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浪子山之三


  李书记接过话题说:"你们回去讲,不管以前和现在对村上,还是对我和二本有什么看法,都要以大局为重,千万不能出乱子。"
  各组组长纷纷表示,"大家在修路的问题上,看法是一致的,都盼着早点把路修好了,能和铁矿通车,这样我们的日子就会有翻天覆地的变化。"
  二本一宿都没怎么好好睡,天没亮就起来了,穿好衣服就去要修路的地方了,当他到达山根底时,影影糊糊看见山梁上有几个人在走动,不时传来有人说话的声音,他仔细的听了听,好像是老叔说话的声音,"山上是老叔吗?"二本大声的喊。
  "是的,你也来了!"从山上传来老叔苍老的声音。
  二本心痛地说:"下来吧!天黑小心点!"
  "我知道了,你在那等我。"
  过了不大功夫,老爷子和小刚子还有二亮等一伙人从山上下来了。
  二本上前说到:"你们怎么来的这么早?"
  老爷子笑着说:"是我叫他们来的,这么大的事,你一个人撑着,我有点不放心,就叫他们来了。"
  老爷子的话不多,可二本的心里暖烘烘的,更坚定了修路的信心。他把这几天的情况和将来的打算和老爷子一一说了一遍,老爷子高兴地对周围的人说:"早就应该叫你当村长了!"大伙都笑了。
  天渐渐亮了,修路的人也陆续来了不少人,有上至60多岁的老人,有刚从中学毕业的孩子,从男男女女的说话中,二本听到了村民队这条路的期盼,从他们的表情中,二本深知他们对自己修路的支持,这些坚定了他修好路的决心。
  7点多钟,天已经大亮了,六个组的组长在李书记的带领下,从远处走来,一边走,李书记一边分配任务,二本看见忙跑了过去,李书记看见二本过来了,很惊讶!"你怎么来了,昨天决定你去接市里和县里的领导吗?"
  "我就是放心不下,这么大的事叫你一个人负责我有点过意不去。"
  "你就放心吧!大伙都看着咱们两个人呢,现在是非常时期,再苦再累都要咬牙挺住!你快回村上,把接待工作做好。可别忘了,这边我负责,那边你负责,谁出了错,谁负责。"李书记的说既自信又诚恳。
  "那我就走了,干活的时候叫大家注意安全!"
  二本走了很远还回头看工地,直到拐过山坳看不见了,才快步向村部走去。
  8点刚过,站在村部院里的二本看见远远的有许多汽车开过来,断定是领导来了,激动和紧张一起涌上心头,这样的场面还是头一次。当车队在村部门口停下时,二本带领10多个人已经站在那里。
  二本看见赵县长从车上下来,忙跑过去向赵县长问好。赵县长指着走在最前头瘦弱得男子笑着对二本说:"我给你介绍一个人,这位是我们市的孙书记,今天到你们村来调研,你可要好好介绍阿!"
  那个瘦弱的男子笑着伸过手来,二本不知所措,脸红到脖子,握住孙书记的手,用颤抖的声音说:"欢迎孙书记到浪子山村调研。"
  "你们村是全市今年重点脱贫对象,今天我带着市、县有关部门到你们这里来,想听听你们对致富的看法,帮助你们解决目前的困难,来得路上,赵县长向我介绍了你们村的情况,也介绍了你。"孙书记说到这里,用力地握了握二本的手,又接着说:"听说你们现在正在修路,准备和大岭铁矿通车,这很好,市、县坚决支持你们!咱们现在就到工地去,在工地开个现场会。"
  "那我就带你们到修路工地去,可是路不能通车!"
  "没关系,我们走去。"
  当二本领着市、县的有关领导到修路工地上时,村民们一下子把他们围了起来,二本找了一块高点的地方。对村民说:"乡亲们,市委孙书记看咱们来了,市里要帮助咱们脱贫致富!咱们有信心没有?"
  "有!"响亮地回答,震动了山谷。
  二本又接着说:"请孙书记给我们讲话!"
  孙书记来到二本站的这块高地,用力摆手,掌声停了下来,"老乡们,你们受苦了!没能让你们早点过上好日子,是我们工作没有做好,我在这里向你们赔礼了。你们修路的事我都知道了,修路是正确的,这条路是通往富裕的路,我们一定要它早日修好,让乡亲们早点富裕起来!我向你们保证!市、县两级政府和有关企业将全力支持你们!"
  会场上响起了雷鸣般的掌声,对富裕生活的盼望是这里祖祖辈辈的梦想,村民们能听到政府的态度,心里比三伏天喝了冰糖水还要舒服,欢声笑语布满整个工地。
  当孙书记离开工地的时候,村民们送了好远!好远!
  孙书记走后,村班子马上召开了扩大会议,会议由李书记主持。二本向大家介绍了孙书记来此调研的情况和对目前村上工作的要求。最后二本激动地说:"孙书记这次来是给我们送福来了,他当场表态:修路的费用由市、县、还有铁矿各出一部分,人工有我们出,要把路修成像城里人那样的柏油马路!所以,我们首先要珍惜这次机会,动员好大家,积极参加修路。二是搞好规划,路要修到哪,修多宽,做好占地工作。三是保证现在降岭工作。"
  参加会议的村民和村干部听到二本的介绍,心里都乐开了花。
  要修柏油马路的消息在浪子山村传开了,都希望马路能从自家的门口经过,主动到村上说。但考虑到占地问题和整体规划,的线路在最小占地和最大方便村民出行的前提下达成了共识。
  时间在飞快地过去,一转眼半个月过去了。二本这些天一直在工地,工程的进度让他很着急,这么多人,这么高的热情换来的却是缓慢的进度,弄得他一筹莫展。
  中午大部分村民回家吃饭去了,剩下的村民三五成群的凑在一起闲聊。二本独自坐在山坡上休息,突然村上看门的老刘头来了,上气不接下气地说:"村长,赵县长领一伙人来了,现在在村上等你和李书记呢!"
