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云南省兰坪县通甸镇,有一种曾经让人谈之色变的羊,在2008年之前,当地人宰羊的时候谁要是碰到这种羊,都不敢声张,大部分都被村民偷偷扔掉了。如果不偷偷扔掉,被别人知道了,别的羊也不好卖了。因为一般的羊,肉是红色的,骨头是白色的,可是,这种羊的肉是黑色的,连骨头、血管也是黑色的,看上去好像是中毒一样的,怕人吃了以后中毒。兰坪县有我们国家最大的铅锌矿,正好这个羊又出现在兰坪县,所以他们一直认为这个羊可能是铅锌中毒。 在这个海拔接近3000米的彝族山村,就有那种曾经让人谈之色变的羊。抓到的这只羊从外表看,似乎没什么特别。但是,这位来自山东的张丰文,几秒钟就能知道它的特别之处:它的眼皮、眼睑都是发乌的,它的嘴巴、牙龈都是黑的,它的尾巴是发黑的。从外观上看,与普通的黑羊不同的是,这种羊的关键要看眼睛,必须是眼睛,眼睑部位一定要发乌。 因为骨头发乌,所以这种羊被称为乌骨羊。乌骨羊除了骨头和肉跟一般羊不一样之外,连肾的颜色也是深乌色的。 有4个人斗胆吃了一次,相约第二天早上,生怕以为是中毒死了,相约第二天早上谁要是先起来,就给别人打电话,最后他们四个人相互打电话,发现都没有事情。 这种情况引起了云南农业大学一些专家的注意,他们开始對乌骨羊进行研究,以确定乌骨羊是否有毒?为什么这种羊的骨头和肉是乌色的?没想到这一研究,发现乌骨羊确实大有玄机。 2009年,这位叫张丰文的山东人,在领会了乌骨羊背后的玄机以后,押上全部身家,到云南兰坪县大量购进乌骨羊种羊。让当地人谈之色变的乌骨羊,张丰文为什么敢拉回山东养呢?在他手里,乌骨羊的羊肉一斤能卖到300元以上,一年能卖出500万元,这乌骨羊背后藏着什么玄机呢? 张丰文从小就特别喜欢特种养殖,曾经养过黑天鹅,獭兔,林麝等动物。2008年,张丰文在结束了十年的消防器材生意以后,手上有300万元积蓄。于是,张丰文又想做自己喜欢的养殖。 2009年,张丰文无意中读到了一篇让他热血沸腾的文章。 张丰文:它主要介绍乌骨羊的食用价值,它的药用功能,就是这一点把我吸引了,那就像哥伦布发现新大陆一样,热血沸腾,肯定要养,如果这东西是真的,绝对要养,养了以后,利润肯定是大的,我终于发现了别人没有,我第一个能做的动物了。 当时,张丰文看到的文章是由云南农业大学邓卫东等人写的,文章介绍了一种叫做乌骨羊的动物。2009年,乌骨羊入选了国家级畜禽遗传资源名录。这也是世界唯一,中国独有的,一个新的遗传资源。 从2001年开始,云南农业大学也开始研究这件事情。经过几年的研究,云南农业大学得出了结论,乌骨羊是一种正常的羊,它是经过自然的变异形成的。是由显著的高含量的真黑色素,以及总黑色素含量,沉淀在不同的组织器官造成的,是和乌骨鸡的特点很类似的。 张丰文读完那篇文章以后,感觉到乌骨羊是一个巨大的商机。他马上找到邓卫东的电话,请教了一些乌骨羊的知识。3天以后,张丰文从山东飞到了云南。下了飞机以后,张丰文才意识到,乌骨羊不是那么容易找到的。 乌骨羊所在的兰坪县通甸镇地处深山,海拔接近3000米。这条路就是当年张丰文来买羊时走过的路,有时候,遇到陡峭的山路,车子上不去,只能靠人来推。 当地人养殖的乌骨羊,一般都散养在高山上,要去到那些地方,有时候,一种交通工具是不够的,很多时候,张丰文只能借助摩托车,甚至骡子等交通工具。到了农户家以后,他才了解到,乌骨羊的数量在当地并不多,而且全部混合在羊群里,需要一只一只地找,如果没有经验,很难挑选。 从2009年开始,张丰文前后花了300万元,购买了300多只乌骨羊。 自从乌骨羊入选了国家级畜禽遗传资源名录以后,很多外地人到云南求购乌骨羊,他们认为,如果乌骨鸡具有食疗功能,那么乌骨羊也有同样的作用。乌骨羊数量不多,买的人却不少,从2009年开始,乌骨羊价格从一只几百元上涨到七八千元。 张丰文觉得自己抢到了养殖乌骨羊的先机,从发现乌骨羊到引回山东,张丰文只花了14天。可没想到,这些千里迢迢引回来的乌骨羊,差点要了张丰文的命。