长篇小说迷途第二章

　　1
　　小蕾走后，刘慧立即睁开双眼，睡意全无。
　　头有点痛，但是依然能清晰地回忆起昨天的事情。
　　昨晚自己喝得有点高，举止有点失态。
　　可是也无所谓，她是从来不惮于将自己最真实的一面展示给世人看的。
　　何况小蕾是自己最要好的朋友。
　　只是小蕾的离开，让她的心情重又变得糟糕起来。
　　这座空荡荡的别墅，又只剩下了自己一个人。
　　偌大的房间，像一个张着血盆大口的怪物，可怕地狞笑着，似乎要将自己的整个身体、整个灵魂都吞没进去。
　　她又一次感受到那种难以言表的恐惧和孤独。
　　不由得深深叹了口气。
　　一阵倦意袭来，让她很想再眯上一会儿。
　　可是刚闭上眼睛，那倦意却又跑得无影无踪。
　　窗外突然传来一阵叽叽喳喳的鸟叫声，好像是两只鸟儿正在互相打情骂俏。
　　睁开眼睛，看到了粉红色窗帘上跳跃的阳光，异常地明媚、耀眼。
　　三月的晨光！
　　阳光和鸟叫令她暂时摆脱了黑洞的牵引，她的心情稍稍好了一点儿。
　　方才想起，今天是一个特别的日子，她还有一个聚会要参加。
　　她是前天下午接到的初中同学要聚会的通知的。
　　其实，她对此类聚会并不热心，之前有好多次的邀请都被她以各种理由拒绝了。
　　可不知为何，这次接到邀请电话，她却毫不犹豫地一口答应了。
　　也许是因为在众多的参加者中间，她听到了一个既熟悉又陌生的名字。
　　李杰！
　　说他陌生，是因为初中毕业已经二十多年，他们还从未见过面。
　　说他熟悉，是因为她和他不仅是同班同学，而且还做过两年的同桌。
　　她已无法清晰地记起他的模样，只有一个大概的轮廓：黑黑的、瘦瘦的，冬天老是穿一件肥大、厚实的老棉裤，膝盖上老是会被磨开一个两个的洞，露着一朵两朵被染成灰黑色的棉花。
　　他们的同桌生涯并不愉快。他对女生好像有一种天然的排斥感，开学的第一天，他就在课桌中间划了一条线，严厉警告她绝对不许侵占他的空间，只要她稍有越线，他便马上毫不留情地用胳膊肘提醒她，弄得她上课老是提心吊胆。
　　后来发生的一件事情，令他们的同桌生涯彻底终结了。
　　一个男生，确切地说是他们班一个比较早熟的男生，喜欢上了她，还暗地里给她写了一封情书。不幸的是，情书尚未送到她手里，便被其他男生截获，被当作天大的奇闻传来传去，时间不长，就传得全班皆知，唯独她一个人蒙在鼓里。
　　可恼的是，李杰兴奋得头脑发热，竟然不管不顾，在讲台上，当着全班同学的面宣读了该情书，而且读得眉飞色舞，声情并茂，引得全班同学没命地起哄。
　　刘慧这才如梦初醒。
　　委屈、羞耻、气恼、伤心，令她趴在桌上呜呜痛哭起来。
　　这件事很快便沸沸扬扬，传遍了整个校园。
　　各班的同学都惊奇且兴奋，不停地在她的背后指指点点，流氓、不要脸之类的词语不时地传入她的耳中。班主任和校领导也就此大做文章，在大大小小的会议上，不断地要求大家要反对早恋，严肃纪律，将心思完全放在学习上。
　　巨大的压力令她再也无法承受，她只好申请转学，由那所山区中学，转入了城里的一所学校。
　　之后很长的一段时间内，这件事一直是她心中一个难以言说的痛。
　　她恨，恨那些不问青红皂白，硬给她戴上一顶＂流氓＂的帽子的男同学。
　　更恨李杰，恨他宣读情书时那种洋洋自得的样子。
　　可是这么多年过去了，现在再想起那件事儿来，心中早已没有了当初的气恼和愤恨，有的只是少年人的天真烂漫，和中学时代的温馨、甜蜜。
　　还有李杰，这个曾让她恨得牙根疼的男同学，同时也成为了她一生中印象最深刻的人之一。
