听完女儿的讲述,于、邵夫妇感慨万端,吴自胜这个年轻人真是难得,他讲道德、重操守,小事小节上他都能认真坚守,大是大非面前就更不会含糊了,怪不得女儿敢以身犯险、不顾一切的跟他回乡,他们还以为女儿是被爱冲昏了头呢?看来女儿比他们更了解吴自胜。唉!女儿真的长大了,于、邵夫妇不禁再一次发出感叹!本来今晚他们是准备要和女儿认真深谈一次的,现在看来是不必了。女儿还是原先的女儿,聪颖、睿智、自信,唯一的变化就是好象比原先成熟了些。没必要再为她担心什么了!这就是今晚最大的收获,夫妇二人一直悬着的心放下了。 不过,他俩从来都没有意识到,一向高傲如公主的女儿会看上这个比她大八岁的青年。 这个年轻人聪明过人、英俊儒雅又正直善良,却因读书过多而显得老成持重,女儿把他当作可信赖的兄长、朋友。所以女儿在学习之余邀他一起晨练、逛街,他们都不反对。女儿在成长,已是豆蔻年华的时节,他们正感到不放心,吴自胜则不同,他绝非那些浅薄、幼稚、轻浮之徒可比,和这样兄长似的朋友在一起,正是于、邵夫妇二人求之不得的。 直到春节的前一天早上,女儿的一番话才让他们夫妇感到了事情非比寻常。 "爸妈,今天小吴老师要回家过年,我去送送他。? "行,应该的,你从咱家的年货中挑出一些给他捎去。"两口子想都没想一口赞成。 "如果天黑之前我还没有回来,就说明我和他一起去乡下过年了。" "什么?"两口子吃了一惊,旋即异口同声的表示反对说,"那怎么行?" "怎么不行?"于风亭不以为然的说,"我只不过是随小吴老师去乡下玩玩,又不是和人私奔,看把你们吓得。" 邵紫涵又气又急的说:"小吴若是一个女孩子,也没什么,问题他是个男的,怎么可以?" 于风亭上前拉住母亲的胳膊,安慰她说:"妈,您不用担心,小吴老师你们还不了解?只要我不挑逗他,就没事。" 女儿将话说到这份上,于柏青气得无言以对。 邵紫涵也觉得女儿似乎比吴自胜更让她不放心,女儿单纯、幼稚、好奇心强,又正处在情窦初开的年纪,万一有些差池,岂不毁了她一生。可一时又找不到合适的语言来表达自己的忧虑, "那你——" 于风亭好象看出了母亲的担心,继续安慰她说:"没事的,妈,我不想被他看不起。" "傻闺女,你想过没有?人言可畏呀!" 于风亭故作轻松的冲着父亲说:"爸,那句话是怎么说的,‘怕喇喇蛄叫唤就不种庄稼了?’是不是?妈,您放心,不会有事的,我只不过是想去看看是什么样的民风乡土哺育出了小吴老师那么优秀的人,很快就会回来的。" 邵紫涵深知女儿的脾气,一旦她决定了的事是很难说服她改变主意的,即便眼下制止住了她,没准她会自己一人悄悄追去,与其那样,还不如顺着她好些。想到这里,她求助似的望着丈夫。于柏青和妻子一样都是受过高等教育的人,在培育女儿方面注重对她个性的培养,但女儿的要求太过分,他不能接受却也说不出发狠的话来,他心里清楚如果他和妻子反应太过激烈,那么他们失去的将比得到的要多。但女儿的所作所为风险实在太大,他们无论如何不能不管,面对妻子乞求的目光,他想了想,说:"亭亭,你和你小吴老师说好了?" 于风亭老老实实回答:"我还没有告诉他呢?" 于柏青又问:"他不会同意吧?" 于风亭回答的很干脆:"那是肯定的!所以我没把握。" 于柏青暗暗松了口气,说"那你就别犯傻了,这是不可能的。" "我也就是随便说说。" "你还是送送他就快回来吧,妈在家等着你。"