  "你通知李书记了吗?"说完二本站了起来。
  "还没呢!"老刘头喘着气说。
  "你赶快去他家,通知他。我这就去村上"
  当二本推开村上的房门时,发现赵县长领来了好多人,正在屋里有说有笑地说着话。
  "赵县长你好!叫你们等久了,提前通知一下就好了!"二本一边说着,一边向赵县长走了过去。
  "来,我给你介绍一下。"赵县长指着一个戴着眼睛的胖子说"这位是铁矿的老总,你们认识一下。"
  胖子说:"久违了,早就听说了,今天一看就知道,你是一个干事的人。"
  二本很客气地说:"欢迎你们来浪子山村。"
  赵县长一本正经地说:"客人来了,你们给我们做什么好吃的?"
  "我们这里有正宗的山里风味,你们等一会儿,我这就叫人去做。"其实二本心里明白,所谓的山里风味就是粗粮,这个时候上那曲弄山味呢!就在这个时候,李书记和老刘头来了,二本把李书记介绍给大家,互相寒暄后,二本把李书记叫到外头说:"李书记,他们还没吃中午饭呢!怎么办?"
  李书记想了一会儿说:"叫老刘头弄点山菜什么的行不?"
  "行!可就是不知谁家有这些东西?"
  "你在这里陪客人,我去弄山菜,先叫老刘头把大饼子和酸汤子弄好。"说完李书记急匆匆走了。
  大约过了一个多小时,老刘头进来对二本说:"村长可以吃饭了。"
  二本站了起来,对赵县长说:"没有城里饭店的好东西,都是咱们山里的特产,请大家就餐!"说完领着大家到村部的小食堂就餐去了。
  吃完饭后,赵县长对二本和李书记说:"你的这顿饭好贵啊!你这一顿饭值一条路钱,铁矿下面有个道路施工队,明天他们就过来,钱你就不用发愁了,你们的任务就是协调好。你们要处理好和铁矿的关系,那可是聚宝盆啊!"
  李书记在一旁直点头说:"是的!是的!我当村长时怎么就没想到呢!"
  二本对李书记说:"今天你弄的山菜他们都挺喜欢的,叫老刘头到堡子里多弄点,争取每人都带点回去。"
  李书记很高兴地说:"我和老刘头一起去。"说完李书记叫上老刘头走了。
  二本带着大家到村中走走,介绍村里情况,有历史,有趣事等等,这伙人听得津津有味。铁矿老总说:"这是个好地方,有山有水有历史,可惜发现的有点晚,不过还赶趟,最后发现的一般都是最好的,我回去好好研究研究,搞点旅游项目怎么样。"
  赵县长乐呵呵对二本说:"真是好事连成排了。到时候可别忘了我就行了。"
  二本和李书记送走了客人后,两个人的心里有说不出来的高兴,老刘头一个劲地说:"浪子山有翻身了!"
  二本和李书记研究决定马上召开村干部和各小组长会议,研究下一步的工作,争取顺利、早日把路修好。
  会开到深夜,参加会议的人员应然兴致勃勃,大家各抒己见,目标一致,就是怎么能配合好施工队,把好路的质量和时间。最后进行了分工,遇事要向村长和书记报告,尽可能地圆满顺利地完成任务。当散会的时候已经快天亮了,有的人往村上的大炕上一倒就睡了,不一会儿鼾声就响起来了,二本和李来发并没有睡,他俩和老刘头悄悄地为这些人准备了早饭,当早饭做好了,二本告诉老刘头说:"叫他们好好睡一觉!先别叫醒。我和李书记有点事走了。"
  老刘头心痛地说:"吃点饭再走吧!"
  李来发无可奈何地说:"我们俩也想吃,可是事太多,没有办法。"
  当太阳升起有一丈多高的时候,二本和李来发赶着两头肥猪回来了,老刘头站在院子里看见村长和书记赶两头猪,很是纳闷地问:"你俩赶猪干什么?"
  李来发笑呵呵地说:"今天你有活干了,看见没?中午的时候我要用!收拾干净点!"
  老刘头知道要杀猪笑嘻嘻地点了点头说:"好了!你们俩就瞧好吧!准时完成任务!"
  二本有点不放心地说:"肉要收拾干净些!猪血要灌好点!"
  "你俩就放心吧!干这样的活我在行!"说完拿起根棍子把猪赶走了。
  他俩进屋的时候,屋里的人还没醒,李来发一边推一面说:"快起来!快起来!再不起来就晚了!"
  二组组长郑木匠起来一看,天大亮了,揉着眼睛趿拉鞋就往外面走,嘴里还在嘟囔:"坏了!怎么不早就点叫我!"
  二本站在门口说:"早饭准备好了,都吃点再走。今天的事多着呢!下顿饭还不知道什么时候吃?"
