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9章 连战连败 "唉——"我和空灵一起长叹。 这骡子走的真慢啊,照这么个速度下去真怀疑我们一行几个将会终老在这段行程上。 我揉了揉僵硬的屁股,朝空灵龇牙咧嘴挤出个苦笑:"你帮姐姐把阿穆叫来。" 空灵老实地答应了一下,出去了。不久转回来,身后跟着磨磨蹭蹭的沈飞扬。 "阿穆呢?"我奇怪地向车外张望。 "他说没空,让我来问问你有何事?"沈美男不善说谎,一脸心虚。 我怒,车板被我拍的砰砰响:"你过来,给我捶背。" "啊——"美男和空灵面面相觑。在我威严注视下,沈飞扬一脸不情愿地挪了过来。 1下、2下、3下……沈飞扬的拳头不轻不重,落在我的后背,爽的我昏昏欲睡:"呃——我说沈飞扬,你是哪里人氏?" "断横山脉。"沈飞扬微微凑上来,有淡淡的药香弥漫在鼻端。 我回头看了他一眼:"说具体一些。" "在川藏滇汇聚之处,我从小跟随师傅居于山上。"哦了,这个解释我还是能理解一二的。 "你师傅就收你一个徒弟么?"我打了个呵欠,勉强控制住瞌睡。 沈飞扬微微一笑,目光柔和温暖:"不,我上头有两个师兄,还有一个……小师妹。" 我的心砰砰跳将起来:自古师兄师妹总有奸情,看来沈飞扬也是,要不说到此处怎笑的如此狎昵。 我转了转眼珠子,继续打探:"听人说你师傅医术出众,可以起死回生?" 沈飞扬中断了一下手势:"起死回生是夸大了一些,不过家师的医学造诣的确不同凡响,我愚钝,只学了5成而已。" 我不禁咂舌。 五成的医术就能令沈飞扬如此出类拔萃,这位前辈确实有两把刷子。 "以后有机会一定去拜见你师傅,我该如何称呼他老人家?"我第一次对人起了敬意。 "那里的山民称我师傅为百药老人。"沈飞扬老老实实地回答,而后继续兢兢业业地为我敲背捶肩。 "飞扬哥哥,说说你的两个师兄吧。"空灵适时地插了一句。我内心大乐,这话问的太适合我的心意了——这不正纠结于该怎么开口相问而又不用担心美男嫌弃我的聒噪。 "嗯,怎么说呢?"沈飞扬略略停顿了下:"我大师兄很勤奋,一方面学医术,另一方面又学内功心法,无奈资质有限,到如今两方面都是半吊子,很是遗憾。" 空灵扑哧一声笑了出来。 我想笑不敢笑,憋的内伤:"那你的还有一个师兄呢?" "二师兄就不一样了。"沈飞扬忽然正襟危坐,替我捶背的双手也严肃地搁在两膝盖上:"我的二师兄虽然自小对医理不感兴趣,他潜心钻研师傅传于他的武学心法,至如今,已然是江湖上小有名气的一翩翩少侠。" 我撇了一眼沈飞扬,只见他一脸的崇拜之色,满眼的骄傲。不由暗暗对那位二师兄好奇起来——传说中的武林高手原来真的存在,要是有朝一日我也能闯荡江湖,快意恩仇那该是多美好的一种生活!改天一定让沈飞扬请他来切磋一番。我又是羡慕又是向往。 "那你呢?"我一边示意他继续干活一边问。 沈飞扬红了脸:"在下一向懒散,武功未用心学,只学了用以逃命的轻功之术。医药类也只学到师傅一半的本领。" 我终于哈哈大笑:"轻功用来逃命最适合不过了。" 