从云南引进来的乌骨羊,习惯了散养的方式。所以,张丰文除了建设羊圈之外,还特意种了一片黑麦草地供乌骨羊食用和活动。张丰文每天把羊赶到这片黑麦草地上,乌骨羊很喜欢在这追逐打斗。两只公羊都有角的话,它们用角跟角干,那没事的,如果是一个有角,一个没角的,有可能几下子就把那个没角的羊打得休克了。没有角的乌骨羊,张丰文不让打,如果是两只都有角的乌骨羊,张丰文却鼓励它们打斗,这样做有什么好处呢? 两只公羊打架,一定要打到分出胜负为止。胜利者就成为了领头羊。 张丰文:你看它打斗之后,它为王了,所有的母羊都是它优先挑选的,交配权它是优先的,吃好东西,第一口好草肯定是它吃。通过打斗,能锻炼出这只羊的品质,也知道这只羊是好的,我们就优先用这只羊跟其它羊配种。 张丰文用这种方式从羊群中挑选出好的种公羊,对乌骨羊进行提纯复壮。整整三年,他都在扩大乌骨羊的种群规模,一只羊都没有卖过。为了养乌骨羊,除了300万积蓄以外,他把自己的几套房子也卖掉了。2014年,张丰文的乌骨羊存栏超过了1000只。当时,在云南,因为数量少,一斤乌骨羊肉的价格超过300元,按这个价格,张丰文想着自己肯定能挣一笔。没想到,一场意想不到的事情发生了。 从2014年开始,一场羊瘟在一些地方蔓延开来,张丰文卖不出去羊没有收入。 张丰文:所有地方的羊,既不能上路运输,也不能交易,也不开检疫证明了,这样一下子,客户想来买羊的不敢来了,我们想卖羊的,不开检疫证明,也运输不出去。 羊每天需要1000多元的饲养费。没有办法,张丰文只好向别人借钱。可是那场羊瘟持续了半年还没有结束,有些债主开始找张丰文要债,张丰文撑不住了,他一下子想不开,把车开到了京杭运河的边上,想投河自尽,投河之前,张丰文把自己关在车里想了很久。 张丰文:当时我想如果我死掉了,等于自己承认我自己失败了,后来我想我不能死,我不相信我的事业就到此为止了,我相信我的事业是前途光明的,这个疫情早晚有一天会解除,当时我在车里自己给自己暗下决心,张丰文是最棒的,张丰文一定要坚持下去。 张丰文做梦都想不到,关键时候,解了他燃眉之急的,竟然是黑天鹅。在引进乌骨羊之前,张丰文就养着几十对黑天鹅。之前因为把精力都放在乌骨羊身上,黑天鹅没怎么管,经过几年的繁殖,张丰文的黑天鹅已经有了300多只,如果把它们卖出去,就能缓解资金压力。 但是黑天鹅应该卖到哪里去呢?黑天鹅的一个特点引起了张丰文的注意。 张丰文:(黑天鹅)一旦结为夫妻,终生不分离,不是夫妻它们会打战,即使不打战,也互相不理睬,你不理我,我不理你。黑天鹅原产于澳大利亚,在对待配偶方面,黑天鹅以忠贞著称。 黑天鹅忠贞的特点给了张丰文启发,他觉得忠贞是一个很好的卖点,可以把黑天鹅卖给一些农家乐和景区当观赏用。 黑天鹅体态优雅,而且寓意很好,象征忠贞的爱情。很多景区愿意购买张丰文的黑天鹅。 张丰文以一只3000元的价格,卖出去了200多只,收入70多万元。羊瘟持续了近一年,在那段最困难的时间,张丰文的乌骨羊就靠卖黑天鹅支撑着。 2014年底,张丰文终于等来了疫情解除的好消息。张丰文开始往周边一些高档酒店销售乌骨羊。张丰文知道,在云南,因为量少,一斤乌骨羊肉要卖300多元,如果参考这个价格,只有高端酒店才接受得了,于是他瞄准了高端酒店。 乌骨羊作为一种稀有的品种,一经推出,引起了客人很大的反响和关注,客人如果真要吃这个乌骨羊的话,还需要提前一两天预订。 2015年,张丰文销出去了近千只乌骨羊,加上黑天鹅,一年销售额超过500万元。 张丰文看到云南一些山区还很贫穷,甚至有些小孩冬天都没有鞋子穿,这对张丰文触动很大,他在云南建场,达到双赢的目的。当地农民通过养殖乌骨羊,也发家致富。 2016年,张丰文在兰坪县设立了一个养殖场,带动当地农户养乌骨羊。张丰文觉得,现在一斤羊肉300多元的价格离普通消费者太远,也不利于乌骨羊的发展,他的下一个目标,就是要增加养殖量,让乌骨羊早日走上普通消费者的餐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