  老刘头在外面喊:"早饭都做好了,自己去盛饭吃。"
  这些人简单地吃了顿饭,匆匆忙忙地走了。
  9点多钟的时候,汽车的马达声从很远的地方传了过来,二本和李来发腾地站了起来,嘴里不停地说:"来了!来了!"
  当他俩迎出大门的时候,有一辆小轿车已经停在大门口了,前几天来过的铁矿老总从车上下来,正在四处瞧。
  "老总你好!进屋休息!"二本非常客气地说。
  老总往后面看了看说:"大批人马一会儿就到,这些人都是我们那里的精英,你就放心吧!"
  李来发对二本说:"你陪老总进去,我在这等"
  老总看了看李来发说:"你上次给我的山菜,真是好东西!"
  李来发诚意地说:"老总,今天我再给你弄点,等今年山菜出来的时候,我叫俺家的多采些,一定让你吃够!"
  "那咱就说定了啦!"
  正在谈话的时候,工程车辆陆陆续续赶到了,有好多村民跟在后面看,对于他们来说一次能看到这么多的汽车还是平生第一次。
  二本和李来发把全体客人让到村部休息,互相介绍,山村特有的风俗人情,让这些人感到了亲切,像一家人一样。老总把修路队的负责人叫了过来,叮嘱了一番后,对二本说:"我今天有事,早走了,具体事项你和张队长研究。"
  "中午前你不能走,我已经叫人准备了午饭招待今天的全体客人。让你尝尝我们这里特有的黑猪肉,还有血肠!"
  李来发在一旁也说:"说什么也不让你走,走行,得吃完饭再走!"
  老总在诚意挽留下最后同意吃完中午饭再走。
  机械化的施工进度是飞快的,二本原先预计半年的时间才能修好,现在看来用不上了,二个星期基本就可解决。全体村民都围着修路转,做好服务工作,尽量做到让修路人员感到像回家一样,二本和李来发为搞好后勤保障工作费尽了心血,修路的张队长的一句话就可以说明后勤工作的成果。那天早晨张队长对将要出工的工人说:"浪子山村对我们吃、住方面的照顾得怎样?如果我们不能尽快修好这条路,我们能对得起自己的良心吗?加把劲!快点把路修好!"
  一条平整旷阔的沙石路在不到半个月的时间里修好了,浪子山村从此有了这条真正意义上的路。在通路那天,赵县长对全体村民说,"现在季节不时时候,等秋天的时候,这条路将变成柏油马路。"
  路通了,村民们方便了,摆在村干部面前的任务更加艰巨,村民们盼望着能到外面打工挣钱,但外面的世界不像想象的那样。以前村民们三五成群的到外面打工,很少能挣到钱,大部分都是辛苦一年,两手空空回来。
  这几天,二本骑着自行车天天去铁矿,回来的时候都很晚,家里的农话都得小英子一个人,为这事小英子天天唠叨,二本是连哄带劝,其实小英子非常心痛他。
  二本从铁矿回来的时候,天已经很黑了,累了一天饭都不想吃了,躺在炕上解乏。小刚子急匆匆来找二本,说是他爸有重要事情和他商量。二本一听老叔有事找自己,一滚身从炕上起来,跟赵小刚子走了。
  二本一进屋就觉得老叔肯定有大事,不然的话怎么这样表情,还没等二本说话,老叔就把小刚子打发走了,小刚子本不想离开,老爸一说,只好瞪着眼睛不情愿地走了。
  老爷子先开口:"村上的帐已经查的差不多了,从帐上看,有许多问题,有些还很严重。"
  二本焦急地问:"知道此事的人多不?"
  "不多,就我们几个查帐的人,我叫他们不许对外说,包括自己的家人,但这只是暂时的。"
  "老叔,我想知道你的看法。"
  "等我把大点的事情跟你说完,再研究下一步的事情。"
  老爷子详细地把最近查帐的事说了一遍,对一些违规账目非常气愤,说到某些事时声调都变了。
  二本听完老叔的话后,沉默了好久,一时拿不定主意。"老叔,你看怎么办好?"
  "我已经想了很长时间,我们村上正处在特殊时期,好多事情都需要去做,李来发做了这么多年的村长,在外面也有一定的活动空间,你们俩如果合心,一定能把村上的事做好,可谁想在这个时候出了这事!纸是包不住火的,早晚会漏的,你最好和李来发谈谈,在不犯法的情况下,让李来发自己把事情办好,这样既显示你的大度,又可以争取他对你工作的支持。"
  "我这几天就找他谈,不犯法怎么都好说,犯法了谁也救不了他。"
  老爷子叹了口气说:"还有一件事,就是你那个不争气的兄弟,小刚子的事。"
  "什么事?"二本以为小刚子出了什么事。
  "叫我怎么和你说呢?"老爷子又叹气说。
  "都是自己家人,有事就说!"二本心里更加着急了。
  "小刚子整天都不着家,我问他去哪里了,你说他说啥?"老爷子越说越气愤。
  "他说啥?"
  "帮王娟收拾地!这不叫人说闲话吗?"
  二本笑了笑说:"好事啊!"
  老爷子一听更加生气了,反问道:"好事?"
  "是好事!"二本坚定地说。
  "你说说,它怎么是好事?"老爷子指着二本说。
  "王娟从那方面都能配上小刚子,人品没说的,长相也可以,我正愁人家不乐意呢!"二本不慌不忙地说。
  "他乐意,我还不乐意呢!"老爷子更加气愤。
  二本朝老爷子身边蹭了蹭说:"老叔,你说小刚子有什么优点?一点优点也没有!现在王娟不嫌弃小刚子,那是小刚子的福气。再说了,小刚子这么大了!你就不着急?"