空灵缠上沈飞扬的胳膊:"飞扬哥哥,我也要学逃命之术。" 沈飞扬大窘。 我坐起身子,伸出一指不怀好意地戳了戳他的前胸:"现在说说你的那个小师妹吧!" "这个……那个……"沈飞扬支支吾吾躲闪着我的眼神,最后一掀车帘跑了。可爱的空灵立马追了出去,嘴里大喊:"飞扬哥哥,你的小师妹有我漂亮吗?" 沈飞扬刚抢过阿穆手里的缰绳正打算吆喝,闻言一个趔趄,差点从车上栽下去。 如此说说笑笑间又走了两日,总算是隐约看到了西山的轮廓。 我和空灵不约而同举掌欢庆,看到我们笑得欢快,一直板着脸的阿穆也露出了久违的笑容。我厚着脸皮走过去撒了一会娇,阿穆一副恨铁不成钢的样子:"说说你都干了什么好事?唉——真是人算不如天算,到头我只怕小姐你人财皆空啊。" 我也沮丧的很,低头虚心接受教训:"阿穆,如今你还有何妙计?" 阿穆摸了半天下巴,说不出个所以来。最后,他一拍脑袋说:"这样吧,还是用美人计去吧。"我狐疑地盯着他说:"你不是说沈飞扬不吃这一套吗?" "哼。"阿穆看着我冷笑:"如今不是没其他的办法了吗?死马当作活马医,也许那位沈大夫忽然开窍了呢!" 我点头称善。 回到清静庵的时候,虚境师太的情况不是很好,她一直患有心疾,在秋冬季节特别容易发作,听沈飞扬说这几日受了风寒,寒气入侵,引起心率不整。 空灵看着自己的师傅一边咳嗽一边捂着胸口喘不上气来的痛苦摸样,素手无策,一个劲地掉眼泪。沈飞扬赶紧拍着她的小肩膀劝慰说:"别担心,我明天去趟护心寺,跟那里的主持去要份苏合香,再配以我的草药,师太会好起来的。" 闻言我揪着的心放了下来。 沈飞扬淡淡地撇了我一眼:"怎么脸色这般难看?" 我摇了摇头说:"看到师太心里难受,想起前阵子我也是这般受病痛折磨,心有余悸罢了。" "你大可不必再担心,你的肺疾还有月半就可痊愈。"沈飞扬黑色的睫毛闪了闪,一脸的笃定。 我将信将疑,抬头茫然环顾四周:"这里真是荒凉,可是为何非要留在此地治病呢?" 沈飞扬挥了挥衣袖,一副不愿再和我说话的样子:"医治你肺疾的药材里,一味最重要的药草,只有荒凉的此地才有……" 话还没说完,人影已看不见了。 第二天破天荒地起了大个早,阿穆和空灵将我打扮地跟一只花蝴蝶似。空灵也是小孩子心性,一听说师傅无碍,就彻底放下心来和我玩开了。阿穆做了一只简易的毽子,我跟空灵踢的不亦乐于。 沈飞扬背着一只药篓翩翩而来。 初晓的日光打在他光洁的额头,洒下一片亮晶晶的色彩。他的身后是一大片染红的枫林,火红的颜色将他的一身月色长袍映衬的更加飘逸,柔和的秋风扬起他的衣袂,和着满地的落叶,沙沙作响。 我看的眼珠子差点掉了下来。 眼见他出了门去,我赶紧擦了擦口水,露出一个自以为绝美的笑容,娇滴滴向他招手:"飞扬,早去早回啊。" 他回头朝我笑了笑,清风云淡地很,而后一脸严肃地走了。让我激情四射的心肝煞是空落落的很。 没有了马力,沈飞扬用上轻功的话,估摸着也要到夜黑时才能转回来。 我美滋滋地抱了棉被,打算去睡个回笼觉。 梦里正跟沈美男相亲相爱你侬我侬的时候,被人大力拍醒。睡眼朦胧中看到阿穆一把掀掉被子,将我拦腰抱起,胡乱套了件棉衣在我身上。