冬天还是如期的到了,塑风凛凛,一连下了三场雪,放眼望去,一片雪白。 这个季节是农家人的最爱,俗称"猫冬" 我大概就是个劳碌命,在家是呆不住的,总得找事儿干一干,绕着院子里一转,先把猪圈都横上木杆,四周用玉米秸围的严严的,上面也盖的严严实实,围着猪圈,没有透风的地方了,猪也少受罪了,窝里换上满满的干草,猪在里面很暖。 清理厕所是我最讨厌的活儿,不得不干,以前我们大院,就我家有厕所,他们都上我家的厕所,近年意识到粪的重要,才各自安上了厕所,确实大粪是最好的肥料,无论种什么都长得好。 院子的地面上冻了,我和二弟把黄豆铺上,生踩一遍,再连筋抽打,打好了上面,用叉子,翻过来,再打一遍豆粒都下来,用叉挑到一边,再铺上一层,继续打,如此打了二天才打完,把豆秸又捆上放到柴火垛边,用玉米杆盖上,防雪,做烧柴。黄豆一点点,簸了二天,簸出了二袋黄豆,4袋糠,都归到仓房里。 每天忙得,晕头转向,而我的同龄人,男的拉的爬犁在南坡上往下冲,一遍遍玩不亦乐乎,我在家的院子就看得清清楚楚。女孩大多几个一伙,在热炕头上玩羊腿的漆关节骨,叫做嘎拉哈。再一看我邻家的猪圈敞着,雪都灌满,猪窝和猪身上全是雪,冻得哆哆嗦嗦的,很是可怜,我看着自家温暖的猪圈,干净的院子,虽然辛苦,但满足且安慰。 我把秋天割好晒干的苕条从山上拉回家,装好爬犁,天不亮就拉着爬犁往里赶去,幸好一路都有雪,也是越拉越沉,越走越累,不起早走,让村里看见去城卖柴,那就麻烦了,又会增加一条罪状的,等到了城里的市场那,还没有人来,天也亮了,我也不敢走远,只在附近转悠着,不走还不行,身上全是汗,站一会就冻得不行,只得来回一个劲的走,走了半天了,终于人多了,有个老大走过来问我,要卖多少钱,我要了一元钱,十四捆,又干又好烧,引火最好了,老大爷说8角吧,行,你就给送家去,我说好吧,老大爷在前我在后跟着,走了挺远挺远的,才到,给老大爷抱进院的棚子里,拿了钱就急忙往家走,到家已半下午了,我吃了口饭,赶紧趁着时候还早又拖着爬犁去山上再拉回一爬犁来,明早好再去卖。 如此一日复一日的,从山上拉回家,再起拉到城里卖,当卖到第九天时,早早地起来,做好饭菜,简单地收拾了一下,就急拉着爬犁往城里赶去,结果到了城里,不大一会,天就阴云密布,下起了雪,刚下时,雪花稀疏,飘飘悠悠的,散散漫漫,盘旋飞舞,越下越密集,一片片洁白晶莹,像鹅毛一般,飘洒下来,犹如上天派来的天使,把琼花撒向人间。大地披上了银装。还真像写的那样忽如一夜春风来,千树万树梨花开,又很像李白诗仙《轩辕行》中写的燕山雪花大如席,纷纷吹落轩辕台,街上络绎不绝的人都纷纷地回家了,热闹的市场冷清下来了,我的心更冷了,这没有人啊,这爬犁烧柴卖给谁呀,十多里地呢,也不能往回拉呀,我找到道北的常家茶馆,想问一下碰碰运气,结果一问常爷说不要没地方放,他家从不停火,不须引火柴的。我垂头丧气地走出来了,往哪里去呢,看这雪暂时还停不下来。我只好拖着爬犁到叔叔家,把烧火柴卸下来,抱到棚子里,进屋和婶子打了声招呼,拖着爬犁回来了,又累又饿,勉强蠕动着身挪呀挪的,真想躺下来,睡上一觉,可是那样的话,会永远地睡下去的,家里还有二个弟弟,一个妹妹呢,不能扔下不管,妈把他们交给了我,我无论如何也得将他们拉扯大,现在他们还小,都不懂事,将来要让他们上学,不能老这继续下去,要让他学会生存,自立,有知识就能改变一切,活的像个正常人的样子,不能老这么世代的窝囊下去,无论怎么艰难,我一定要把他们带大。想着想着,嗓子里直冒烟,就吃几口雪,凉凉很爽,顿时这股清凉一直到心里。 这场大雪,又让我体会了人生,尝到了人世间的酸甜苦辣,更加盼望美好的明天,可那个明天要等多久?还要经多少磨难,真的要像唐僧一样,历尽九九八十一难吗? 回到了家里,我还不能垂头丧气,还得装出很高兴的样子,实在不想让幼小的弟弟和妹妹在心灵受创伤,增加阴影,尽量他们高兴些,阳光些,尽量的增加一些乐趣给他们,减少阴霾所带来的影响。 吃完了晚饭,院里的孩子都玩雪,我把走的道扫了一下,用手抱着柴火,到仓房去拿粮食做饭,弟弟在院子里玩了会,还好看到他们快乐的样子,也稍欣慰,不应该让他也再痛苦挣扎。 晚上躺在炕上,继续学习,高中语文快学完了,生字和词,基本都掌握了,越学越觉得知识的重要,知识是开启心灵的钥匙,所说的心灵就人的精神世界,由意识形态产生了思想,从思想到思维,所表现出形象,就是精神的世界,实际上精神世界也是充满情感,只是因为情感的多少,而表现出的行为就有冷热爱憎等等充满全部的生命活动中。 想到白天的大雪,写一词满江红 雪花漫漫,密麻麻,悠悠纤纤,渐转大, 纷纷扬扬,飘洒满天,远望山川隐约约, 白蒙蒙,舞翩翩,近处看,满地铺银被, 白玉团,一层层,一片片,亮晶晶, 大如钱,像白衣少女,来到凡间, 遍地皑皑堆如棉,是她漫把琼花散,三尺厚, 祝福都平安,每一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