命也第二十七节消弭被劫

　　我们走走停停，终于到了东风路，可能是因为战争后的原故吧，街上一片萧条的景象，根本看不到什么门牌号码。我拉住路边的人打听，结果他拼了命的跑。阿梅说，你这样凶神恶煞的，谁见了都害怕。还是我来吧。
　　阿梅走进一条小巷，回来后告诉我，前面那栋最好的房子就是他的了。
　　我们两个人走过去。守门员问我们是干什么的。
　　我说找半桶水。
　　噫呀。你是什么人？竟然敢直呼我家老爷的小名？
　　你就说是他的朋友吧。
　　放屁！他的朋友，我会不知道？
　　阿梅也不示弱，一只守门狗，你也配问我的名号。真是岂有此理。
　　守门员举起了枪，说我看你是活得不耐烦了。
　　阿梅飞起一脚，踢掉了他手上的枪，说时迟那时快，她的手已经锁住那人的咽喉。当心我要了你的狗命。
　　好……好汉饶命。
　　去吧。阿梅松开锁喉的手，从口袋里掏出两个大洋。
　　我也不让你白跑一趟。
　　半桶水就是猴子，他的手下正坐在大厅里，谈论着怎么处置抱来的小孩。半桶水笑了笑，好好的养着吧，这是块肥肉呢。
　　可是，小孩老是这么哭，怎么办？
　　半桶水踢了那人一脚，不开巧的东西。不知道找个奶妈呀？
　　是！我这就去找。
　　半桶水正在气头上，就听到守门员说了。什么？要我去迎接？什么来头？
　　是，是一个女的，长得很漂亮。
　　听说是个女的，半桶水哈哈大笑。这倒是值得我去看看。
　　刚走到大门口，笑容僵住了，阿梅？怎么是你？
　　阿梅向前走了一步，仔细想了想，原来你真是猴子？
　　鄙人是也。
　　你赶快把我的孩子还给我，什么话都好说。否则，休怪我不客。
　　哟哟哟，多年不见，你就不能客气一点么？
　　对你这样的人，有什么好客气的？
　　你最好客气点，你的孩子还在我手上呢。哎呀呀，这小家伙，细皮嫩肉的，我都没舍得下手啦。
　　你敢！
　　啧啧啧，你也不打听打听，我猴子有什么不敢做的。
　　你也应该知道我，阿梅说，日本鬼子多么强悍，炸耒阳飞机场的事，你没有听说过？我告诉你吧。那里至少有一个团的兵力，保住了没有？你家里养了多少人？不信你就试试看。哪怕我儿子有半点差错。我一样叫你生不如死。
　　哎呀。猴子说，我们是同学，这么久不见。无论如何都应该好好叙叙旧。见面就犟，还是好同学吗？
　　叙旧就不必了。你把孩子还给我吧。
　　这样吧。你们先回去，容我和兄弟们商量商量，人在江湖身不由己呀。哟，他好像忽然发现我，这不是程阿米？怎么？你们是夫妻？
　　我上前一步，这个没有商量。
　　你们真是一对好夫妻呀。都是煮熟的鸭嘴，硬邦邦的。
　　就在这个时候，屋里响起了一阵脚步声。我告诉阿梅要留心。
　　猴子一闪进了屋。
　　只听大门嗄的一声打开了。一个老婆婆抱着我的孩子站在前面。猴子示意她把孩子还给阿梅，阿梅抢先一步接住孩子。就在这个时候，顿时涌来十几个人，操着家伙就动手。我退一步踢倒了一个，不一会又揪住一个。我的腿比较长，踢人的高度都在胸部以上，受力部位往往最佳。虽然这么多的人，却总是前一步退一步的徘徊。始终不敢靠近。猴子这样做的意思，我知道了。阿梅抱着小孩要保护，那么多的人对付我一个人，还怕我不缴械投降？
　　等我反应过来，大门又嗄的一声关得严严实实的。
　　我又气又急的敲打着大门。看着阿梅被关在里面。
　　我思来想去，只好一个人回到家里。阿梅和消弭应该是安全的。因为他们的目的就是要钱。想到这里，我冷静下来了，钱就钱吧，钱这东西生不带来死不带去的，我给他们就是了。
　　我休息了一会，就去了老家，拿了点银票，然后又往手枪里挤了几排子弹，还带了把刀，又勿勿回到街上，在饭店里要了一壶酒。第一次喝得酩酊大醉的。这次，我做了几手准备，没有去敲大门了，而是直接跳到屋背上，趁着天黑摸到屋里去了。