没等搞清楚状况,我已经被拎到虚境师太的房里。 睁眼一看,瞌睡虫立马给吓跑了。只见师太奄奄一息地蜷缩在床上,肤色青紫,全身抽搐。我大惊失色,赶紧催促阿穆取来沈飞扬常用的药箱。 我示意空灵脱掉师太的外套。 虚境师太的病情来势汹汹,我心里实在没底,两腿只打哆嗦,眼见阿穆和空灵眼巴巴地看着我,心头更是慌成一团。 做了好几个深呼吸,我才强自镇定下来,取出银针,分别插入她的内关、膻中、心俞。然后盘膝运转心法,将手心贴在师太的丹田,以聚于自身丹田的气流,缓缓注入其体内。 这是很凶险的一个事情,稍加不慎。不仅我会经脉走失,师太也会心脉重创。 然而这是唯一的一个办法,我之前再三嘱咐阿穆和空灵务必要守在屋子里头,希望能顺顺利利地撑到沈飞扬的到来。 在荒岛上,郑袭的古墓里。捡来的那一本残缺的《冰火指法》若能练到第九层,两股冷热的气流可以在翻手覆掌间从体内倾泻而出,伤人于无形之中。上半部的冰法齐全,可惜下半部火法到第六层就残缺不齐。 秘籍的奥秘之处在于,冰火两重势必要一起练习,若是只练冰气,全身经脉就会僵硬,寒毒之气入侵五脏六腑,整个人会如同一具冰冷的僵尸。 所以,我练到第四层后,很满足地收手了。 温暖的火气一点一滴输入虚境师太冰冷的体内。我闭上双眼,聚精会神地控制着体内的气流。心下懊悔不已:早知道不该偷懒,若是能练到第六重,今日也就不会如此狼狈了。 不知道坚持了多久,察觉虚境的肌肤在我的手心里慢慢温热起来,不由宽慰了许多。心想着如此就保住了她的性命。但愿沈飞扬早点赶回来,我也不至于这般辛苦。 暖流点点滴滴从身体里流逝,我的体温逐渐地冷下去。慢慢地有冰凌的寒气在胸前翻涌,我紧紧地咬住牙关,努力保持清醒的神智。 沈飞扬,你一定要早些回来。 我汗如雨下,瞬间湿透了薄薄的棉衣,黏糊糊在贴在身上,弹指间结成冰冻。 沈飞扬,你快回来,我已经坚持不下去了! 第50章 一点动心 我感觉做了一个长长的噩梦:梦里,赤足在雪地里奔跑,浓密的寒气自脚底向全身蔓延开来,冻得上下牙关一个劲地打架,差点咬破了舌尖。 我艰难地想蜷起身子,用胳膊圈住脑袋,这样也许会保存一丝温度。无奈全身僵硬如冰,无法动弹。心渐渐都沉下去——想起我用火法拯救了虚境,若是沈飞扬没有及时赶回来,我就会被自己体内的寒气慢慢冰封。 夜越发的凄迷起来。 仿佛置身于冰天雪地,透骨的寒意使我无法呼吸。恍然之间听到有人凄厉的尖叫,犹如生离死别的悲伤。我苦苦支撑着,用最后的力量保存心口唯一的温暖。 以后凡事一定要量力而行。这是我彻底昏厥过去前最后的想法。 身体忽然变得极轻,像一阵风飘飘忽忽浮在浑浊的空气里。耳听到有人无奈的叹息,却仿佛隔了无数重空间的距离。眼皮沉重,似乎眼眶之间也注满了冰凌的寒气。心想这次也许真的是在劫难逃,我难过的流下了眼泪。 "蝶兮,莫怕,莫怕蝶兮。"生死一瞬间有个声音透过阴森的黄泉之门,将我的三魂六魄召唤到美好的人间。我的泪水流的更加欢畅:我怎么不怕?面对死神又有谁不害怕? "天啊!眼泪都能结成冰!"浑浑耗耗中又听见一句悲呛的哭音。