阿A是我的一个好朋友,这厮一向沉默寡言,一群男生在一起,如果不是你主动,这厮一天都不会剥开一个话茬,所以大家习惯叫他闷罐头!和男生这样,和女生那就更不得了了,在我们滚打滚练的青春年华里,我仅仅见过她和三个女人说过话。 一个是上初一的时候,他母亲帮他拖着沉重的行李箱来到新生宿舍,他母亲一边铺床单,一边交代,让他按时吃饭,注意增减衣服,别感冒,有事就给家里打电话……最后他只是淡淡的来了一句"妈,你回家吧,我知道了"。 一个是高一的时候,我们班的刚分到学校的美女英语老师见他学习刻苦,特意花了80大洋买了一本英汉词典给他,后来,他的眼神很到位,我敢保证绝对是感动,但是只从他嘴里冒出了两个字,"谢谢"!如此大恩大德,遇到我这个烂嘴丫壳,我可能会说一堆上刀山、下火海的话"老师,您放心,就是拼了我这六十公斤的肉,我也会努力学好英语,真谢谢,谢谢,万分感谢……"等等诸如此类的话,但是他竟然只说了两个字,惊不惊喜,意不意外。 各自在不同城市大学毕业后工作,我们又阴差阳错的来到同一个城市,看来,我这辈子和这个闷罐头是杠上了。老乡会认识了几个同乡人,几个孤独的灵魂隔三差五就裹在一堆吃吃饭、喝喝酒、KK歌、打打麻将,虽然社会大熔炉把我们烧得噼里啪啦作响,但是这厮还是保持了一如既往的安静,好在他也在这个城市找到一份对口的工作,计算机程序员,而且由于谨慎,工作能力强,在公司还挺被重视,听他说,他快当组长了,而我们却还混得很荒芜,我终于相信了那句话"在上帝那里,每个人都是神圣的个体,每个人存在都是合理,每个人都有属于自己的轨迹,互相交错,这个世界才完美如斯"。一次聚会,这厮奇迹般的带了一个女生,听他说和她是同一和学校毕业的,后来也像我们一样阴差阳错就来到了同一个城市,我们抱团喝酒取暖,她们抱团擦出火花,但是和她不一样的是,那个女孩是东北的,据说家靠近了漠河,够北吧,性格大大咧咧,在酒桌上,觥筹交错,她挽着闷罐头的胳膊,很甜蜜的样子,还时不时说话逗闷罐头,搞得酒后的闷罐头角色青一下,紫一下,红一下,像练什么神功走火入魔,感觉给他一把雪饮刀,他便能危害整个武林! 当天大家都开心,喝了很多酒,喝到大家原形毕露,最后,一伙人有三分之二的人都趴在桌上,喘息着粗气,我相信,给个打火机,我们每个人嘴里都可以喷火搞杂技表演。期间,借着一丝清醒,我看到漠河姑娘深情脉脉的看着闷罐头,略带忧伤。 "说,你他妈……你他妈是怎、怎么看上我的"。 "因为你……你美啊"! "说,是不是很久之前就对老娘图谋不轨?" 没想到闷罐头一拍桌子"对啊,爷就是喜欢你,就是想操你,狠狠的操你"…… 这一拍,我们大家的酒被惊醒了一半,听到闷罐头的话,面面相觑,按当时很流行的话,宝宝们都被惊呆了!这厮是语不惊人死不休啊,我们几个好基友瞬间齐刷刷的竖起大拇指,为他点赞,为此突变,我们又厚颜无耻的各自喝了一大杯,漠河姑娘喝完,还狠狠的亲了一下闷罐头,撒狗粮太是时候了,看得我们一群单身汉顿时想把闷罐头结果了! 这是我看到的和闷罐头说过话的第三个女人,是截止目前最后一个! 后来,酒足饭饱之后,我们离开了饭店,一群孤魂野鬼漂浮在异乡的街道,看着城市霓虹闪烁,车灯刷刷而过,突然觉得大家都找到了家的感觉,我们在麦当劳前摆pose,在万达广场扮小丑,在前明路天桥上唱成都、唱北京北京……唱得声嘶力竭,唱得我们都哭了,唱得我们都一屁股坐了下去,把重量都交给这座不怀好意的城市。后来的后来,街上人影稀疏,华灯快要没去,我们各自回到各自的住所,出租屋或是旅店! 再后来,听说那晚之后,闷罐头和漠河女孩分手了,其实那晚的聚餐,是她们最后的一次见面,也是最后约定,究其原因,女孩想回到北方,男孩想来南方,都舍不得自己的故乡,所以好聚好散,各自纷飞!不过那一晚,在临江宾馆,闷罐头确实把漠河女孩操了,那是闷罐头的第一次,也是漠河女孩的第一次,女孩叫得特别大声,她仿佛要告诉全世界,他被这样的一个南方男人操过……各自带着彼此美好的东西,相视一笑,永久分离! 如今,我们几个基佬还是会和往常一样聚聚吃吃,只是感觉在一张桌上的人,有人被生活强奸了还舔着逼脸说热爱生活,有人被工作刀劈斧砍了为薪水还举着贞操牌,上面写着大无畏视死如归,有人沉默,有人被掏走了灵魂,没有学生时代的青葱了,有的是一份份鲜活的浮躁和不安。