拍片的结果使人悬浮的心终于落地。颅骨没有损伤。剩下的问题就是吃药、挂吊瓶促使伤口消炎和身体尽快康复了。鱼的水千恩万谢。要是伤的是外地民工,他可能睬也不睬,但现在伤的是凤镇人,而且是丈人关系较好的占学叔的儿子,他就不能不慎重了。他甚至做出最坏的打算,必要时请丈人来说和。现在看来这一切读是多余的了。他慷慨的拿出1000元钱,却被占学硬是挡回。他便说过几天再来,让金宝安心养伤后就和贵一同上山了。 "虽然病人目前已排除危险,但由于失血过多,身体虚弱。况且受伤部位在头部,还需要做进一步的观察。"主治大夫的几句话打消了占学企图让金宝回家住的想法。在医院照料病人的事自让落在雪儿身上。 七瓶液体的静脉注射是单调而又漫长的。金宝和雪儿说不上一会花边昏昏欲睡,雪儿说困了你就睡吧,睡着了伤口就不痛了。金宝听话的合上眼睛,发出沉稳绵长的呼吸声。雪儿看着输液器里滴答滴答几下,倒悬的瓶内液体泛出一串气泡后又在表面消失,她感到寂寞。 病房内共有三张床,金宝和小黄占据两侧,中间的一张床空着,上面放着些杂物。雪儿真出一块地方,铺张报纸坐下。空中有只飞虫在嗡嗡的游走,雪儿眼皮慢慢的沉重了。 他第一次感到背上如负锋芒,痒痒的。她转身时,这种感觉立即消失。小黄静静的睡着。她再次感觉到背上热辣辣的痒时,回头见小黄眼睛死死地看她。她感到不自在,身子轻轻一抖,许多眼珠子便掉了下来。小黄的脸红了。 "你喝水吗?" "不喝!" 几小时之后,小黄和雪儿就熟悉到谈天说地了。雪儿取来的饭菜已是三份。金宝吃几口后,烦躁不安的扭动着,脸憋得通红。 "你怎么了啊?我去叫医生。" "我想小便。" 雪儿把便盆从床下取出,自己出去,在门外立了一会,进来时见金宝正取吊瓶,雪儿接过来,小黄说提高些,雪儿便高高的举起跟在金宝身后,进厕所时金宝用嘴叼着瓶子。 "血出来了,咋办呢?"雪儿见血已串进管子里。 "把针瓶吊高,过一会就没事了。"雪儿照小黄说得做,果然见血液渐渐消退。 一天的吊针挂完时已是下午四点,金宝手背针眼处起了一个包,雪儿用热毛巾敷时想小黄也是挂针,也一定是很痛了。 "我跟你也用热毛巾敷敷?" 小黄先是推辞,后来便伸出胳膊。雪儿敷的极为仔细,身上散发出的少女特有气息令他激动不已。 武占学在医院守了一个晚上,第二天便感觉到鼻塞头昏,他明白身体在也比不上年轻的时候,便听了雪儿的话,让她一个人在医院里照料。这天夜里,她和金宝、小黄说了半晚上话才歪在金宝的脚下,睡梦里突然被惊醒,原来小黄下床时,拐杖掉在地上,失去重心的他在地上挣扎着。金宝睡得正香。她忙起身搀扶,在瞬间里有股暖流传遍他们全身。雪儿感到时,全身就开始哆嗦,扶着的手放也不是,不放也不是,最后正想松开时,小黄的手却捂在她手上,它如同秋风里的叶子感到颤栗。她无力的闭上眼睛,嘴唇感到轻轻一吻,她想挣扎,却迎了上去。她感到灵魂想不属于她似的在眩晕里迅速的腾飞。 七天的时间,对于金宝是那样的漫长,而雪儿却突然觉得时间是如此短暂。她在走出医院大门时心里空荡荡的,仿佛有事么东西落在病房里。她对父母说了句"我去一下"便飞速向病房跑去。 小黄正靠在床上,望着紧闭的病房门,痛苦的闭上眼睛。七天时间,雪儿已深深嵌入他的内心,令他魂牵梦绕、牵肠挂肚起来。 病房门轻轻的打开,小黄感到一阵清凉的风扑面而来,凉爽的感觉直渗入他的骨髓。雪儿立在门边,深情的眸子注视着他,放射出熠熠的光辉。他惊喜的正要叫时,雪儿却风一样的卷过来,堵住他的嘴。他们在吸允。他感到她那薄薄的嘴唇如同一片树叶能吹出最美好的声音。他伸手抱时,雪儿旋即离开,说:"好好养伤,我会常来看你。" 小黄后来出院时,左腿就有点瘸。深秋的一天,武占学坐在院子的石桌旁倒了一杯酒,看云霞在旋柿子。柿饼车轻轻一转,柿子便在云霞的手里旋出一条金黄色的彩带,雪儿把柿皮一条条理出,晾在一根竹竿上。这时,虚掩的大门咯吱一声,武占学抬头一看,小黄提着礼品走了进来。 院里的人除了雪儿都停下手中的活,惊讶地看着来客一步步走近。小黄恭敬的把礼品放在石桌上,对着武占学鞠了一躬,叫声"伯父",又对着云霞鞠了一躬,叫声"伯母"。云霞不知所措地在围裙上擦着手,占学突然想起几年前唐志平也是这样走进院子,也是这一副神态,他多少已有些明白。他无力的坐下,指着另一个石凳,对小黄说:"坐。坐下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