邵紫涵几乎是在恳求女儿。 …… 于风亭一去未回,除夕之夜,两口子在家悬了一夜的心。没想到第二天女儿就安然回到了家,于、邵夫妇简直就是喜从天降、如获至宝。于风亭详细地向父母叙述了自己两天一夜的经历后,于、邵两口子对吴自胜更是敬佩有加,连连赞叹。 "还有别的收获吗?"邵紫涵想多了解一些有用的信息,故意问道。 "当然有了,"于风亭得意的说,"小吴老师的母亲善良、慈爱、宽容;他的父亲勤劳、节俭;他的朋友忠诚、可信。" 看着女儿痴迷的神态、于柏青心中有些酸涩,他对女儿和吴自胜的事并不看好,毕竟两人相差八岁。女儿以破釜沉舟之势苦苦追求他,这可以理解,吴自胜确实是个非常难得的优秀青年,有这样品行端正的男子来陪伴女儿一生那再好不过了。现在的问题是人家看不上自己的女儿,那他就觉得有必要规劝女儿要正视现实,不要陷得太深,免得将来不好收场。他想了想,说: "亭亭,你的小吴老师不喜欢你吗?" "怎么不喜欢?" "那他怎么一直把你当作小妹子看待呢?" "想知道为什么吗?" "想——" 于风亭站起身,走到父母对面,然后优雅的一转身、面向父母,背手俯身,宣讲教义一般抑扬顿挫的说:"‘少男少女们,给你们一个忠告:十八岁之前不要谈恋爱!’哈哈——" "你这个丫头,我们和你谈正事呢。" 女儿玩世不恭的样子,于、邵夫妇急了。 于风亭笑够了,才说:"爸妈别生气,小吴老师就是这样对我说的。明白了!好,时间不早了,我得去洗漱、睡觉了。" 于风亭离开后,于、邵夫妻二人相对感叹、喜忧参半。女儿还没有放弃对吴自胜的追求,而吴自胜又忌讳女儿未到成年不肯答应,这如何是好?半响,于柏青方问妻子说:"你看女儿和小吴这事会怎么样?" "除非小吴愿意等她四年,否则不太可能。"邵紫涵同样悲观。 知道了父母的担心后,于风亭安慰他们说:"爸妈,古人说‘得好友来如对月,有奇书读胜观花’。小吴老师就象一轮当空的皓月,令人敬仰;他感情丰富,经历特别,就象一步奇书,开卷有益。实际上他已经把我当作他的小妹妹看待了,我很知足。即便是我们的关系不再往深处发展,和这样的人相处,对我又有什么危害呢?爸妈不用担心。" 于、邵夫妇听完女儿这番话,也就释然了。 接下来的日子很平淡,两人早上一起晨练,吴自胜每天吃着于风亭带给他的饭食却不肯去她家就餐。于风亭无奈又知足,有吴自胜相伴、守候,她觉得生活充实、快乐!即便是有同学、朋友相约,她也一一拒绝了。 过了初五,吴自胜就年假结束正式上班了,他单位的食堂、周边的小饭馆也开始营业,吴自胜就不让于风亭给他带饭了,于风亭也不再勉强他,但她依然天天找他玩,和他一起吃饭,用她的话来说,是要吴自胜还账。 好日子总是过的太快,人们想留都留不住。过了十五,于风亭要开学了,还要吴自胜开车相送,吴自胜也慨然应诺。按吴自胜的设想,他们头天晚上出发,第二天上午到达,中午即可返回,这样一天时间就够了。但于风亭不同意,说晚上开车不安全,即便是父亲开前半夜、他开后半夜也不行,再说了,也没必要搞的那么紧张。 结果是:他们一行四人一大早出发,晚上到达北京后在那里找个宾馆住上一夜。 第二天,四人简单的吃了点早餐就走出了宾馆,准备把于风亭送到学校安顿好后再一起吃顿饭。走下宾馆门口的台阶,吴自胜让于风亭一家稍等,自己去把车开过来。他刚要转身,一辆白色的奔驰车缓缓溜过来,停在他们身边,车窗玻璃落处,探出一个人来冲他们扬手高喊:"大圣!" 