时间就像流水一样一分一秒都过得那么快,转眼间又是秋天了! 辛苦了一年的人们又迎来了一个让自己充满喜悦的,黄橙橙金灿灿的收获季节!与此同时阿傻的新房子也已经早早的进入尾声,一切做完只等着自己结婚入住的那天了。 "他立根兄弟!立根兄弟!这么忙忙活活的急着干啥去?要不是老嫂子扯破喉咙的叫住你,你还就真的摸着腰从嫂子的眼皮底下那么没声响的过去?事儿大了连嫂子都不看在眼里了!啊?哈哈!" 西大寨村南的地里那条黄昏的田间小路上,那紫云的母亲亲手推着一推车子刚刚从地理掰下来的玉米,从那坑坑洼洼的地里出来刚刚踏上那条平整又光滑的公路,正要准备着快步的往家里赶,不经意的抬头间正好看见迎面骑着那辆老式大铁驴自行车朝着自己这边走来的立根,于是她便就地把那辆装满玉米的小推车往哪公路边上一放,提起胸脯使劲大声的喊着那立根的名字。 "哎呀!我说老嫂子你这是说的哪里的话来,你看看你兄弟是那种人吗?再说了要真的是那你还用得着这么卯足了劲儿的叫我吗?呵呵!" 那立根说话还是那样,不笑不说话一笑那两只本就不大的小眼睛,便都紧紧的眯成了一条再细不过的缝,要是不仔细看还真的以为他就是个瞎子! "哈哈!老嫂子是给你说玩笑话,你可别当真呵呵!这是忙忙活活的又上哪去了?家里的庄稼都收的咋样了?今个儿老嫂子拦住你是有事想请你这大能人帮个忙的,你可千万别推辞啊!" 紫云的母亲就是能说会道的不一般,自己的心事还没说出来之前首先先把那垫底给稳稳地铺平了,致使的那立根心里即便是再有他一万个不情愿因此也张不开嘴,不好意思说不了,这就是紫云的母亲一个女人的高明之处。 "哎呀!老嫂子你说这些不就是见外了吗?难不成你立根兄弟我就那么难说话吗?呵呵!" 立根也真是个人精,那几句反问的话也真的是把那紫云的母亲给足足不软不硬的迎了回去! "呵呵呵!是嫂子夫人之见说错了话,呵呵!立根兄弟呀!给你说实话,你这么能说会道的,咋不给俺家你那侄女儿找个合适的呀?给她找个合适的也好省了俺和你老哥哥哪门子心事呀!唉!" 放下那些逗趣的玩笑话,紫云的母亲终于唉声叹气的说出了自己的心事。 "呵呵!老嫂子啊!你这是愁着自己的女儿没人要哇?大白天的站在个公路上就给自家的闺女找婆家,我这可是头回见呵呵呵!" 立根的玩笑话仍旧还没有结束,他依旧那么开心的说笑着。 "行啦!你就别在哪儿笑话了,我没给你闹着玩是真的!行不?" 见那立根还是那副笑呵呵的样子,紫云的母亲把自己的脸一沉显出了认真的样子。 "行!怎么不行?就凭云这孩子的那副聪明劲儿,我说啥也得给她找个门当户对的好婆家,你就放心吧!呵呵呵!" 说完话那立根便麻溜的骑上自己的那辆老式自行车"大铁驴"满心笑哈哈的随着那不断转动的大车轮,顺着那条笔直向东的公路越轱辘越远,渐渐地便消失在了那天色渐浓的黄昏里再也看不清。 "哼!美得你!老皮头子!" 望着那立根越走越远的身影,紫云的母亲站在那里不自主的随口哼了那么一声,而后便弯下腰双手使劲的推起那辆装满玉米的小推车,横穿过公路再次踏上那条坑坑洼洼的小土路,慢慢的朝着自己的家小心地走去。 …… "二爷爷!这喜糖快了吧?哈哈!" "快啦!快啦!到时候我亲自下请帖请你们!哈哈哈!" 阿傻这几天都在家帮着父亲一块收庄稼没去上班,那些丰硕的玉米装了满满的一马车,走在黄昏的小路上那来来往往忙忙碌碌的乡亲们,都乐呵呵的向他们打着招呼。 "小!明天我看你就上班去吧!这已经耽误了好几天了,眼下这秋收也都忙的差不多了,剩下的那点我和你二哥两个人就行了,你还是赶快回去上班吧!那可是个铁饭碗啊!呵呵!" 坐在车辕上,阿傻的父亲一手扬着手中的那个长长的马鞭慢悠悠的赶着那匹自己喂养了多年的老骡子,一边再回过头看看那满车厢肥胖胖的玉米,再想想自己的宝贝儿子眼下即将促成的这门子婚事,他那苍老的脸上便不断的露出那真正开心的笑。 "嗯!我知道了爹!明天我就会去上班,你在家里可要注意别太累着了!" 坐在车厢里玉米堆上的阿傻,一边认真的答应着爹的话,一边从那俏皮好看的小脸蛋上溢出那迷人的笑。 秋后乡下黄昏的小路上,夕阳的光总会把那人和那物的影子拉的好长好长,就像是人心中那已过多年的记忆,久久都不曾逝去。 …… "燕儿!快要当新娘子了,开心不?哈哈哈!" "是啊!这还有没多长时间可就快了,到时候我自告奋勇的去给你当伴娘啊!原意不?哈哈!" "人家有紫云那个从小一块长大的好朋友好姐妹,还用得着你站在这里里横插一杠子啊?哈哈哈!" 西大寨村的街道上,忙着收秋的人们回家也都很晚,那些来来往往的脚步声中,王燕骑着自己的自行车紧跟在由弟弟开着的那辆装满玉米的三轮车后,还没有到家那一路上和她开玩笑的人们是一个接着又一个,而她却是把自己的脖子使劲的向着另一边扭着,看上去就像是一棵歪脖树,一句话也不说的加快速度的蹬着自行车飞快的朝着家里赶去。 "哎呀呀!害羞啦!哈哈哈!" 看着她那像是不好意思的样子,所有经过看见的路人都忍不住的笑了,那笑声装满了对她的祝福,传遍了整个闹洋洋即将沉入在夜色之中的西大寨村子的上空,久久不曾散去。 …… "他立根老弟!你这糖醋鲤鱼就快要吃上了,你可真是有两下子啊!呵呵!" 快要到家了,在门口碰上了自家前边的邻居,也就是那红尘的老父亲,眼看着立根那满脸开心的样子,那红尘的父亲慢悠悠的说着自己想要说的心里话。 "呵呵!老哥哥!这算啥!重要的是孩子们双方都原意,不然就算是我再能说它能成吗?你说不是?红尘这几天忙啥呢?没给你回家来收秋哇?呵呵!" 笑呵呵的闲谈中,那立根免不了的除了发自内心的那几分自豪,还在话的最后他有意无意的又问起了那红尘的情况。 "唉!别提了,前两天回家来说他自个儿在县城里找了一个,说是长得挺好看的等有机会亲自领家来让俺和他娘看看,可……这不就是上午人家那女孩的大姐找来了,说是红尘在外边拖着人家的妹妹瞎混,连个正式的工作也没有,除了吃喝嫖赌几乎啥也不会干,你说说人家愿意把自个儿的亲妹妹嫁过来吗?就那样散了……散了就散了吧!人家孩子的姐姐还说,要是再出了那种事人家非把我和他还有她娘一块告上法庭不可,他立根兄弟你说说我这可是造的哪辈子孽呀!咋就生了这么个孽种啊!他不往你的脸上增光反过来往你的老脸上抹屎啊!唉!看来呀他和人家那孩子肯定是已经出过啥事了,不然人家孩子的姐姐能那么当着我的面说那样的狠话吗?唉……造孽呀啊!造孽呀啊!" 听那立根不提起自己的儿子红尘也就算了,这一提起来竟然无端惹出了那么一些连立根都不知道的事情。 "呀……这……这是今天上午的事?哎呀!老哥哥你也别往心里去,红尘这孩子还是年轻啊!年轻不懂事等长大了慢慢的也就好了——啊!" 立根在惊讶之余他情知道自己的这些没用的废话,根本就排不上半点用场,可总不能在那里傻站着一句话也不说呀,那样也显得自个儿太没人味了呀!于是他便硬着头皮说了那些自己本不愿说的废话。 "唉……呵呵!我知道你这是在宽慰我,没用,这孩子看来是没有收救喽!都怪我当时那么惯着他呀!唉!" 红尘的父亲听出了那立根话中的为难,于是他一边叹着气一边无奈的摇着头,低着头买着慢悠悠沉甸甸的步子,从立根的脸前经过顺着那长长的巷子向北,头也不回的默默走去。 "老哥哥!你犯不着这样儿,孩子长大了路是他自个儿的,当老的你就是想管也未必能管的了,天都黑了你可别走得太远,不然我还得和老嫂子出去找你啊!早点回来!听见没?" 看着红尘的父亲那满脸说不尽的伤心和难过,立根真的害怕他会出啥意外,于是他这才冲着已经走出老远的他使劲的大声吆喝着。 "没事的你甭担心!我只是出去散散心,不一会就回家了,没事的!" "哦……好!那你早点回家啊!唉!" 听见红尘的父亲这么远远地一句话,立根终于放心了,他也不由自主的打了个唉声之后,便推着自己的车子走进了自家那没有院墙的大院子。 秋天的故事很多,它总是那么形形色色的发生在那些人们看不见的小角落,或多或少的影响着这个或是那个不大不小的村庄。 …… 第二天的清晨,阿傻便早早的吃完早饭,推出那辆自行车走出院子上班去了。 乡下那清晨的空气里满满的到处都是那已经成熟了的玉米的香,起大早的人们早已经赶起自家的马车匆匆忙忙的下地去了,站在村口远远地向村内望去,那一条朦朦胧胧就像是玉带一样的轻纱雾,及其松软似乎飘渺的轻轻缠绕在整个村子的周围,那些若隐若现的树木和一排排整齐的房屋,整个的都沉浸在其中就像是童话世界里的一般,真的是美极了!