  老爷子还是生气的样子说:"王娟的家庭情况你是知道的,小刚子他能行?"
  "老叔,小刚子在你身边好吃懒做,可在王娟那里却很勤快,我看得有个人管管他了!老叔!小刚子的事你就不用操心了,把心放宽点,你细想想,这是好事!"
  老爷子沉默了半天说:"他的事我是不管了,他想怎么办就怎么办吧!"
  "这就对了!"
  二本从老爷子那里回来,心情很沉重,李来发的事怎么办?现在浪子山处在一个关键时期,各项事业刚有眉目,需要全体共同努力,从修路这件事看,李来发是个很好的帮手,有了他帮助事情好办多了。想来想去,二本决定现在就找他谈谈。
  这些日子,李来发心情很沉重,村上账他心里比谁都明白,到处都是问题,这么些年来,自己虽然没有贪到一份钱,可是浪子山的帐面上确是外债累累,村民们要求查帐是对的,这些问题我怎样向全体村民交待呢?愁得他整宿都睡不着。二本的到来,他预感到了是为此事。二本也是开门见山地直说了。
  "李书记,帐已经查的差不多了,问题很多,老叔今晚叫我过去,把事情都说了,为了防止意外,现在对村民还处在保密阶段,我今天来就是和你研究一下该怎么办?"
  "二本,我的事情你已经清楚了,我对着良心说话,我李来发没拿过老百姓一分钱,看看我这个家你就知道了,那些钱都用在村上了,可惜的是没干出让老百姓知道的事!外债是多年积攒下来的。你知道,这次修路花了多少钱,但这钱花得值,百姓也心甘情愿。我花得那些钱,也是为了咱们村,但是什么事情也没做成。唉!"
  "你说的这些,我都明白,可是怎样向村民交待呢?"
  李来发长出了一口气说:"我都认了,怎么办都行。实在不行我把房子卖了,也要把村上外债还上。"
  一听说要卖房子,李来发的媳妇赵晓丽腾地从凳子上站了起来,兑着李来发的后背就是一拳,连哭带喊地说:"当个破干部,钱没挣着,还要卖房子,你叫我们上哪去住。"说到这里,嚎啕大哭起来。
  二本现在心里也不是滋味,眼泪在眼眶里打转。不当村长的时候,不明白当村长的那个难,李来发现在的处境他心里比谁都清楚。要怪就怪咱们浪子山"穷"。
  可事情总的有个说法,二本心里很矛盾,帐上的问题怎样解决,总不能让李来发把房子卖了吧!怎样才能救救李来发,怎样才能让全体村民满意呢?二本从李来发家回来的路上一直想着这个问题。
  二本叫小刚子找走后,小英子在家想一定是有什么大事,否则,老叔不能这么晚了叫二本去,什么事呢?她一时还想不出来,时间在焦急地等待中慢慢的过去了。当二本刚回来,小英子迫不及待地追问老叔找你为了什么事?
  二本只是嘿嘿一笑对她说:"好事!你等着喝喜酒吧!"李来发的事是不能说的。
  小英子一听是喜事就问:"什么喜酒?"高兴得眼睛都快跑到眼眉毛上了。
  "小刚子的呗!"面部表情很神秘。
  "要娶媳妇了!可我没听说过阿!媳妇那的?"小英子满脸疑惑地说。
  二本用鼻子哼了一声说:"那的!就是咱们堡子的!平时不关心,怎么能知道呢!"
  小英子更加好奇了,"谁?"
  "王娟呗!"
  "王娟!"小英子显得很不理解,"就你那个弟弟,王娟能看上他?"
  二本很自豪地说:"不是王娟看不上小刚子,而是老叔不愿意!"
  小英子愤愤地说:"老叔看不上!王娟能给你们老赵家是你们祖上积德,他还嫌弃起来了!"
  愤愤不平的小英子用眼角看了一眼二本,正巧被二本瞧见了,二本心里好笑,但不能表现出来,一本正经地说:"我弟弟喳了?年轻,体力好,虽然有点懒,可谁不懒?谁爱干活?王娟能给我们老赵家也是她有福!"
  小英子知道二本是在故意气自己,脸部表情一变,乐呵呵地说:"是啊!是啊!你们老赵家哪里、有不好的,像我这样嫁给你们老赵家是我祖上积德阿!"
  二本把话一转说:"说真的,他俩要是能成还真是件好事,有空你给说合说合。"
  "我知道啦!"小英子拉着长声回答。
  这几天二本累坏了,本打算好好睡个懒觉,解解乏。可是事情太多,没有办法,咬咬牙再挺几天就好了,等眼下的事情有了眉目了再好好歇一歇。
  村上有好几天没去了,不知村上有什么事,还没进屋就听到屋里有许多人在说话,嗓门最高的是使郑木匠,当二本推门进来的时候,屋里原来热闹的场面顿时静了下来,目光集中在二本身上,使二本感到很不自在,对大家笑了笑说:"刚才你们说什么呢?这么热闹。"
  郑木匠是个快言快语的人,见二本问就顺口说了出来,"大家都等你好几天了。"
  二本心中一愣问道:"什么事?"
  郑木匠很认真地说:"眼前路也修的差不多了,等上秋才能上沥青,你答应上班的事怎么样了?"