吴自胜闻声大步走了过去,高兴的说:"孔方兄,你怎么来了?" 来人看着吴自胜,笑容灿烂的说:"这里不是说话的地方,那三位就是你的亲戚吗?一起上车吧,我们找个地方说话。" 吴自胜只好冲于家三口说:"于叔、邵姨、亭亭,来上车。" 于柏青走过来问:"小吴,这位是——" 吴自胜说:"这位是我在京的一位好朋友,昨晚我打电话告诉他我来京了,没想到他一早就找来了。" 于柏青说:"小吴,要不我和你邵姨先送风亭去学校,回头我们再一起回去。" 吴自胜刚要回答,"孔方兄"说话了:"这位于叔,不要客气,我已经定好饭店了,一起去,快上车吧!" 于柏青还在犹豫,于风亭早一拉车门钻了进去,她的好奇心比她父母要强得多,于、邵只好跟着上车。 吴自胜坐在副驾驶位上,他刚关上车门,"孔方兄"就启动了马达,汽车缓缓驶出。 "我说‘大圣’,你这家伙还是老样子,说八点出来就八点,丝毫不差。" "孔方兄,不是说好了吗,这次我只是来京送学生,中午就走,你怎么还是赶来了?" "你老弟大老远来了,我连面都不见、那还是兄弟吗?" "这次来京、时间确实安排的挺紧,中午就要返回,本不该给你说的。" "别废话了,你敢不说,以后我知道了,还能饶你?" 于家三口坐在后排,静静的听着,吴自胜没有介绍他们,他们也不好插话,从吴自胜他们的对话里可以听出,他和这位"孔方兄"的关系非同一般。 汽车在一座气势辉煌的大酒店前停下,一行人下了车,于家人这才看清了"孔方兄"的尊容,西装革履的,比吴自胜要矮一些,但白白胖胖的、很壮实。吴自胜忙着一一介绍,说:"于叔、邵姨、风亭妹子。" "孔方兄"忙一一握手致意:"幸会。"又指着自己说,"钱裕,自胜的好朋友。" 于风亭咯咯一笑说:"大哥原来姓钱啊!难怪自胜哥叫你‘孔方兄’,也只有他想得出。" 钱裕也笑起来,说:"算你说对了,我的这个外号就是这个自胜先喊出来的。" 于风亭开心的说:"自胜哥这样称呼你,相当不错了,他对钱可是最不在意了。" 于柏青连忙阻止女儿说:"亭亭,不许乱说……" 钱裕倒没在意,笑着说:"我是该谢谢他没有把我叫做‘阿堵物’呢!" 邵紫涵也忍不住笑了。 钱裕大方、随和的一抬手,说:"请吧,里面请!" 钱裕定的单间宽敞、干净,长方桌上铺着洁白的台布,钱裕请于家三口坐在一边,自己和吴自胜坐一边,服务员倒上茶水后轻声问钱裕:"钱总,可以上菜了吗?" "上吧。" "请问钱总今天喝什么酒?" "来瓶法国红酒吧。" 酒菜很快就摆好了,钱裕起身亲自斟酒,他先于家、再吴自胜、最后也给自己倒上,边倒边说:"自胜,咱俩开车,就这一杯啊。" 吴自胜一笑,说:"行,下次来,一定陪你喝个痛快。" 说着话,钱裕举起酒杯,说:"来,我们一起干杯!" 五人重新坐下后,钱裕又冲于家一抬手说:"于叔、邵姨、妹子,你们随意。"说完这话就侧身面向吴自胜笑着说,"怎么样,咱哥俩再走一个?"两人轻轻碰杯后又各自抿了一口。 钱裕喝着酒,眼睛却一直瞟着吴自胜,似笑非笑的说:"自胜,咱哥两有多长时间没见面了?" "有两年多了吧?" "是啊,都两年多了,真够快的……,我们最后一次见面是你离校后我送你回家。不对,在这之前我们还有一次见面的机会,可你……" 吴自胜赶忙解释说:"年初我是来京接过风亭妹子,时间太紧了,没有停留,只好在临走时给你打了个电话。" 