这样的美景也就只有在秋季的早晨才有,并且还并不多见,随着日头的渐渐升高慢慢的它也就无形消失了,直到第二天的清晨人们能不能再见到它的时候,那就很难说了,美景不是天天有,等到日上三竿的时候,那些藏在底下的东西便真实显露出来了,就像比现在……那些该来的它还是来了,那些不该来的它也来了,只弄得自己哭都找不到地方真的好难受……! 中午时分! "二爷爷!二爷爷!在家没?我是新海呀!" "在!在!在!哦呵呵!是新海呀!快屋里坐!我这是刚从地里回来,有啥事吗?竟然弄得你这堂堂村支部书记亲自跑来?呵呵!快屋里说话!呵呵!" 站在屋外的门口说话的那人不是别人,他真是王楼村里的新任村支部书记李新海,他和阿傻的父亲是忘年交,为人正直深受王楼村民的爱戴和拥护。就是现在身至青岛的阿傻对他也是感恩有加,至于究竟是为什么那还是以后的事,在这里暂且就不提了。 单说现在! "二爷爷!我这儿有封信是从张店湖田寄过来的,上面写得收信人是咱家小君的名字,可写信的竟然是个女孩子——晶晶!我也知道眼下小君就要和西大寨准备结婚了,所以我没敢在村里的大喇叭上吆喝,直接给送过来了,不怕别的就担心这事万一要是传出去让那头知道了不好收场啊!您又不是不知道现在咱村里的这些人们那嘴巴子一个个都闲的很,明明是没事他就能以愣给你抖搂出事来,孩子们成一门子婚事不容易,说啥可不能因为这封信就给孩子的大事给搅黄喽哇!小君现在不在家等会他回来之后你亲手交给他吧!我就先回去了二爷爷!啊!" 李新海连屋也没有进,就那样站在门口低声的把自己想要说的话一口气说完之后,伸手便把自己手中的那封信往阿傻的父亲手中一递,而后便转过身子准备要走。 "好!唉……这孩子平日里话又不多,自从张店回来之后那边到底发生了些啥事,他是一个字也没给我讲,眼下这封信这个时候能来……唉!等会他回来了我亲手交给他就是,新海!还是进屋坐会吧!我刚沏上茶叶水一块喝两口——呵呵!" "不了!二爷爷!我和你一样地里还有一摊子活等着呢!得走了!呵呵!有空再来吧!" 面对阿傻的父亲那一番好意,李新海还是婉言谢绝了,他和阿傻的父亲简单的再聊过几句之后便转过身子走了。 送到院大门口望着李新海那走远的身影,阿傻的父亲站在那里静静的呆了好长时间,他默默的低头看看自己手中那封厚厚的信,他的心里七上八下隐隐的感觉到有点不稳心。 …… "小君!你下班了!今天我刚刚蒸的饱子,你在这等会我回去拿上几个你带着回家给咱娘和咱爹吃吧!啊!" "嗯!" 已经是下午五点多了,下了班的阿傻骑着车子走在前袁村村口便的那条公路上的时候,碰上了正忙着在那里从车上往下卸玉米的姐姐,还没等他开口说话,开心的姐姐便着急的开了口,之后便放下自己手中的活,急忙忙的下了公路朝着自己的家里跑去。 望着姐姐的背影,阿傻仍旧还是那个老样子,话不多说满心欢喜的在那里等着。 "阿君!快结婚了!到时候可别忘了我呀!啊?哈哈!" 声音在熟悉不过了,是从自己的身后传过来的,阿傻赶紧把头扭了过去。 "建辉!地里的活忙完了吗?" 一看真的是自己的老同学,阿傻的话不由的便多了起来。 "早着呢!你在这干啥?刚下班!在等大姐?嘿嘿!越来越帅了!" "咦!你就不能正经点儿?哼!色眯眯的看那眼神儿?哼!" "哈哈!咋了?害羞了!哈哈!本来就是还怕啥?行了!不和你聊了!有空上我家里去玩!走了啊!" 两个好朋友那么简单开心的聊过几句之后,那马建辉便像个没人要的野孩子一样,骑着个自行车很快便从阿傻的视线里消失的无影无踪。 "小君!给!还热乎乎的呢!秋后你和小燕就要准备登记结婚了,到时候晚上要是没啥事经常的去人家那头坐坐看看,迟早都是你自个儿的媳妇了,可别让人家感觉出冷淡来,知道吧!快走吧!道上车辆多小心着点儿啊!" "嗯!我知道了!姐!那我先走了!再见!" 听着姐姐那不厌其烦的叮嘱和唠叨,阿傻的心里依旧还是那么甜蜜蜜的,他把姐姐装满饱子的那个小书包,轻轻往车把前边的那个小筐子里一放,而后又跟姐姐打了声招呼便骑上自行车顺着那条人来车往的公路,慢悠悠地朝着家里走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