  二本看着大家期待的目光哈哈一笑,"我能忘吗?这些天,我和李书记竟忙这件事了,差不多了,过几天就能上班了,可是,通勤成了问题,骑自行车要一个小时,骑摩托大概20多分钟,眼下你们有摩托的太少,怎么上班?"
  老红子在人群后面说道:"骑自行车先干一个月,等开资了,咱们买不就行了吗?"
  大家都说"是!是!"
  "你们说得这些我和李书记都想过了,白班可以,夜班怎么办?"
  大家听二本这么一说都静了下来,郑木匠想了一会儿说:"找个地方住就行了。"
  "铁矿不提供住处,这么多人到哪里找住的地方?那里的房租很贵的!"
  大家又沉默了,二本看大家都不说话了,心想给李来发一个人情,对解决他的事或许有帮助,便对大家说:"李书记有个朋友是卖摩托车的,可以先赊着,秋后付清,他给大家担保,摩托车的价钱比其他车行的还低,因为一是买的多,二是因为有李书记的面子。明天先把要到铁矿上班的统计一下,看看有多少人?铁矿那边好安排。"
  二本正说话的时候,老红子冒出一句话"工资多少?"
  "工资是按岗位的,我和老总沟通了一下,都能挣到1000块以上,说不准有的能挣到2000块。等你们挣到钱的时候,可别忘了我和李书记!"
  老红子把舌头一伸说道:"一千多!是我一年的地里收成。"
  大伙听老红子这么一说陡笑了。
  二本也笑了,这是他最开心的笑,仿佛看到了浪子山就要甩掉"穷"这个帽子。
  因为今天要报名到铁矿上班,二本和李书记俩早早就来到村上,会计刘老三画好了表格,等着大家来报名。
  来报名的人多的出乎二本意料,从刚下校门的年轻人到五十多岁的中年人,竟然好有几个妇女也来报名,王娟就在其中,二本和李书记勉强把她们劝走,跟她们说第一拨是体力活,女人干不了,等以后有别的活的时候再说。
  下午报名的就少了,当道了2点多钟就没有来报名的了。二本和李书记把报名人员都看了一遍,有些实在不能到矿上上班的叫刘会计一一登好,两个人各负责一部份做工作,因为到铁矿上班不比种地,比如:三组的老肥,走路都不稳当,看谁和谁笑,一个数都不识,像他这样的人,坚决不能让去。
  等二本晚上回家的时候,家里集聚了许多人,都是他和李来发研究决定不让去铁矿上班的那些人和他们的家人,这些人不理解为什么不让去铁矿上班,二本耐心的解释说:"到铁矿上班的人必须符合铁矿的要求,不符合要求人家是不要的,你们自己核计核计,行不?"
  二本好不容易送走了这帮人,对这些人不理解自己感到很悲伤,自己是想把大家带到致富路上,多么希望大家理解自己。
  能上班的人个个兴高采烈,见到二本就问什么时候可以上班,见到李来发就问什么时候能赊来摩托车,村部成了他们的集结地,一天到晚集聚了好多人,十分热闹。
  时间在过得飞快,一转眼十多天过去了,这些要上班的人有点等不及了,白天晚上缠着二本和李来发,弄得他俩什么工作也做不了,整天陪着这帮人。在这些人的焦急等待中,铁矿传来消息说:明天铁矿来人进行面试,面试过关的,在村上培训一个星期,然后才能上班。
  一大早,村上就热闹起来,村上通过的人员早早地来到村上,二本和李来发收拾了一间屋子,一是准备今天面试用,二是作为上岗培训用,刘会计还特意用红纸写上面试贴在门上。
  9点多钟,一辆小面包在村部门口停了下来,从车上走下7个人,走在最前头的二本认识,是矿上劳资处的副处长,二本和李书记跑上前去,互相寒暄了一整,把张处长等人让到屋里,张处长把来意说了一遍,二本和李来发不停地说"谢谢"。
  等小刚子从面试屋里出来的时候,二亮一把把小刚子拽到一边,小声地问:"面试都做些啥?"
  "我刚进去的时候很紧张,他们问我多大岁数了,我都有点回答不上来了,后来好了,问你啥你就如实地说,没事!"小刚子此时的心情非常喜悦,因为他听到了张处长说:"通过!"
  二亮也如愿以偿地通过了面试,回家的路上都有点飘飘然,四十多岁的人走路像孩子一样,因为他心里高兴,自己也能当上工人,按月开响,越想越美,竟然到了家门口忘记了回家,跟着小刚子去王娟就家,等到了王娟家门口,可苦坏了小刚子,进去吧,二亮跟在后面,不进去吧,心里又想把好事告诉她,气得他回头使劲瞪着二亮,二亮像从梦中惊醒,脸一红笑着对小刚子说:"对不起!光想美事了,忘了回家,不打扰了,拜拜了你!"说完转身往回走。
  小刚子忘着二亮背影,又气有乐,"看你美的!"说完抬步进了王娟家。
  李来发给大家赊来了摩托,从此,大道上摩托车多了起来,有练车的,由骑着玩的。二亮和小刚子两个人赊了一辆摩托,一替一圈地练着,小刚子很快练会了,可二亮怎么也弄不明白,最后,赌气地对小刚子说:"摩托兑给你,我不练了,反正俺俩一起上下班,我坐你摩托。"
  小刚子骑在摩托车上,骄傲地对二亮说:"不能白坐,你那油钱。"
  "行!就这么定了。"二亮爽快地回答。
  身强力壮的男人大都到铁矿上班了,每天看着他们骑着摩托上下班,二本好羡慕,小英子常和二本叨唠:"看看人家,都到外面挣钱去了,看看你们几个村干部,守在家里,真没出息!"二本听后也只是微微一笑说:"你把饭菜做好,用点心去做,有用到的时候,到时候你就是要钱树了!"
