站在岁月的尖端回身细看,那走的走了、去的也去了,该来的也慢慢来了。 苦尽甘来,真正开心的日子,阿傻的父亲真正开心的日子终于来了,1975、7/23下午2点左右,他的小儿子也就是现在的阿傻来到了这个世上。小生命的到来给这个并不富有的家庭,增添了不尽欢乐,围着那个胖乎乎的小家伙一家人都乐的合不上嘴,弟弟、弟妹街坊邻居都来开心的祝福着,一切欢乐开心笼罩了整个家庭,把那些恼人的烦心事、愁心事都驱走的一干二净。 "二哥!给孩子起个名吧,现在这日子比以前好过了,得给孩子取个好听的名字。" 他的五弟妹怀里抱着孩子,开心的边摇晃边说。 "就是啊!现在也饿不着了孩子的名就应该好听些,可别跟过去那些孩子似的连个大名也没有,随口就叫个啥狗哇猫哇的,可难听死了哈哈!" 是街坊邻居他们说完话,屋里顿时一片笑声。 "唉!是啊!如今日子是好过了,可咱也不能忘了本呐!那年月啥吃的也没有,树都给扒光了皮,当街打死一条狗拎起来看看也就是一张皮,想起来还真是后怕呀!现在虽说这日子比以前好过些了,可我咋就是感觉着这孩子长大了怕是个独命……唉!咱本家姓雪,看这孩子生就的皮肤白净,我看就叫他——雪俊好了!" 说道给孩子取名字阿傻的父亲突然情绪低落了下来,他想到了过去、过去的那些日子和人。 "我看不如改改改成叫雪君,长大以后当一个不管生活多苦多难都要作一个正人君子的雪君,就跟你似的敢作敢当,咋样?" 是前来祝贺的大个子,他能说出这般话全有助于他唱的戏太多。 "嗯……好!那就叫他雪君吧!呵呵!" 阿傻的父亲低头略一沉思,便开心的接受了他给孩子取的名字。 "雪君!好名儿!" "嗯!我也是觉着这个好听,就叫这个吧!" 屋里所有的人都开心的欢笑着! 真的要感谢这个小生命的到来,他给那个小家庭带来的不止是哪不尽的喜悦,阿傻的父亲从此每天都是那么乐呵呵的,逢人说话脸上的那份开心便不言而喻,不光这个他和老木(没)原本是四个人的戏当子,由于他们的不懈努力,再加上那老木(没)不管道路远近一个也不拉的去赶集拦差,渐渐的随着日子一天天的改进,他们的原本四人的小档子是越来越大,原先那些离开的老演员又一个个的都回来了,再加上新上的足足有十几口子之多,他们不光自己出去唱戏挣钱,每逢节日还要给自己村里的老少爷们免费演出,到时候村里的那些业余爱好者,就都会闹着也上台一展自己的好嗓子,在台上不管是唱好唱歹最后剩下的还是笑不完的开心。有吃的了、有喝的了、手里还有钱花了,那日子真是步步赶到宝纸上,走起路来连那曲曲弯弯的小路都忍不住的想唱上几句。 岁月无情不饶人,当孩子不断长大的时候,自己也开始由当年的壮劳力渐渐沦为那个不起眼的小老头。 时光如穿梭般快,转眼间,阿傻六岁了开始记事了。 他生的眉清目秀,皮肤又白净又细嫩,每每到了哥哥或是姐姐放学回家后带着他出去玩时,他便咿咿呀呀的跟在后面,那张胖乎乎的小脸蛋不管是谁见了,都想把他搂在怀里好好的亲一口。由于还不到上学的年纪,白天他只能自己静静的呆在家里玩,很少出去和那些同龄的玩伴打打闹闹,到了晚上他就更不敢出去,因为他怕黑,可是好奇的那颗童心又忍不住,所以每每到了月亮爬上墙头的时候,他便悄悄的趴在屋里的窗台上,一边静静的听着街道上那你追我赶的大呼小叫,一边偷偷抿着小嘴甜甜的笑着一句话也不说。如果有人来自己家串门了,他便坐在炕里头看着那人和父亲那不尽的笑语满天,守着那个老纺车静静的看着母亲悠悠的纺线。偶尔也会破天荒的和同伴在大白天的出去,背着母亲去偷队上的那还没熟透的果子,那时虽然已经分产到户然而每个队上仍还有一份公共的果树园子,到时候丰收的果子换了钱用来给村里开支用。到了丰收季节的时候那黄橙橙的果子,满满的挂在枝头着实的让人眼馋呢!被同伴们强硬的拉出去,偷到手的果子除了满足一下自己的小愿望以外,剩下的便都一个不剩的带回家,找个隐蔽的小角落悄悄的藏起来,偶有一天被父母找东西时给发现了,不是一顿打就是一顿训斥,可那又能管啥用呢?不几天同伴们又来了,管不住自己的他便又背着母亲不知道,悄悄的随着伙伴一起去了,这次没那么幸运,被看园人发现了看园人的那声大喊,现在想起来自己仍还记忆犹新,果子也不要了,和同伴们没命的跑哇!