钱裕转动着手中的玻璃酒杯,欣赏着杯中殷红的酒液,老僧念经似的慢吞吞的说:"‘时间就象海绵里的水,只要挤还是有的……’" 吴自胜忙说:"钱兄你是老北京了,你一定知道每年的秋天北京城里会有多少新生,再加上那些相送的亲属。我急着离开,也是为了我们的首都着想……好,都不说了,我再自罚一杯……"说着又举杯喝了一口。钱裕也伸过胳膊追过去碰杯,陪着抿了一口。 吴自胜喝罢自罚酒,钱裕又歪着头想了又想,说:"一杯酒就完事了,太便宜你了吧?" "我不是说了吗,下次来,一定和你喝个痛快。" "好家伙!在这等着我呢?行,就这么定了。哎,自胜,还记得我毕业、上班后的第一月请你喝的那顿酒吗?" "怎么会忘了呢,那顿饭几乎吃光了你头个月的薪水。" 钱裕大笑起来,说:"是我失算了,没想到你这家伙那么能喝,三瓶酒都没把你灌翻。" 吴自胜纠正说:"没那么神,三瓶酒、咱俩是五五开。" 钱裕也自得的笑着说:"是啊,我也没想到我自己也那么能喝。" 吴自胜说:"下次见面我请你,也来三瓶。五粮液——怎么样?" 钱裕笑起来,说:"三瓶酒是绝对不能少的,至于谁请谁,那要看在哪里喝了,在北京、我是主人。" …… 钱裕和吴自胜亲密的聊着天,于、邵夫妇在一旁看着、听着,心里多少有些失落。在自己单位,他们都是一把手,正县级干部,谁不仰慕,而眼前的这位"孔方兄"对于他们客气几句后就和吴自胜聊得火热,很显然他对他们一家人的热情、客套只是在顾及着吴自胜的面子。改革开放以来,南方经济特区的设立、是那里的人民率先得益,一时间全国各地的商贩都以能操几句粤语为荣。就有了"到广东别谈钱,到北京别谈官"的说法。这位"孔方兄"不知何方来路,看气势倒是不同凡响。于柏青有些不自在,后悔不该跟着来。 于风亭倒没觉得什么不妥,自"樱桃"事件以后,吴自胜对她的态度虽然改变了不少,但他们之间的谈话仍然以讨论学习、研究学问为主,吴自胜很少向她谈他自己的生活、经历,于风亭想了解他就只好另走捷径,从付多宝、任俊生那里就收获不小,眼前的"孔方兄"又是一个不错的人选,她岂能错过。她耐心的听了半天,却插不上不句话,最后实在忍不住了,就打断他们的话头说:"自胜大哥,你知道吗?烟酒类食品都涨价了,一瓶五粮液一百多元呢,你要请客,恐怕要吃光你两个月的薪水?" 钱裕闻听笑着对吴自胜说:"这个妹子倒提醒了我,看来我真该去你那里一次,就当是教训你,让你这个不懂经济的家伙明白‘一分钱难死英雄汉’的道理。" 于风亭又插嘴说:"钱大哥,你这可是要难为我自胜哥了?" 钱裕笑着回答说:"妹子,看来你还是不太了解你的这位自胜大哥,我和他同学四年,还真没有发现他有作难的时候,放心吧,妹子,没有什么能难住他的。" 于风亭又笑着说:"那你最好还是早点去,说不定再过几年,又涨价了。" 钱裕大笑。 "风亭……"邵紫涵觉得女儿的话太多了,而且毫不忌讳。吴自胜向人介绍说他们是亲戚,可女儿的话语中却是一副吴自胜女朋友的口气。 钱裕忙向邵紫涵摆手说:"没事,阿姨,这个……风亭妹子挺有意思的。" 于风亭这才有些不好意思,但她好容易才抢到的话头,岂会轻易撒手,仍然笑着问:"钱大哥,我看出来了,在北京、我自胜哥就你一个好朋友。对不对?" 钱裕似乎很欣赏这话,脸上浮出一丝得意的神色,但仍然谦逊的说:"在北京,我们有许多同学、校友,只不过我和自胜最合得来罢了。" 