她是女人真的是高抬她了,正面看上去也就是四十多岁的样子,那满脸肥嘟嘟的白肉鼓鼓的让人几乎找不出那眼睛在哪,说话的嗓门就像是纸糊的一样其大无比,不高的个子长的有横无竖,可偏偏胸前却挂着一个直拖到地上的白大围裙,远远的看上去就像一个活活的会动的"白面口袋"在那里指指画画。 这就是老板娘,直到离开济南的那天,阿傻也不知道她名字的老板娘,一个女人。 "天啊!怎么长成这样?也太为难了吧!说话还那样……还咋来晚了!就像是那……咿!" 阿傻偷偷的看了几眼,表面上没有任何一样,可在心里却一个劲的不相信自己的眼睛,心里想到的那几个词嘴上差点的给说出来。 "啊哈哈哈!家里有些烂事出来晚了,生意旺盛吧?哈哈!走小君叔!咱上那边去坐,老板娘等会上包子吧!后面还有两个活的没来呢,等他们来了一块吧啊!" 也许是让"老板"那两字给贴满了脸,狼子三此刻考虑的很是周到,可就是说话有点太损。 "啥?活的?谁呀?看你说的,等会人家来喽不拿水灌你才怪呢!哈哈哈!" 感情那老板娘也知道狼子三的大名,她一边真是不知道的问着,一边又拐弯得损起了那狼子三。 "是啊!可他肚子大不怕水呀!哈哈哈!" 随着老板娘的声音刚落地,不大的小屋里那笑声突的一下爆了起来,好长时间不曾停下。 "靠他家的都笑够喽没?" 狼子三他越是骂那笑声越是激烈,想要把那整个小屋子给涨破一样,见此情形浪子三再也没了辙,他坐在桌子前伸手抓起了那把早已装满热茶水的茶壶,给阿傻满满的倒了一杯水,而后又给自己倒了一杯,闭眼闻着茶香他不再说话,就像是真正沉默的真事一样。坐在他对面的阿傻,此刻这才有空拿眼悄悄的打量着小屋在四周,小屋分两间,里屋是包包子用的厨房,里面满满的除了灶台、白面就是案板,外屋也就是自己所在的那间便是客厅,十几张半新不旧的桌子凳子和椅子,井然有序的摆放在屋子的各个角落里,每张桌子前面都坐满了等着或是已经吃完饭的人,门口没有收银台,不管是谁吃完了,还得鼓足了气的使劲喊一嗓子,那收钱的便来了,就是那个胖胖的女老板娘,生意是她自己的,钱只有她自己来收取。整个小店可以用"简陋"来形容,也许就是因为它的这种简陋吧,一天到晚凡是来这儿吃饭的人都是清一色的穷人,穷人吃饭没那么多讲究,能实惠的吃饱肚子临走时把钱一给就行,而那老板娘也抓住了这一时机,把自个儿家的包子做的又大又胖,着实的吸引着那一批又一批的食客。 出门在外能有这样一个称心的好去处,来满足自己的肚皮,真是吃的开心高兴,给钱也开心高兴,那老板娘一张张数着那花花绿绿的票子,更是乐的合不拢嘴。 "谁是活的?老板娘大姐呀!等会来了你就知道了哈哈哈!" "是啊!一进门就半死不活啦!" "不会是你吧?夜猫子。" "滚!包子不小堵不住你那张臭嘴。" "哈哈哈。" 接着刚才的那个话题,人们你一言我一语七嘴八舌说笑成一团,那胖胖的老板娘更是双手捂着个大肚子,只顾着笑的连自个儿的腰在那都找不着了。 开心、穷人的开心,再穷再难也没忘了笑。 "狼子在哪猫着呢?包子要了没?要了多少个?靠他家的饿坏了我拉。" 就在那笑声里,一前一后从门外随声的闯进了两个人。 "活的这回真来啦哈哈哈!" "快给活的上包子啊!哈哈!" "啊!在这儿呢!靠你家的我还以为你不来了呢?包子还没要,谁知道你他娘的吃多少?老板娘她大姐啊!上包子啊活的来啦!" 这叫啥称呼啊?狼子三闻声坐在那里一下使劲的扭过脸,冲着门口处那狼子三抬着右手臂连比划带舞扎的就是一顿整儿八经的瞎吆喝。 "活的?滚他家的狼子,难怪我进门人们就哈哈大笑,笑的我头都发蒙,原来是你在这儿作怪。" 进来的不是别人正是刚才在街道上遇见的那个叫做老九的兄弟两个。站在狼子三的跟前,再转着脸向四周的笑声里看看,紧紧拧成一个疙瘩的眉头终于舒展开来,不用再问肯定就是狼子三的杰作,可他那嬉皮笑脸的样儿那个老九又能怎样?他只能一屁股蹲在属于自己的那个椅子上,一边嘴上不服输的和狼子三逗着趣,一边耐着性子的等着那热气腾腾的水煎包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