  自从二亮和小刚子到铁矿上班,就很少有时间到二本这里闲坐了,偶然来坐也是匆匆来,匆匆走,可能是一天累的吧。但两个人的的精神状态却是非常的好,尤其是二亮,新衣服格外显眼,头发梳得像摸了油一样,脸色红晕,说起话来声音比以前还大了。
  随着天气逐渐热起来,水库边上钓鱼的人也多了起来,每天都有几百人,二本一有空就到水库边上和这些钓鱼的人闲聊,去的次数多的,和这些人也就熟了,逐渐成了朋友,"老赵和二哥"在成了这些钓鱼的人里对他的称呼了。
  一大早,二本从小英子那里要了一百块钱,说是有用途,小英子也没有多问,从箱底拿出来一百块钱说:"省着点花!不出去挣钱光知道花钱,等没有了看你还出去不?"
  二本听后心里暗笑,你呀!我这就要挣钱了!
  快到中午的时候,二本背着一个大包进来了,把小英子下了一大跳,忙问是什么?二本把袋子打开一看是饭盒,气得小英子脸都青了"你弄这么多饭盒干什么?你犯病了!"不管小英子怎么骂,二本也不还口,一个劲地对小英子笑。
  "你笑什么?"
  "我笑你没长脑子,平白无故我买它干什么,我买了就有用途。明天就能把钱收回来。"
  小英子听二本这么说,直到他有用途,也就不在闹了,反而想讨套出二本的想法来了"说说,我想早点知道!"
  "这些天,我一直在琢磨咱这么能挣点钱,看着人家到矿上上班,我心里也痒痒,因为我是村长,没有办法!最近我到水库边上走走,发现这些人都很有钱,人家来钓鱼就是图个乐,可是我发现他们的中午饭没有好办法解决,前些日子我到铁矿联系上班的时候,中午也没饭吃,下饭店有没有钱,看见矿上人都吃盒饭,我也买了一盒,听不错的,实惠又方便。我想咱们也做盒饭,买给那些钓鱼的,先弄几盒看看怎样?如果好了,咱们就多弄点。"
  小英子恍然大悟地说:"原来是这样!"
  二本为了做好盒饭,一大早就到地里把带着露水的豇豆和黄瓜弄回来,和小英子精心地准备盒饭,10点多钟,盒饭做好了,二本怕盒饭凉了,找来一个大纸盒子,里面用棉垫子铺上,把盒饭放在上边,四周和上边都用棉垫子包上,用暖瓶灌了开水也放在三轮车上,二本把白毛巾往肩上一搭,骑上车走了。二本走后,小英子在家总是不放心,心想:这些盒饭能不能卖掉,能像二本说的那样好吗?
  还没到一点钟,二本骑着三轮车从大门进来了,小英子一边从屋里快步往外走,一面说:"怎么样?"
  二本把车子一停,乐呵呵地说:"怎么样!都卖出去了,还没够卖!"说完把卖盒饭的钱递给小英子"好好数数,是多少?"
  "正好一百五,这下我们挣了一百多元!"小英子的脸上露出了很少有的笑容。
  "不止一百块,菜是在家地里长的,鸡蛋是自己家鸡下的,大米和油没几个钱。"二本显得不屑一顾。
  刚开始时候,二本自己去卖盒饭,后来小英子不叫二本去了,她自己去卖。每天二本都告诉下英子:"菜要做出水平,量要足,多带些开水,千万不要糊弄人!"
  二本两口子整天各忙各的,小英子卖盒饭,二本忙着村里的事情。时间在飞快地前行,二本总觉得时间不共用,村上的事要做的太多,很难抽出时间办些像修路和转移村民这样的大事,非常苦恼被琐事缠绕。李来发最近心情格外沉重,很少说话,因为村上的帐应该向村民公开了,可是公开后,村民的反映怎样?困扰着他,他多次和二本商量怎样摆脱自己的困境,共同干些对于浪子山村有益的大事,后悔当初自己花了好多钱,没有为村民办一件像样的事情。二本总是对他说:"车到山前必有路,没事!我知道村上的钱都花到那里了,我想现在村民会原谅你的。"话谁不多,但李来发的心却觉得暖呼呼的。
  村上把村帐贴在大门外墙上的消息在全村传开了,一笔一笔清清楚楚,多少钱,做什么了,赵老爷子写的明明白白,识字的人一看就知道怎么回事。在家的村民们有不少特意过来看的,也有路过看的,议论纷纷。让李来发感到意外的是村民们并没有像自己想象的那样质问,反而是对村上的举动表示欢迎,理解李来发当村长时所做的事。
  自从把账目公开后,李来发的思想负担减轻了许多,又恢复了以前的朝气,整天都待在村上,帮助二本打理村上的琐事。二本看到李来发现在的精神状态,从心里高兴,更加坚定了要和李来发一起干大事的决心。
  二本近些日子发现小英子很不高兴,对卖盒饭也不象以前那样积极了,卖完盒饭回来总是无精打采的,做的盒饭一天比一天少。二本知道可能出了什么事,决定晚上问个究竟。
  山里的晚上特别的黑,也特别的静。8点多钟,二本就关好大门上炕睡觉了。小英子倒在炕上左翻右翻,长吁短叹,二本知道是时候了。
  "最近有什么事情不顺心吧?"二本坐了起来,把脸对照小英子。
  小英子把身子转了过来,不耐烦地说:"没什么事,睡吧!"