　　现在，他是高了还是矮了，是胖了还是瘦了，是白了还是更黑了……这么多年过去，他到底改变了多少模样？
　　当然，还有其他同学，男的，女的，高的、矮的、胖的、瘦的、美的、丑的……岁月是一把无情的手术刀，肯定会像改变自己一样，也给他们带来了巨大改变，她还能不能一眼就认出他们呢？
　　好奇和激动令她对即将到来的聚会充满了期待。
　　伸了一下懒腰，瞧了一眼对面墙上的挂钟：时针已经快指到八上。
　　这才恋恋不舍地起身，穿上内衣，到卫生间洗刷起来。
　　花费三分钟时间刷了牙；用那根桃木梳子将头发梳了上百下，乌黑的长发柔软光滑，瀑布般披在肩上，随着脑袋的摆动，又如波浪般摇来荡去，颇有一番风味；用洗面奶洗脸五分钟；修剪并且描画了眉毛；打开那具香奈儿的化妆盒，搓了脸，使脸部看上去洁白细腻，光滑滋润，看不出一丝岁月的痕迹；抹了一层淡淡的口红……
　　其实，平时她的洗刷过程并没有这么复杂，她并不是一个热衷梳妆打扮的人。
　　可是今天不一样，今天，她要展示最好的自己。
　　衣服当然是那件蓝色的短裙、白色的衬衣和青绿色的外套。
　　穿上之后，她站在镜子前面欣赏起了自己。
　　白晰的皮肤，长长的披肩发，平坦的小腹，细长的大腿，黑白色的衣裙紧紧地包裹着身体，前凸后翘，显得异常结实饱满，苗条丰韵；乳房的上半球耀眼地露在外面，又给她平添了几分性感；面容虽不似电影明星那般艳丽，却也简洁明媚，属于十分耐看的那一种。
　　有谁会看得出她是一个十四岁的孩子的母亲呢？
　　想像着男同学的目光聚焦在自己身上的情景，她脸颊绯红，微微笑了。
　　11点钟，她准时出门。
　　2:
　　聚会地点在＂渔家码头＂218房间。
　　客人已经到了不少，刘慧进去的时候，大家都齐刷刷地站起来迎接她。
　　首先与她握手的，是一个叫李文钊的男同学，他是龙泉镇的镇长，是他们同学中间最显赫的一个，同时也是这次聚会的组织者，也是刘慧仅有的几个曾有过接触的同学之一。
　　同学们，这位大家都还记得吧，她可是咱们的班花，是男同学心目中的女神啊。
　　李文钊卖了个关子。
　　刘慧！几个同学不约而同地喊出了她的名字。
　　几个女同学急切地跑过来，与她相拥在一起。
　　哎呀，可算是见到你了！这么多年，你可把我们给想死了。
　　是啊，你可真是千呼万唤始出来，同学们都想一睹你这位大美女的风采，可是好多聚会你都没参加。
　　刘慧脸色微红，不好意思地说道：哪里，哪里，我也特别想见到各位同学，可是整天不是这事，就是那事，一直没得到机会。
　　李文钊将在座的诸位一一向刘慧做了介绍。
　　没有发现李杰。
　　寒暄过后，大伙儿入座，一边喝茶聊天，一边静候尚未到达的同学。
　　陆陆续续有人到来，有男有女，各行各业的都有。
　　同学们果然大都改变了模样，胖的，瘦的，高的，矮的，白发的，谢顶的……但都隐隐约约地保留着一丝当年的模样，所以并不难辩认。
　　每一位同学的到来都自然会引起一阵纷乱，李文钊当仁不让地为大家做着介绍。他是个合格的组织者，几乎认识所有的同学。
　　还是没看到李杰。
　　刘慧便心里忐忐忑忑的。他今天会不会爽约不来了呢。
　　门又一次打开，进来了一男一女。
　　一看到这位男生，刘慧的心里便咚咚咚地跳了起来。
　　高高的，瘦瘦的，黑黑的，大眼睛，宽鼻梁，薄嘴唇，尖下巴，没错，就是他！
　　满屋子的人都站了起来。
　　李文钊首先迎了上去。
　　主角终于登场了，你可是姗姗来迟啊，看，同学们都在等你。