那是在说我吗?我还活着吗?强烈的求生欲望让我终于忘掉了害怕,贪婪地四处寻觅温热的气息,竭尽全力慢慢凝聚着仅存的一点思绪。 当我能睁开双眼,清楚地感觉到光亮的时候,清晨的第一缕阳光正羞涩地透过灰白的木头格子窗户,绽放出柔和的光芒。微凉的秋风夹杂着浓密的野菊花香气,弥漫在我清冷的床头。 我缓缓地舒展了一下身四肢,察觉到身边有暖和的源头,使劲往那里钻缩。一股淡淡的药味流转于被衾之间,转头惊异的看到一张俊美的娃娃脸靠在我的枕头上,睡得不知东南西北。 沈飞扬的双手紧紧地圈着我的纤腰。他的身体夹带着滚滚热浪,驱走了冰冷的死神。 一瞬间百感交集。 我小心地翻了个身,面对着沈飞扬细细地打量他近在咫尺的容颜:肌肤吹弹可破,毫无瑕疵。沉睡中的他嘴角微抿,犹带着一份天真的傻气。他的眉略微秀气,可是睫毛却非常浓密,黑压压地盖住了疲惫的眼圈。 我将冰凉的双手悄悄伸进他的衣襟,他的胸膛结实而温暖,手感超好。我乐得脚趾头都开了花。 刚刚从死亡线上捡回一条小命的我,面对如此香艳的画面,实在是难掩澎湃的心情。不得不承认,其实我色到骨子里头去了。 沈飞扬睡的正香,那粉嘟嘟的薄唇离我的唇只有几毫米的距离,闪耀着诱人的色泽。 我忍不住将嘴凑了上去,轻轻一啄:滑滑嫩嫩,温温润润,味道甚佳,爽的我魂魄飞到半天。色心一起,越加浓烈,看着美男睡在身畔,如此美景?如此机会,不动手更待何时? 我一个抬腿伏在他的身上,低头伸出丁香舌,悄悄地探向沈飞扬轮廓分明的唇,轻轻地挑起他的上唇。睡梦中的他不明所以地砸了砸嘴,却诱发我的舌尖更加轻易地深入,直至和他的唇舌纠缠在一起。 沈飞扬动了动,却没有将我推开,闭着双眼被动地接受我的香吻,他的气息悠长,唇齿温润,如酒如酿,我吻的更加投入,忙乎间还不忘记扯开他的衣襟,两手放肆地逗弄着他胸前小圆点。 这下子,美男彻底醒了。 他半掩着星眸,一脸萌样地躺在我的身下,对于我突如其来的攻城略地不知所措。我的舌头灵活地挑逗着他的舌尖,沈飞扬动情地呜咽了几声,随即将我紧紧地搂在胸前,热情地回应起来…… 我们吻的难分难舍,到最后还是我败下阵去,虚弱的身体由不得我做此激烈的勾当,只能瘫在枕上急促娇喘。再看沈飞扬,一脸的红晕,唇色如丹,眼眸里满是羞愧。 我暗暗发笑,伸手轻轻地捏了捏他的大腿,没料到沈飞扬一下子蹦了起来,哆哆嗦嗦地朝我喊:"你……你……干……干……什么?" 我一愣,杏眼一瞪:"你还问我干什么?你刚才对我干什么了?"阿弥陀佛,倒打一耙的事情我太有经验了。此时做来如行云流水,不露丝毫痕迹。 沈飞扬忡怔了一下,然后心虚地低下了脑袋,再也不敢吱声。 "你说,你怎么会在我的床上?"我得理不饶人。 沈飞扬的脑袋垂得更低了,声音也如蚊子哼哼:"昨夜里你冻的打颤,事出紧急,方想出这个计策。"说完焦急地俯下身子为我把了把脉,才才嘘了一口气:"幸亏已无大碍。" 我暗暗提了下内力,直觉浑身气息空荡荡的,哪里还有半分的力气,不由大惊:"飞扬,我没内力了!" 沈飞扬脸色一暗,伸手将我按到在床上,急得大吼:"你刚从鬼门关拉回一条命,别再乱动。" 