有的顺着田间上了大道,有的则边跑边哭、有的则边哭边喊、不爱说话的阿傻和同伴们跑散了,他转头一下便钻进了一片玉米地,可那时的玉米地里指不定会在那个地方就会碰上一个坟头,因为那个年月上边还没有要把死人火化的规定,所以当时的人们便将其装入棺材埋在自家的地里,之后上边再留一个或大或小的坟头,以便到了清明时节来给死者烧纸钱的时候,家人自己容易找到。那东西在别人看来没什么可怕的,可在阿傻那幼小的心里比撞上传说中的鬼还要可怕,正当他在玉米地里舍命的跑着,突然脚下被什么东西绊了一下,一下便摔了仰面朝天,等他咕噜身子爬起来仔细一看……"啊……啊……!"他的魂都给吓飞了,眼前明明就是一个大大的新坟头,他还记得很清楚,那个坟里埋得就是十几天前刚刚死的那个李老黑子,他再也顾不得看园人的追赶了,两只小手紧紧地捂着小脸蛋,疯了似的冲出玉米地,上了大路玩命样的一边恐慌的叫喊着一边往家就跑,那些早已跑出来的同伴,看到他这个样子都不明白怎么回事,任凭他们一个劲的喊一个劲的追,可还是被远远的落在了后边…… 我在阿傻的日记里,找到了那片关于他童年的那些文字,文中说:也许就是因为自己的那份天真和幼稚吧,才有了那份经历才有了那份经历之后的那一次生死的交换,虽然当时的自己还并不知道,但那次交换还是悄然而来了。 用他自己当初在威海时的那句话说,自己的童年静悄悄的好让人难忘。 那是一个冬天的早晨,屋外的风呼呼地刮得房屋的门都执拗执拗一个劲的响个不停,没有炉子的外屋里那盛满水的水缸都给冻裂了。 阿傻的母亲正在忙着给一家人做早饭,他蹲坐在灶台前一边忙着往灶里添这干柴,一边喊着还在被窝里的孩子——雪君!也就是阿傻! "君!小!快起来吧!太阳都老高了再不起来就晒着屁股了啊!" 她做的没别的还是那地瓜面的玉米粥,外加几个窝窝头和一碗老咸菜,锅烧开了,她站起身伸手打开锅盖,把已调好的玉米面往里面一倒,那锅里面早已熟透的地瓜,加上玉米面的的混合,随着那散发出的阵阵热气,弥漫了整个屋子香甜的很呢! "嗯……嗯……娘……娘……我起不来!" 听着孩子支支吾吾的说叫声,当娘的没有太在意。 "咋地啦?你不快点儿起来还在那里闹啥?淘气鬼!" 她一边忙着把锅盖盖好,一边又重新坐下继续往灶里添这干柴,她知道孩子每天早晨都要这样,闹腾着让自己过去给他穿衣服。 不一会,锅又开了,饭熟了。她把剩下的干柴往旁边的门后头一堆,而后又拾起笤帚干干净净地扫了扫地,屋里的热气实在太大,她伸手把门轻轻拉开了一条缝。 "起来了没?小东西还不起来?" 转身她迈步便往屋里走。她真的老了,走路的样子再也没有了以前的那种风风火火,并且一条腿显得还不是很好,一瘸一拐的样子。 "娘……娘……我想尿尿……可……可站不起来!" 凭当母亲的感觉听出孩子的声音很着急与往常根本不一样,她开始有些还怕了,赶快瘸着身子紧走几步来到里屋。 天哪! 被窝里孩子那白净的身子整个的露在了外边,那两只嫩嫩的小手使劲的按在枕头上,企图通过自己的努力想把整个身子给撑起来,抬头他看见母亲进来了,渴求的眼神嘴里一边着急不断的喊着:"娘……!"一边继续使劲地扭动着幼小的身子,那粉嫩的小脸蛋一时间给憋得通红,可不管他怎么使劲自己的那两条腿就是不听使唤,怎么也站不起来。 "小!君!你……你这是咋了?小!咋站不起来啦?小!你可别吓着娘啊!小!" 看到这个场景,母亲惊呆了,她再也顾不得多想,上前拉过被子给孩子盖上,由于时间太长阿傻浑身都快凉透了。 "娘!我尿尿!" 阿傻趴在被窝里双眼难过的望着母亲。 "来!小!站起来往这罐罐里尿,啊?别闹了啊!" 她双手驾着孩子的两只胳膊使劲的往上一提,阿傻顺势便占了起来,母亲一手扶着他的身子一只手从旁边拿过一个小尿罐,放在了孩子的身子下面。 此时的阿傻浑身乱斗成了一团,双腿根本就站不住身子一个劲的想往下蹲。 "小!你今个儿到底是咋了?这么一个劲的哆嗦?你快说给娘啊!啊!你腿疼吗?" 好不容易阿傻尿完了,母亲把尿罐往旁边一推,双手扶着孩子慢慢躺下后,他双手紧捂着孩子的小脸蛋整个人急成了一团麻。 "小!别怕!啊!在家等着我去叫你爹,啊!" "嗯……!" 趴在被窝里阿傻乖乖的听着母亲的话,他也不知道自己到底怎么了,一夜之间自己就站不起来了,浑身连个疼痛的地方也感觉不出来,此时的母亲这才看出孩子真的是得了某种怪病,她再也不敢多想,转头瘸着身子着急的便向屋外跑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