　　对不起，对不起，家里有点事情耽误了一下，让大家久等了。
　　白衬衣，灰裤子，衬衣领口和袖口上的扣子一丝不苟地扣着，整洁、大方，举手投足之间，自有一种潇洒的气度。
　　刘慧的心猛地一沉，有一股暗流涌过。
　　隆重向大家介绍一下，这位便是咱们班的大才子，曾经的文艺委员，李杰同学。李杰这几年官运亨通，现在是县财政局的预算科副科长，前几天刚刚从北京大学进修回来，今天把同学们邀请过来，就是为了给他接风洗尘。
　　李杰不好意思地冲大伙儿笑了一下：不敢当，不敢当，谢谢李镇，谢谢大家。
　　李文钊指了指他身边的那位女士，笑着说：这位，还是你来给大家介绍吧。
　　李杰将手放在女士的后腰上，笑着说：这是我老婆，叫马丽，今天我们一块出来办了点事儿，顺道把她带了过来，让她也来认识认识各位同学。
　　欢迎，欢迎，马经理大驾光临，给我们这次同学会增色不少啊。
　　李文钊带头鼓起了掌。
　　马丽矜持地冲大家笑了笑，说：谢谢大家，早就听我们家李杰提起你们，今天终于有机会见到真人了，我真是感到特别高兴。
　　她脸色白净，头发在脑后挽了一个高高的发髻，扎着一个蓝色的蝴蝶结，上身是一件白底花格的衬衫，打着红色的领结，下身是一件藏青色的套裙，紧俏地包裹在身上，自然雅致，有一种职场女人的高雅气质。
　　咱这位嫂夫人可不简单，如今是中国联通凤城营业部的业务经理，年薪几十万，手底下管着几十号人哪。李文钊继续向大家介绍。
　　马丽以优雅的姿势摆了摆手，笑着说：别听李镇长瞎忽悠，我也是个普通的工薪族，在电信部门工作，以后大家有什么事情需要帮忙，尽管说。
　　望着马丽，刘慧忽然有些嫉妒。在气质上，这个女人明显盖过了包括她在内的所有女同学。
　　人到齐了，大家便正式落座。
　　坐在主陪位置的李文钊站起身来，举起酒杯，说：同学们，今天这次聚会，一个议题是为了给李杰同学接风洗尘，他刚从北大深造回来，今后肯定会步步高升，平步青云；二则也是想借此机会，咱们老同学能聚在一起，重温当年的学校生活，共叙同学友情。毕竟已经毕业二十多年了，有的同学还从未见过面，平时大家天南地北，忙忙碌碌，今天能有这么一个机会聚在一起，确实也不容易，希望大家吃好、喝好，更要聊好。这样，我先敬四杯酒，祝李科长官运亨通，祝同学们身体健康，万事如意。
　　说完，举起酒杯，一饮而尽。
　　大伙儿便都站起身来，互相碰杯，或多或少地喝了一口。
　　按照李文钊的提议，同学们每人都敬了一杯酒，在敬酒的同时，都顺带着将自己的工作和生活状况作一个简单的介绍。
　　同学们如今天南地北，做什么的都有，有从政的，有经商的，有钢铁厂工人，有医院的大夫，有学校的教师，还有几个普通的打工族……林林总总，令刘慧大开眼界。
　　觥筹交错，杯盘交叠，气氛热烈而活跃。
　　却总给人一种不温不火的感觉。马丽的存在，影响了很多人的发挥，包括李杰。在这个庄重优雅的＂外人＂面前，大伙儿都尽力保持着一种矜持的姿态，一些想说的话说不出来，想开的玩笑开不起来，多多少少有一些压抑感。
　　马丽明显感觉到了这一点。
　　也许，自己跟着李杰来参加这样一个聚会，本身就是一个愚蠢的决定。
　　她站起身来，端起茶杯，微笑着说道：李镇长，各位同学，实在对不起，我单位还有点事，需要早走一会儿，就不在这儿打扰你们老同学聚会了。这样，我也不会喝酒，就以水代酒，敬大家一杯酒，算是赔罪了。
　　李文钊说：要是这样的话，你喝水可不够意思，怎么也得来杯酒，否则，同学们是绝对不会放你走的。