我的眼泪顿时稀里哗啦地流了下来:"我是不是从此就成废人了?" 他一愕,脸上出现哭笑不得的神情来:"你别胡思乱想,好好卧息几日,就会好转。"说完,丢给我一条手绢:"别哭了,你的脸色好难看,妆又花了。" 我一听,急忙止住了眼泪。那该死的阿穆,这该死的美人计,用的真不是时候。我飞快地接过手绢,盖住了惨样,想必此刻我的脸上五彩斑斓,丰富多彩。 我暗暗发誓,从今日开始再也不听阿穆的任何说教。 在床上整整躺了五天,我才能偶尔下床活动一下发麻的四肢。虚境师太已无大碍,对我自是千恩万谢。倒是我望着她,心下无限惊恐——这个师太一定练过什么邪门功夫,竟然会自动引渡我的内力,导致最后内息无法受我控制,差点丢掉小命一条。 沈飞扬了然地拍了拍我的脑袋:"师太也并非是有意,此前她已神智不清。然她的修为远远高过你,所谓大鱼吃小鱼,小鱼吃虾米,你不知天高地厚将内力送上去只能算晦气。" 闻言我差点崩溃,泪眼婆娑地望着阿穆,企图能从他那里得到一些慰藉。 不料阿穆无情地向我啐了一口:"活该让你得到一个教训,以后就能长点记性。" 我大怒,拍案而起:"那天是谁把我从被窝里挖起来,又是谁求我去医治师太的?" 阿穆挺了挺并不宽阔的胸膛:"我。"眼见我又要发作,他忽然神秘地扯了我一把,悄悄地附在我耳边说:"小姐你大难不死,必有后福。" "此话怎讲?"我怒目而视。 "嘿嘿。"阿穆猥琐地笑了一声:"那个晚上是我千求万求,沈大夫才答应抱着你过夜的。" 我雷倒。 阿穆继续说:"小姐你想想,要是沈大夫没同意,你一觉醒来发现抱着你的人是我,你会如何?" 我再次绝倒。 诚如阿穆所说,这一次我总算没有做亏本买卖。沈飞扬被我的侠义柔情所折服,又加上我貌美如花,智力超群,相处的时间一久,自然而然拜倒在我的石榴裙下。 自此我卧床修身养神,沈飞扬鞍前马后伺候的妥妥当当。我神身无长物,唯有送上甜蜜蜜的香吻以作奖赏,一开始沈飞扬还扭扭捏捏,不肯接受,无奈经不起我千方百计的勾搭和引诱,每一次被吻的晕头转向,毫无抵抗之力,最终服服帖帖地让我上下其手。 只可惜美少年自制能力太强,每次关键时刻他总能从我的魔爪上逃生,这让我郁闷的很。 无奈之下我招来阿穆交头接耳鬼祟了一阵。后者一脸惊呆地望着我:"小姐,您就这般恨嫁?"阿穆说的很是委婉,言下之意提醒我不要这么猴急,若是吓走美神医,得不偿失。 我美目怒睁:"咋么不急?眼看就要中秋了,我们得在入冬之前赶回家去,都不知道现在容华他们乱成啥样了?" 阿穆一脸崩溃的样子:"小姐,你不是吧?吃着碗里的还要惦记着锅里的?" 问题是碗里的根本就没吃到。我一巴掌推开阿穆的大饼脸:"你马上收起这些龌龊的想法,赶快帮我想个好主意。"心想要不是实在找不到其他的人商量,我才懒得跟你说。 "此等事情总需要得男子先主动才好。"阿穆分析的头头是道。 我长叹,恨恨地将手绢拧成了一条麻花:"我怎么会不知,等沈飞扬主动, 估计要等到我白头。"低头一思索,附在他耳边轻声说:"能不能再把他弄到我的床上去?" 阿穆吓了一跳,一把捂住我的嘴:"小姐,如此不要脸的话你也说的出口?" 