  "不对,这几天我一直在观察你,你是一个装不了事的人,一看就知道你有不顺心的事。"
  "我能有什么事!"
  "不对,一定有事。"
  小英子长出了一口气,也坐了起来,把手放在膝盖上说:"都怪我!把卖盒饭的事跟张静说了,张静这张破嘴,见谁和谁说我卖盒饭挣到钱了,现在到水库边上卖盒饭的人也太多了,一天也卖不了几盒了,我把自己挣钱的路给堵上了,你说我能不上火吗!"
  "就为这事啊!我还以为什么事呢!你想想,你卖盒饭不对张静说,也会被别人看见的,早晚别人也会知道的。卖盒饭不行了咱们再想别的,比卖盒饭挣钱多的事还有!睡吧!"二本说完倒在炕上就要睡。
  小英子听见二本说还有比卖盒饭更挣钱的事,精神头来了,那里还让二本睡觉,双手推着二本的肩膀说:"快告诉我!不告诉我不让你睡!"
  二本见小英子这架势,不说是不行了,把身子转了过来,小声说:"咱们开饭店,你就瞧好吧!"
  "开饭店!在哪开?"小英子满脸的疑惑。
  "就在咱自己家。"
  小英子更加疑惑了"在咱家!谁来吃饭?能行吗?"
  二本看小英子不相信自己,也坐了起来,点上一支烟"咱家的地理位置好,离水库近,天一暖呼到水库来玩的人就多了,尤其是路修好后,铁矿那边来的人就更多了,除了你们卖的盒饭就没有别的了,这是其一。其二是,前山上的庙现在来的人渐多,庙的名气一天比一天大,来得的人都是远道来的,上香后去哪了?"
  小英子恍然大悟"我知道了,什么时候开饭店?盒饭明天我就不卖了!"
  "我不光开饭店,我要开饭店加旅店,我要把浪子山变成有玩的、有吃的、有住的旅游区、度假区。"
  小英子呵呵一笑"我当初嫁你的时候,就觉得你将来一定有出息,算我有眼光!"
  "只要你不后悔就行了!"说完二本把烟掐灭,倒炕便睡。
  村上这几天没有什么事,二本让李来发在村上盯着,说这几天自己有点事,等事情处理完了再换他,由于在村上账目问题二本没少帮自己,李来发爽快地答应了二本,并一再说:"不用着急,我最近没什么事,你就放心去办事吧!"
  村上的年轻人大多到矿上上班去了,能用的年轻人实在是太少了,二本捉摸着找几个帮手,把自己家的房子改造一下,找来找去,也没找到人,只好和小英子做了,屋里不用怎么动,主要是把院子收拾一下。
  砖、水泥还有沙子堆满了院子,二本两口子可犯了难,看着不点活,可做起来却是不得了,第一天两个人累得够呛,可一点效果也看不出来,所以今天两个人起了个大早,天刚亮就动起手来了。两个人还没干一会儿,小刚子、二亮还有小陈拿着锹镐来了,刚进大门二亮就嚷道:"二哥不够意思!家里有活怎么不说一声呢!"
  小英子见来了这么些人,心里十分高兴"你二哥知道你们在矿上上班不好请假,怕耽误了你们上班,所以就没跟你们说。"
  小刚子把锹往地上一撮说:"二嫂太小看人了!昨晚下班,王娟告诉我说你家要收拾房子,我们几个知道后,让别人替我们几天,就过来了。"
  真是人多好干活,不到一个星期,二本把家收拾完了,正房三间变成了三个房间,耳房变成了厨房,红砖地的院子格外显眼,大门又从新涂上了黑色。郑木匠知道二本要开饭店,特意给做了一块大木板。二本自己在上面写上赵家大院四个字,把它挂在大门柱子上。
  一切都准备就绪后,二本两口子开始准备菜单,小英子会做的菜实在太少了,做的品味也不高,两个人琢磨到最后,也没有弄出几个菜,最后二本决定,明天带小英子去镇上下一回馆子,看看人家都有什么菜。小英子自己觉得做菜没底,去了也不好说能做出来什么菜,想找一个人帮忙,当她把想法说出来后,二本恍然大悟,王娟以前在饭店做过服务员,当过贴厨,要是她能来帮忙,做菜的问题就解决了,赶忙对小英子说:"把王娟找来帮忙怎样?"