于风亭认真的说:"这点我信,我自胜哥交友最慎重了,算上你,也不过三个好朋友。" 钱裕惊奇的说:"不算少了,严格说起来,我也只有他这一个值得信赖的人。" 于风亭忙说:"那你也算是无憾了,‘人生得一知己足矣’!不是吗?" 钱裕点头微笑,说:"是啊,妹子说的很对。不过,请你告诉我,自胜的另外两个好朋友什么样?" 于风亭卖起关子说:"那你得先告诉我,你和我自胜哥你们俩谁大?" 钱裕笑着说:"当然是我大了,你没听他叫我‘孔方兄’吗?" "那你刚才叫他‘大胜’?" 钱裕一愣,旋即明白了,笑着说:"不是‘大胜’、是‘大圣’,超凡入圣的圣。" "哦——"于风亭似乎听懂了,接着又问,"一定有故事,钱大哥,你告诉我。" 钱裕笑了,不顾吴自胜的劝阻,搬着指头如数家珍的说:"是这样,上大学时,在我们班,自胜的字写得最棒,被奉为‘书圣’;棋下得最好,又被尊为‘棋圣’;羽毛球无敌手,被捧‘羽圣’;太极推手所向披靡,被我们拜为‘拳圣’;等等。后来我们发现,凡是他喜欢做的东西,无不练的趋于佳境,使我们望尘莫及。这样问题就来了,有人喊他‘书圣’、有人喜欢叫他‘棋圣’;这不知道的还以为不是一个人呢。最后,我们班全体同学一致决定授予他‘齐天大圣’的称号,简称‘大圣’。" "是吗?"于风亭得意的看着吴自胜,高兴的笑起来。几天前,她在吴自胜的宿舍里整理他的书籍,发现了一个精美的笔记本,打开一看,里面记录的全是他毕业前夕他的同学们的临别赠言,其中一页就龙飞凤舞的写着"吴自胜:书圣、棋圣、乐圣、拳圣,齐天大圣!"她向吴自胜询问其中的含义,吴自胜不肯明言,只是说同学们之间闹着玩的。刚才在旅馆门口‘孔方兄’喊他‘大圣’,她听后心里就明白了八九不离十,但她仍然装作不懂的模样向钱裕请教,其目的就是要套出这个故事的来历。钱裕不知就里,一五一十讲了个明明白白,于风亭焉能不高兴,甚至于比夸她自己还要欢喜。 吴自胜见势不妙,忙对钱裕说:"‘孔方兄’,时间不早了,我们要先把风亭妹子送到学校,中午还要赶回去。" 钱裕闻听说:"好,你们的车还在宾馆,我送你们。" …… 钱裕的白奔驰车在宾馆前缓缓停下,吴自胜、于家一家人走了出来。钱裕没有下车,车窗玻璃落处、他探出头来,对与他告别的吴自胜说:"‘大圣’,我十点钟还有个会,就不送你们了。记住了!"说着话,他伸出三个手指头来。 吴自胜心领神会,笑着说:"放心,下次见面、三瓶‘五粮液’,不会少的。" 钱裕满意的一笑,驱车而去。 …… 中午时分,中国人民大学校门口,一辆黑色的桑塔纳车旁,于风亭对着父母说:"爸妈,没事了,你们回吧,我不在家,你们有事尽管找小吴老师帮忙。别忘了,他可是‘大圣’啊!"又向吴自胜笑着说"‘大圣’哥哥,我的爸妈都交给你了,好好看着,少一根毫毛我是不依的。"说完一转身,头也不回的走了。 望着于风亭决然离去的背影,吴自胜倒从心底泛起一丝安慰,这似乎表明了她已经做出了一种理性的抉择。 从北京回来后的十多天里,吴自胜没有收到于风亭一封来信,他一直波动的心终于慢慢平息了下来。平心而论,风亭是个好姑娘,她聪明、俏丽、天真、活泼,是个很合意的伴侣。但是她年纪太小了,还不满十八岁,和一个未成年的女学生谈恋爱,在他看来不仅不理智、不负责任,甚至是不道德的。如今于风亭迷途知返,吴自胜总算吁了一口气。