　　对不起，我真的不会喝酒。
　　你这样的大经理不会喝酒，谁信？再说，今天我们老同学聚会，气氛这么热烈，你怎么着也得赞助一个。大家说是不是？
　　是！当然得喝！
　　大伙儿开始起哄，旁边有男同学已经将满满一杯白酒端到了她的面前。
　　马丽赶忙双手往外推着：我真不会喝酒，不信你问李杰。
　　李杰赶紧给老婆解围：她平常真的不喝酒。这样吧，马丽，今天你既然来了，同学们这么高兴，你就喝一杯红酒吧，我这些同学都是些疯子，你不喝点酒，他们是不会放过你的。
　　马丽无奈，只好端起面前的一杯红酒。
　　好吧，既然大家这么开心，我就只好舍命陪君子了。来，干！
　　说完，便将杯中红酒一饮而尽，放下杯子，用手捂着嘴巴，很痛苦的样子。
　　那你们慢慢喝，玩得开心点，我走了。不过你们可得让李杰悠着点儿，要是让他喝多了，回家我可饶不了他。
　　边笑边将几个要出门为她送行的人推回原位，关门走了出去。
　　大伙儿重又落座。
　　有男同学笑着对李杰说：行啊，老同学，找了这么优秀的一个老婆，这气质，这能力，啧啧，谗死个人啊。也不知你小子哪辈子修来的艳福。
　　呵，一般、一般，我觉得她比咱这些女同学们差远了。
　　李杰一边说，一边微笑着向在座的女同学扫了一眼。望到刘慧时，她发现他眨了下眼睛，神色有些不太自然。
　　刘慧的脸也有点发烧，便低下头去。
　　酒宴继续进行。
　　马丽走了之后，刘慧坐到了副主宾的位置，很快便成了宴会的主角。
　　男同学们争先恐后地过来与她碰杯。
　　她的那两个白晰丰满的半球太过耀眼，男同学们向她走来的时候，第一眼全都不由自主地落到她的胸脯上，然后便受惊似地迸了开去，脸上的笑容便多少有些僵硬。
　　她开始后悔没有听从小蕾的劝告，在这样的场合实在不应该穿得这样性感。
　　坐主宾位置的李杰围着桌子逆时针转了一圈，挨个敬酒。轮到刘慧时，已经是最后一个了。
　　看到他向自己走来，刘慧的心又怦怦跳了起来，手些微有点颤抖。
　　赶忙端起酒杯，迎着他走去。两人心有灵犀似地，离开酒桌，找了个靠墙的角落，交谈起来。
　　你好啊，老同桌，这么多年不见，你还是这么漂亮。
　　还漂亮哪，都变成黄脸婆了，毕竟已经是奔四的人了，倒是你，好像比在学校里时还年轻，帅气。
　　别提了，老了！你没看见我脑袋上的白头发和眼角的鱼尾纹吗？唉，时间过得真快，一晃都二十多年了，想想那时的我们，多么年轻，多么快乐，那种幸福的日子历历在目，一辈子都难以忘怀。
　　是啊，青春一去不复返，人都有老的时候，只是这样的日子来得太快，快得令人难以接受，我们都还没有做好变老的准备，一晃孩子都十几岁了。对了，这么多年，你过得怎么样？我看你官越做越大、香车美女全都有了，小日子一定挺滋润吧。
　　嗨，凑合着过呗，啥滋润不滋润的。倒是你，听说老公是大老板，开豪车，住别墅，过的是上等人的生活啊。
　　豪车、别墅都是身外之物。我们现在物质上啥都不缺，但精神上却并不富有，社会复杂，人际关系冷淡，现在想想，我还是想回到从前，回到我们的少年时代。那时，我们是多么纯真，多么简单，心灵没有一丝污垢，多令人怀念。
　　是啊，这个时代发展的太快。不过还好，通过我这么多年的接触，我发现，咱们同学之间的友谊还和以前一样纯洁，一样深厚。有时间的话，我们真应该多聚聚，多交流。
　　是啊，这么多年，我们联系得实在太少了，你们男同学应该多创造一些机会，给大家提供一个互相交流的平台。呵呵。