我拍掉他的狗爪:"我管不了这么多了,你帮还是不帮?" "一时之间我哪里想得出主意?"阿穆挠了挠头皮:"对了,要不你再装病吧,比方上回,装冷,让他再抱着你过夜。" 我扶额:"阿穆,你用点脑子好不好?他是大夫耶,一把脉就知道我有没有病?" 阿穆一本正经地点头:"那倒是,小姐脑子就是比我转的快。" 我得意洋洋,没等我撇清脸上的笑容,只听阿穆说:"小姐如此聪明,阿穆我就不添乱了。"说吧,滋溜一下脚底抹油了。 我就是说,这年头谁都靠不住。 对付沈飞扬此等美色当前坐怀不乱的君子,我实在是束手无策。也罢,还是阿穆说的都对,此事需要男子主动才是,饶是我脸皮再厚,也不敢来个霸女硬上弓。 眨眼又是中秋。 秋高气爽,风和日丽。庵前庵后野菊成堆怒放,红的黄的粉的白的,密密集集,香气宜人。山林间已经让我们几个踩出了一条小道,我和空灵一人一把小弹弓,正竖着耳朵倾听野兔子的动静。 正所谓近墨者黑,前阵子我还在鄙视沈飞扬的血腥,此时此刻我已经迷恋上了烤兔子的香味——秋高兔肥,对月烤肉,无限美好。我猫着腰穿梭在草丛间,一路流着哈喇子。 第51章 落花有意 一天下来我们收获颇丰。 沈飞扬和空灵各逮了一头野兔,阿穆抓了一头獐子,而我很不幸,小弹弓只打到一只山鸡,在捕抓的过程中还让它抓伤了手背,我一脸沮丧。 为了安慰我,沈飞扬特意采了一大把鲜花送我。 我接过来一看,脸都绿了,居然是一束菊花。我扬手将菊花扔到脚下,踩得稀巴烂。沈飞扬不明所以,气得满脸通红。 空灵攀着阿穆的胳膊,叽叽喳喳地问:"阿穆哥哥,飞扬哥哥送给欧阳姐姐香喷喷的花儿,姐姐为啥扔了?" 阿穆:"不清楚,估计她又抽风了。" 我一个飞腿踢向阿穆:"你才抽风呢!有谁不知道菊花那是送给死人的吗?" "啊——"沈飞扬一声惨呼:"果真如此?" 阿穆和空灵面面相觑,齐声说:"这个真不知道。" 我一个腿软,幸亏手快扶住旁边的大树才没栽跟头:"这个是我老家的风俗。" 阿穆伸着脖子问:"宁波府?"看我点头点的欢快,转过脖子又问空灵:"你在此地住了多久?" 空灵两眼盯着我,没吱声。我暗叫一声糟糕:"空灵,你没听说过这个风俗?" 空灵可怜兮兮地点头。 我宽慰地拍了拍她的脑袋:"你一直住在深山老林,见识不广是可以原谅的。" 一句话堵得三人哑口无言。 我暗暗擦了把冷汗——原来给死人送菊花是现代才有的风俗,我又乱套了。 夜徐徐拉开了序幕,漆黑的苍穹镶满星星,闪闪烁烁,明明灭灭。夜风送来无限的花香,沁人心扉。 我听着近处远处的虫鸣相呼,内心里暖的就像对面的那个火堆。 头顶的明月一如野兔子的脑袋般圆润。 火烧的够旺,美男的手艺够好。野兔子的脑袋早已被揪了下来,空气中飘荡着令人垂涎的肉香,于是我很快忘了先前的菊花风波,屁颠屁颠地跟在沈飞扬的身后,眼巴巴地等着现成的粮食。 最后我如愿以偿地分到2只兔腿,1块獐前胸肉排。为防止遭哄抢,我一手一只狼吞虎咽,吃的满嘴流油。空灵实在看不下去了,从怀里抽出一条皱巴巴的手绢,我嫌弃地挤挤鼻子,别开了头。 拼着一股狠劲,我跟阿穆比速度。