  "行!"小英子不加思索地回答。
  "明天你把王娟也叫上,咱们一起去镇上下馆子。"二本如释重负。
  二本领着小英子和王娟从镇上下馆子回来,围坐在饭桌研究菜谱,还是王娟有经验,她把以前在饭店打工时客人对菜的一些看法对二本两口子说了,"其实不用弄很多菜,只要有特色就行,没有特色饭店早晚都得关门,象咱们这里最有特色的就是山货和水库里的鱼,我们把这两样东西弄好,就不愁没有客人,只要来一个客人吃了我们的菜就行,不用我们宣传,他就给我们宣传了。"
  二本现在胸有成竹了,抬起身子对她俩说:"你们俩弄几个菜自己先品一下,有把握了咱们就开张营业。"
  "二哥,不用自己先尝,我有把握,明天我和二嫂把料备齐了,你选个日子就行了。"王娟很有信心。
  "那好,今天是星期2,就定在星期天开业,你们俩还有什么要求?"二本又坐了下来。
  "二哥,我和二嫂俩个怕忙不过来,最好找个服务员。"王娟不好意思地对二本说。
  "找谁呢?"小英子想了半天也没想出来。
  王娟刚要张嘴又闭上了,这个举动被二本看见了,二本就知道王娟有人选,可能是有些什么原因不好说,非常诚恳地问道:"王娟,你有人选了吧!"
  "你们看张静行不?"
  小英子听见王娟说张静,心里很是纳闷,脱口而出"张静!"
  王娟看见小英子这个样子,又接着说:"张静这个人干活不行,要讲究接待客人,比我们谁都强,看风使舵,见什么人说什么话是她的优点,这正是我们最需要的。"
  小英子听王娟这么一说,二本心里的疑惑被解开了,半信半疑地说:"还别说,张静还有用处!让她来还真就行!"
  二本把手往桌子上一敲说:"就这么定了,让张静来当服务员。"
  王娟见把话说开了,又接着说:"张静这个人心眼小,工资最好先说定,否则以后犯说道。"
  二本一拍脑袋说:"我怎么忘了呢!你和张静一个月按600块行不?"
  王娟还能等二本说完便说:"二哥,二嫂,你们对我的照顾不是一天两天的了,工资我不要,按理说600块在我们这里是够高的了,你们要是看得起我的话,我算一股,你给多少是多少,你们看这样行吗?"
  王娟的话让二本和小英子都愣住了,还是二本先开口说:"王娟,我们开饭店还不知道能不能挣到钱,我和你二嫂怕你吃亏,你一个人待着孩子挺不容易的。"二本还想往下说,王娟打断了他的话:"二哥,你们的心事我理解,如果你们不反对的话,就这么定了。"王娟态度非常坚定。
  二本和小英子互相看了一眼,小英子诚恳地对王娟说:"你可想好了,这个小饭店不一定能挣到多少钱,你要是不后悔就这么定了。"
  "我不后悔!别看我说一股,你们就看着给,多少都行。"
  二本在浪子山开饭店的消息在周围村子传开了,村民们纷纷他、议论,说什么的都有,但大多数人认为是瞎胡闹,肯定长不了。
  在一阵鞭炮声后,二本的小饭店就算开张了,堡子里的人把小饭店围得水泄不通,好奇、怀疑还有凑热闹是当地村民的一个习惯,令村民不理解的是为什么二本在开饭店的问题上是态度坚决,不顾亲属和朋友的反对,以至于老叔的话也不听。
  饭店算是开业了,二本焦急地等着第一个来吃饭的人,有了第一个来吃饭的人,就不愁没人来吃饭,这是二本在开饭店问题上的一个信条。时间在一分一秒地飞逝,二本焦急地在院里来回走动,三个女人在屋里不停地收拾着着,桌子擦了不知多少遍,快到中午了,还没有人来吃饭,一向稳重的二本也坐不住了,站在大门口,不停地左右张望。
  老爷子和李来发从大道上有说有笑地向赵家大院走来,看见二本站在门口,李来发把手一拱说道:"恭喜发财!我和老爷子是来吃饭的,还愣着干什么?"
  二本一时还缓不过劲来,连忙说道:"快请!快请!"
  张静看见李来发和老爷子来了,还听见说是来吃饭的,一笑三晃地迎了出来"你俩是我们饭店的第一拨客人,快请屋里坐!"话语不多,声音却甜滋滋的,听得李来发心里暖乎乎的,转身对身后的二本说:"你家的服务员是全镇最好的!"
  老爷子和李来发的到来让这个小饭店顿时热闹起来,二本和张静围着说话,小英子和王娟把白大褂穿上,帽子也戴上了,真像城里大饭店的厨师。老爷子和李来发看见这两个厨师站在面前,都憋不住笑了,老爷子指了指她俩说:"还真像!"
  王娟一本正经地说:"什么真像,就是大厨!"她这么一说屋里的人笑的声音更大了,老爷子差点把假牙笑掉了。
  张静把头对着老爷子一歪说:"吃点啥?"
  老爷子想了想说:"我们俩就带88块钱,就按88块钱上!"
  张静挺了庭身子对厨房喊道:"酒菜加在一起88元看着做了!"
  张静的一嗓子把大家逗得更乐了。
  二本满脸通红地说:"今天我请客。"
  老爷子把脸一板说:"不行!这是饭店,你到外面下馆子不花钱吗?"
  一句话问得二本磕磕巴巴地说:"这!这!"
  李来发拍了拍二本肩膀说:"以后就不要说今天我请了!你这是买卖,知道不?"
  开张第一天收入88元,等老爷子和李来发走后,二本把这88元交给小英子说:"用红纸把它包好,收好!"
  三个女人好奇地看着二本,不知道他这是什么意思。小英子问道:"为什么?"
  二本长出了一口气说:"这还不明白吗?他俩是来恭喜发财的!这88元是我们开业的第一笔收入,我们要永远记住!就算是个纪念吧!"
  饭店开张以来,一天比一天来吃饭的人增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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