　　我在屋背上看了看，不知道为什么，我也安静了很多。不过，这个房子实在太大了，比四合院还要大多少倍，找了半天也不知道阿梅具体在哪个房间。忽然，远处传来小孩的哭泣，是消弭的声音。
　　终于，我摸到阿梅的房间，打点口水点破窗纸。
　　谁？阿梅喊道，急足而短暂。
　　嘘！我嘘的一声，告诉她是我。
　　她把窗户打开，我兴奋要抱孩子。阿梅说，你怎么来了。
　　你在这里，我会不来吗？你看，我还带了很多银票，只要他愿意，我把那屋里的钱都给他。与你们两个相比，所有的一切都不重要了。
　　阿梅说，那是猴子，难道你不认识吗？
　　认识。
　　他这个人，在学校的时候，就总是喜欢对女生动手动脚的。特别是长得漂亮的人。他就是个臭流氓。这次，只怕是凶多吉少啊！
　　我不管。不把你和消弭带回家去，我还是男人吗？
　　你还是回去吧，我们从长计议。
　　不行……
　　外面守护的人，可能听到了动静。推门进来，看到我，张开嘴巴就喊。
　　我掏出手枪指着对方，再喊，小心我手上的家伙走火。这一着果然严。我走到他身边，递给他一张银票。说这么多的钱，够你用一辈子的。
　　我不敢。
　　你不说我不说，没有人知道。有什么不敢的？
　　你没有条件吗？
　　有！
　　就是。
　　我想问你，比如你叫什么，比如猴子为什么这样对我。
　　对方还是不肯说。
　　我说，既然我们相见了就是缘分。不过这缘分嘛，也许好也许不好。不瞒你说，我现在就可以一枪要了你的命。
　　你不敢。
　　我叫阿米，没有什么不敢的。当然，倘若我们成了朋友，也可以成为生死之交，何处何从你自己选择吧。
　　我可以透露一个信息。地理先生和皮赖子，还有猴子都是一伙的。你是山溪洞的大地主，你聪明又有一身的功夫，日本人几次都败在你的手里。他们也早就盯上了你，你还是小心为妙。
　　谢谢你！
　　现在，你把我害惨了。
　　我说了，我会保护你的。这一千块钱银票你也收好。
　　我知道猴子的目的之后，不想蛮干了。这时候，正是深夜，他的两个守门员正哈欠连天的在犯困。见我到来，问了声：谁？
　　阿梅的枪口已经顶住了他们的背，她说，不想死的话就举起手来。
　　我立刻上前把他们捆了，再?住嘴，就直接来到猴子的房间。其实，猴子并没有什么能耐，说到底就是个混混，人长得矮小，只是动作极快，跟人打架的时候最擅长的就是猴子撞裆。久而久之，猴子就成了他的名字，这个人还喜欢玩命，慢慢的就有了一片天地。没想到的是，他的味口越来越大，竟然盯上了我们，真是天理难容。
　　我点燃了油灯，坐在床前。
　　猴子突然醒来了，喊道，谁？
　　我说，怎么了，才几个小时就不认识了？你的记性也太差了吧。
　　来人，他又喊道。
　　不要费神了。他们都让我梱起来了。
　　你……你想干什么？
　　这句话，应该由我来问你。你无缘无故的把我的孩子偷来，我也睡不着呀。现在，只有我们两个人在这里，你说怎么办吧。
　　你带她们回去吧，我服你了。
　　好！不过，还要委屈你一下。
　　怎么？
　　你以为我傻呀？我就这样出去，你的手下会放过我吗？
　　那要怎样？
　　当然是送我出城。
　　强者为王弱者为寇，你把我梱了吧。
　　我不会捆你的。不过，你知道我的枪法，可谓百发百中。至于我的刀法，你应该还不知道。下午的时候，我要是带了武器，轮不到你嚣张。
　　是。我相信。
　　走吧？
　　猴子点点头，带着我来到阿梅的房间。然后走出大门。我们一家人坐在事先准备的马车上，在夜风中回家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