兔腿烤的有点老,最后一口吞得太急,噎得我直垂胸口。沈飞扬斯文地擦了擦嘴角,对我大摇其头。我眼尖地看到他手里那块天蓝色的丝帕露出半只鸳鸯的屁股,带着一丝暧昧的信息。于是逮着一个空间,迅速扑过身去,两手对着丝帕一阵搓揉。 沈飞扬呆滞地望着手绢——上面那一对掉毛的鸳鸯也哀怨地对望着他。最后他的手一个哆嗦,五指一松,手绢直愣愣地掉落火堆,顷刻间变成一堆灰烬。 我乐了。 他怒了。中秋烤肉晚会不欢而散。 第二天,估计还在气头上,沈飞扬没亲自送药。 阿穆端着一碗黑乎乎的中药扣门进来,一脸同情地望着我。 我靠着床头懒洋洋地说:"沈飞扬呢?" "不知晓,一大早就没见着他。这药也是空灵煎好让我端来的。"阿穆的回答让我很不满意。 我说:这奇怪了,烧了一块手绢他犯的着如此生气么?" 阿穆顺手将药碗放在床头柜上:"小姐,我帮你去打听了,听说那手绢是他的小师妹绣给他的。" 我一听,大惊:"哎呀,怪不得他如此紧张。"一骨碌从床上爬了起来,我满腔悲愤:"鸳鸯手绢,这师兄师妹肯定有奸情。" 阿穆拍了拍我的脑袋:"好好躺着,好好喝药。"神情颇有点幸灾乐祸。 我听话地挺尸了一整天。 傍晚时分,空灵进来点灯。见我在床上无聊的竖蜻蜓,扑哧一声笑开了。 我问:"最近你师傅还好吧?"其实这话问的相当虚伪。 空灵弯肠子没我多,老老实实地回答说:"师傅好着呢!此刻正与飞扬哥哥谈论佛经。" 我不悦地皱起了眉头,该死的沈飞扬宁可陪着一个老尼姑也不愿来搭理年轻貌美的我。正待发作,只听空灵一声惊呼:"欧阳姐姐,白日的汤药你还没没喝?" 我撇了一眼放在床头柜的药碗,耸了耸肩:"倒了吧,少喝一碗没事的。" "不行。"空灵断然拒绝:"飞扬哥哥曾嘱咐过我,要盯着姐姐喝药,一碗都不能漏。" 我嘻嘻一笑,伸手捏了一下她的脸颊:"那晚上我一次把两碗都喝了。" 空灵像模像样地叹了一口气:"眼下也只有如此了,这一碗先去厨房热一热。"说罢,俯身端起药碗,歪着脑袋对我甜甜一笑:"欧阳姐姐,我速去速回,你等我哦。" 我挥手示意她快走,压根就不指望她再转回来。 两碗中药喝下去,满肚子咣当作响,让我本来就苦涩的心,现下更是感觉苦不堪言。深秋的山林间,远离尘嚣,安静地令人心生寂寥。 空灵缠着我玩了一会翻红线,就被她师傅招回去睡觉了,而我白天睡的太多,此刻只能躺着床上数绵羊。 1只羊、2只羊、3只羊……没等我数到99只,忽然腹部传来一阵揪心的疼痛,霎时打乱了绵羊的阵队。我勉强翻了个身,紧咬牙关,苦苦抵御一波接一波的剧痛。 "阿穆……阿穆.……"在排山倒海的痛楚完全压制思绪前,终于忍不住尖叫起来。我痛的全身抽搐,冷汗淋漓。埋在体内的寒气弹指间又淹没了我的丹田。 哇地一声,我吐出了一大口猩红的鲜血。 今年真是够背的——这是我昏迷过去前最后的想法。 黑暗里,浓重的寒气丝丝入扣,密密集集地交织成一张网,将我紧紧地包围。我呼吸凌乱,思绪混沌,艰难地寻找着温暖的源头。迷迷糊糊中摸到一个火热的物体,触手的感觉仿似温玉软香,忍不住心生旖旎,奋力地扑了过去。 忽冷忽热之间又出了一身的汗,齐颈的盘领勒的我透不过气来。