　　又杂七杂八地聊了一会，酒端在手里，始终没有喝下去。
　　李文钊走了过来，笑着对李杰说：李杰，刘慧虽说是你的同桌，可不能就你一个人霸占着啊，也得给其他的男同学留点机会吧，大伙儿可都望眼欲穿，等着给心目中的女神敬酒呢。
　　李杰脸红红的，笑着说：这可不能怪我，谁让我们是同桌呢，二十多年不见，当然有说不完的话。好吧，既然你们都等不及了，我也就只好忍痛割爱了，你们聊，你们聊。
　　将杯中酒一饮而尽，冲着刘慧笑了一下，便走回了酒桌。
　　李文钊与刘慧碰了一下酒杯，两人站在墙角聊了起来。
　　……
　　3:
　　宴会一直进行到下午三点多才结束。
　　刘慧回到家时，酒意一阵阵上涌，头痛欲裂，胃中火辣辣地难受。
　　便躺到床上，想休息一会儿。
　　可是怎么也睡不着。
　　李杰的影子老在她的眼前晃悠。
　　尤其是那双眼睛，大大的，明亮，有神，既保留着年轻时的率真，也有着中年人的沉郁，目光中总有一种别人无法查觉的东西，深邃、悠远，似一双蝴蝶的翅膀，在刘慧的心底扇起丝丝缕缕的微风。
　　突然有一种特别的冲动。
　　这冲动像一道闪电，击中了她心底里最隐秘的部位，燃起了一团熊熊的烈火。
　　她拿起手机，犹豫了好一会儿，用颤抖的手指打开了QQ，在名单之中找到了那个叫＂雨中漫步＂的好友。
　　这是李杰的网名，他们刚刚在酒桌上交换的。
　　说点什么呢？打开聊天室后，她依然犹豫着，心怦怦直跳，有点喘不过气来的感觉。
　　最终，冲动战胜了忐忑。她用颤抖的双手输入了第一条信息：
　　你好，我是刘慧。
　　发送之后，心跳得更加厉害。
　　他正在线！而且好像正专门等待着她的消息。因为她马上便收到了他的回信。
　　你好，在哪？
　　刘慧坐起身来，以飞快的速度作了回复。
　　在家，你呢？
　　我也在家，怎么样，还好吧？
　　还好，就是头有点痛。
　　大家喝得高兴，都喝了不少，我回到家就吐了。
　　夫人没在家？
　　没有，单位有事。你老公呢？
　　他也在单位。今天见到你们这些老同学，真是很开心。
　　我也是，毕竟这么多年没见，挺怀念的。
　　是啊，尤其是你，越来越帅了，比在学校时还帅。
　　你的意思是说，我在学校时不帅了？呵呵。
　　呵呵，不是那意思，一样帅。
　　你也一样，这么多年，你一点没变，还是那么漂亮。
　　呵呵，老了。
　　也比那时候性感了。
　　呵呵。
　　呵呵。
　　还记得在学校里你怎么欺负我的吗？
　　呵呵，那时候年幼无知，很遗憾，伤害到你了。
　　不是那意思，想起那时的我们，总有一种特别温馨的感觉。其实，我们真应该多联系，多见面，多叙叙旧，我们都已经步入怀旧的年龄了。呵呵。
　　是啊，有机会的话，我们多联系。
　　再见面，你可不许再像在学校时那样欺负我。呵呵。
　　呵呵，哪能呢，我现在和你亲还来不及呢！
　　呵呵，嘴还挺甜。不知是不是真心话。
　　当然是真心话，这么多年，我一直在想你，一直想跟你见面，可惜一直没有机会，只能在心里默默想着你的模样。
　　呵呵，那哪天我们见面，让你好好看个够。
　　嗯，一定。我盼着。
　　好了，不跟你聊了，休息一会吧。
　　好的，见面聊。88！
　　88！
　　放下手机，刘慧像终于完成了一件什么大事，心情渐渐平复下来。那团热火逐渐熄灭，取而代之的是一股淡淡的暖流，缓缓地流遍全身，有一种甜甜的温馨。
　　借着酒意，她沉沉地睡了过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