仓促之间用力一拉衣襟,只听嗤啦啦一阵衣布撕裂的声响,我身上的里衣连同肚兜一起散落。 几声轻不可闻的叹息后,感觉又有难闻的药味溢满鼻息,我拼命抗拒着。唇齿尚留有残存的苦味,何苦还要再去吞咽这世上人人厌弃的汤汁? 有温热的东西忽地欺身上来,落在干涩的双唇上,我本能地张开嘴,一条湿滑的舌头夹带着苦涩的汤药敏捷地冲入口腔。 舌头的主人紧紧地抱着我,我顿时晕头转向,将药汁全书吞入肚中…… 痛楚渐渐地消散,我也渐渐地恢复了神智。昏黄的烛光里,沈飞扬迷离的眼神若近若离,空气里飘荡着若有若无的药香,秋风咋来,灯火摇曳,帐纬萧瑟。我忍不住钻入他的怀里,再一次紧紧地抱住他温润的身体,用双唇饥渴地找寻着另一片温暖的嘴唇。 我们吻的婉转而投入。 一阵风不适时间地吹入,烛光晃动了记几下,居然灭了。满室漆黑,我看不到美男诱人的裸体,一肚子光火。 幸亏身下的美男还是相当配合,顺从地任我扯开最后一件里衣。当我的唇落在他裸露的胸膛上的时候,沈飞扬剧烈地发出一声惊喘。 "飞扬……"我动情地呢喃着:"我冷,抱紧我……" 两条有力的胳膊紧紧缠上我的腰肢,沈飞扬灼热的鼻息落在我的耳边:"蝶兮,我们不能这样……" 我没吭声,两只手只管忙碌。手指每落到一处皆能引起美男的惊呼,那宽厚的肩膀,弹性的胸膛,结实的腹部,沈飞扬的皮肤超好,每一次手感的接触,均是无限的光滑细腻。 我满足地叹息,执起他的双手贴到自己的火热的胸脯上。 "蝶兮……"沈飞扬低低地叫了一下,余音随即就被我用嘴巴堵住了。 一整夜,我俩都没有停止纠缠。我跨坐在美男的身上,拼劲全身的魅力取悦他。他的手指颤抖地划过我柔软的双峰、水润的敏感地带,一遍又一遍不肯停歇。他愉悦地喘息,带着无法抑制的激情一次又一次地在我的身下战栗。 这是一个干净男孩。在最后一次高潮过去后,我脑子里忽然闪过这么个词。 我精疲力尽地从沈飞扬的身上爬下来,还没来得及安慰下同样瘫软的美男子,就像一头死猪一般地睡过去。 梦里又是无限的甜蜜和旖旎,快意直透身心,向四肢伸展,仿佛就连脚趾头都在快乐地唱歌。 醒来的时候已经是日落西山。 我抱着被衾,慵懒地伸了个腰。沈飞扬已经离去,枕边落着破碎的药香,若有若无地渗透我的鼻息。我忍不住甜蜜地笑了起来:原来这个美男不仅看着养眼,某些地方的功夫也同样不容小觑! 打开门,晚风肆无忌惮地闯入,扬起我披散的长发凌乱地飞舞。空气漂浮着浓重的寒意——该是深秋时刻了,抬眼远望皆是萧索,唯有火红的枫叶开的如火如荼。 而此刻的杭州呢?是否已然是桂香飘满西湖畔?我的踏雪山庄是否已然落成?还有容华是否已然释怀?可爱的婉婉和青青是否一如我想念她们这般将我来思念? 是否从今往后不再孤单寂寞,是否从今往后杭州城能成为我一生的居养之地,不再飘泊,不再流离? 一定要在入冬前带着沈飞扬一起离开。我挽着长发乐滋滋地想。 作者有话说:小说进入第二个阶段,请大家继续支持O(∩_∩)O~待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